兽人,远比茜拉这些和白人类似的异界人在昆仑出现,至少张漓很清楚的是,几百年前石乐才刚在昆仑界活动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出现,并且是普通人的噩梦。就算是筑基期的修者,陷入兽人的包围,就算武装到牙齿也只得落荒而逃。
它们可不是某小说里同样野蛮的矮个子绿皮,而是天生有着虽不如真元,却也类似的力量,单只就足以屠杀无修炼者的人类村庄。而过去的修者可不像现在的新派人士,需要不断竞争获取资源的他们可没有时间理会被兽人屠戮的凡人。
直到石乐的出现。虽然直到和虞涟大战,他的境界在他人看来都只是筑基水准,也没法使用金丹期及以上修者才能使用的法术。但他具备了远远凌驾于其他人的浑厚真元,强横无比的神识,手上掌握的众多禁术,更是弥补了无法修炼高阶法术的短板。
虽然是因为某些意外才变得如此强大,但石乐确实早早成为昆仑界中实力顶尖的那几个人。所以之后的他才会闲着无聊,捣鼓各种不正经的试验。无需太过依赖外物,不用争斗厮杀的新派修者,只是其中一个比较正经的产物而已。
而在这些不正经的试验中,石乐还做过一批专门猎杀兽人的机关傀儡,这些有着人族外形的造物虽然实力不济,却都有着和某电影里反叛人类的AI相当的智能,很快就杀死了成千上万的兽人,并且收集了不少数据,如今都还被她记在脑海里。
需要强调一点,昆仑界的兽人和地球那些小说里的兽族完全不是一码事,它们不是什么牛头人,狮人,虎头人这类有着野兽和人类特征的智慧生灵,也不是山口山里的大块头绿皮。
就性质来说,它们更像是地球民间传说里流传的野人:浑身长满毛发,心智蒙昧野蛮,而且靠掳掠人类女性来繁衍后代。不过昆仑的要更夸张些,它们不存在雌性的个体,对不同族的男女分外残忍,吃掉和强行交媾生殖已经是最轻松的了。
更麻烦的是,它们生来就能修炼。但要不是当时以虞涟为首的修真者,都极力强调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坐视凡人被屠戮,而不是鼓励低阶修者去斩杀这些妖魔,也轮不到石乐来试着解救。
不过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重要的反而是其他情报。比如,这些兽人的武器都很粗制滥造,比如,它们的实力可以从毛发颜色判断……
“它们都是白毛,厉害的还在后面埋伏,小心。”停留在洼地边缘,张漓对同样滞留在外围的游焰提醒道。游焰轻轻点头,同时拉满弓弦,但并未动弹,只有当落地的兽人太过靠近他时才箭无虚发,让真元凝结的箭矢穿过它们的头颅。
见状,知道游焰是在给拉瓦他们实战提升自己的机会,张漓也不再多言,
只是闭上双眼,琼鼻轻轻抽动,嗅着这片洼地的味道,试图找到属于人的气息。看到张漓开始寻找目标,游焰提醒道,“白姑娘,也许林姑娘是陷在地里面了,你不妨多注意一下。”
“嗯,如果是在地下的话我的感觉可能没那么灵敏,你不提醒的话我可能还真会忽略了,”张漓微微点头,然后饶有趣味地看了游焰一眼,“不过小铁还真是清楚呢,总感觉你像是来过这里似的。你该不会是可以预知未来吧?”
怎么突然叫小铁呢?游焰心里一突,面上却镇定如常,“只是作为冒险者,我还算经验丰富而已。”
弓弦几次拉放,好几只胆敢冲向前的兽人都被射穿眼睛,倒地身亡。不过那些兽人的毛色也只是比之前第一波天降的兽人深一些,依然不是值得重视的对象。
欺身上前的威胁被轻易解决,游焰笑着道,“倒是白姑娘,你一定是很强的修炼者吧?”
“为什么这么说?”张漓秀眉一挑,表示不解。感觉到张漓投来的好奇目光,游焰笑道,“应该算是感觉吧?从进来到现在,白姑娘都没有一点紧张感,不是心大的话,就是这里没有能对你产生威胁。而且对自己的感觉很自信,所以无需配合额外的观察和经验。”
“觉得我是因为太强,所以哪怕身为冒险者,我也没积累多少宝贵的经验?因为,一些可能要你们性命的威胁,放到我面前就没什么用?”张漓若有所思地补充。
游焰轻轻点头,“嗯,我是这么觉得的,要是白姑娘认为我说得有什么不对,但说无妨。”
张漓微微摇头,“没有,我倒是觉得小铁你的切入点很对——啊,我好像发现菀芝姑娘在哪了。我这就过去,待会麻烦你用弓箭援护我一下。”
话音刚落,张漓就一跃而下,落到了洼地,飞速前行起来,犹如鬼魅。离她很近的几个兽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经过的张漓轻轻拍上脖子,伴随着喉骨的碎裂声和鲜血喷涌,身首异处。
这些和地球传闻中的野人一样,满身毛发且有两米多高的怪物在张漓面前就和豆腐块一般脆弱不堪。不过论起杀敌的数量张漓还是远远比不上早早进入洼地的拉瓦他们。
自打一开始躲开兽人的埋伏后,拉瓦就一直灵活地在兽人的包围圈中游走。对方凶猛的攻势如同挂起暴风雨的海面,而拉瓦就和随时可能在暴风雨中沉没的小船一样。然而,这艘小船却灵活地在海浪中穿行,丝毫不见翻侧的迹象。
这要归功于他身法玄妙。这种瞬间折行的身法不仅让他快速穿过重重障碍,更是在兽人没有反应过来前就已经把匕首往它们脖子的侧边抹去。肉身粗壮,但架不住附带斗气的匕首,这些只修血肉的兽人在脖子动脉被割破放血的那一刻,就注定没有活路。
更别说拉瓦在使用身法折行穿梭在它们当中的时候,还会以兽人们的身躯作为踏板,如同光斜照入镜子后反射出去。但这个过程,至少从兽人们身上发出的炸裂声来看,并不温柔。
相较于拉瓦穿行在兽人中间的游刃有余,身法不如他的茜拉就没那么好运,她早早地被兽人包围住了。尽管本能地知道如苍蝇般乱窜的拉瓦威胁要来得更大,但身上的繁衍本能,让它们忍不住围住战团中唯二的女性。
活动空间很小,但茜拉的战绩丝毫不输拉瓦。凭着手中的长剑,清秀的少女以逸待劳,长剑随着身体转动,不断抵挡着兽人们来自各个方位的进攻。不,不能说是抵挡,少女用长剑做的事,更像是挑拨。
长剑没有附带多少斗气,但每次兽人运足力气,将手中粗糙的石器挥向茜拉时。足以打得人头破血流的一击在碰上本该脆弱不堪的长剑后,就如同落到无比光滑的平面上,猛地偏离轨迹,打向了自己的同类。
就和做完游焰与凌风交锋时使出的那招类似,只是茜拉展现的剑技里不止这种带偏攻击的借力打力。在刚才兽人们从天而降,发起袭击时,清秀的少女也用似乎经不起弯折的长剑接过兽人的重锤,并如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一般反弹回去。
能同时围着茜拉进攻的兽人数量有限,哪怕为了留下繁衍的活口而没有刻意下死手,这些本该落在少女身上的攻击在被返还到它们身上并积累下来时,还是加重了它们的损耗。在慢下来的一瞬间,就被茜拉另一只手上的匕首结束性命。
而本该成为坚实护盾的狄克却因为两名同伴太过吸引仇恨,反而没什么兽人找上他。无奈之下只得拿起大刀对着把后背完全暴露的兽人进行致命的背刺。不过这样单调的捡漏并未持续多久——茜拉和拉瓦对武技的使用,太频繁了。
斗气本就是爆发力虽强但消耗也极大的东西,本来只是勉强摸得着金丹期修者边缘的两人自然经不起长久的消耗。见同伴有了颓势,中年壮汉突然大喝,“保护好自己,我来了!”
说着,手中的大刀突然轻颤,却没有出现什么所向披靡的刀罡,只是周围的光线突然扭曲,仿佛靠近了黑洞一般。而狄克面前本来还气势汹汹,和拉瓦他们战成一团的几只兽人却突然身躯一顿,而后有些不稳地晃动着。
借着这明显的破绽,茜拉最先逃出,来到狄克身边。看到伙伴安全的拉瓦紧随其后。待两人都来到自己身边,狄克猛地把手中举起的大刀一横,斜着砍了出去。
携着巨力,斗气顺着刀身撕裂了空气,在不远处的兽人身上形成真空的断层,压差带来的巨力顷刻间就把它们撕成粉碎……
碾压,靠着这些不俗的武技,本应只能同时应付数个兽人的三人,转瞬之间就杀死了十倍于他们的敌人却毫发无伤。这样的战绩放在冒险者当中已经十分优秀了,但不意味着所有人都满意——
“这配合……白瞎我之前和他们强调的话了。”看着三人的战斗,要不是持弓需要双手,游焰此刻已经在捂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