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第八话 断命
告诉你...告诉你什么?
眼前的那个家伙，我与他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他只是我要击败的对象...仅此而已。
“我真的是...很好奇啊！”
他说着朝我快速冲了过来，借助那个速度迅速跃起，想要对我的头部进行连踢。
看出他的攻击方式之后，我赶快用双臂进行格挡。按照左右左的攻击方式，我硬生生接下了三次凌空侧踢。
但即便是挡了下来，每一次的攻击都会在接挡处留下持续很长时间的痛感。
而且.. 这家伙的跳跃能力也太强了吧，简直就像是吊威亚了一样。
“怎么?这就不行了！”
完成侧踢之后他顺势落在了我的面前，随后一头撞在了我的额头上，就好像我的头盔不存在一样。
我被这一击打了一个趔趄，不过迅速调整好的重心，反手接住了要打向我腹部的一拳，紧接着捉到了准备打向我脸部的拳头。他用力想要挣脱，不过我抓的很紧，所以暂时出于僵持状态。
“你刚刚说.. 好奇什么?！”面对着他，我忽然开始问问题，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只是一瞬间，他的注意力稍微转移了一下。
抓住这个瞬间，我也一下撞向他的额头，顺势松开了紧抓他的双手，然后趁他还没有稳住的时候迅速上前一步，待他稍微直起头时，直接向他脸部猛砸了一拳，随后抓住他的胳膊转身一圈，腰部与他的腹部迅速贴近。
“刚刚你给我的，现在原封不动还给你！”
过肩摔！
随着一声闷响，毫无防备的他径直被我砸在了地板上，现在是朝着他脸部或者喉咙进攻的好时机...然而正当我准备挥拳的时候。
“咔啊啊啊啊啊！”
又是相同的招数吗？随着他的叫喊，周围爆发出强大的气场把物体都震向别处，即便是我也不例外。
“可恶，这简直就是作弊...”
每次被迫露出破绽的时候就会触发这种气场...这个要是被动的话也太强了吧。
“没办法啊，因为这就是我所拥有的力量...”他已经站起了身，炫耀一般地看着我，“这就是现实，我就是有这些能力...然后呢？你会认输吗？”
“呵...”
我没有理会他，静静等待他的攻击。
“啊，对了。你刚刚问我在好奇什么对吧？”
他似乎并不急着与我接着打，开始捏起了自己的手指，让它们发出“咔咔”的声音。
“人心是很丑陋的...有些家伙虽然长着一副人样，做的事情却猪狗不如...你不觉得吗？”他看向我，似乎在询问我的意见。
“那又怎样？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不然我又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他自嘲一般，看向自己的身体，“不得不说，当我发现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内心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这是解放啊...从『人』这个概念里彻底解放了出来...这就意味着我可以做那些身为人而做不到的事情。”
啊，所以说杀人也是应该的，而我就这样解决掉他也不用有什么负罪感。因为他已经不是人了...
“...所以说，这跟我...”
“不要着急啊。”他打断了我的话，“而你！同样拥有这种力量，难道就不想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吗？比如说...报复什么的。把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用自己强大的力量折磨致死...嗯?”
“...所以呢？那些被你杀害的人根本就不认识你吧？这算什么，报复？对素不相识的人进行报复?”
说到底，这只是借口而已吧...做这种无聊无趣无理事情的借口。
“是报复啊，谁让他们拥有我从来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呢...”
不曾拥有的东西?那不是很正常吗？谁也不能拥有任何东西。这个道理...我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只能说，遇到我丧命是他们活该啊。”
『活该』...活该吗...很熟悉的一个词呢。
熟悉到一旦有人提起，双手就不由自主地攥成拳头，头也低了下去。
“呐。”
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我是在生气吗？为什么呢？是因为他欠扁的笑容，还是因为毫无道理而言的暴行...或是...仅仅因为那句『活该』呢？
“...什么?你刚刚说话了吗？”他好像没有听到我刚刚的...呐...呵，竟然还有心情注意这些吗？算了。
“啊，我刚刚在叫你集中注意力。”
我抬头看向他，他距离我不过几米的距离。
“为什么?”
他一脸满不在乎，不过下一秒，他扔旧挂着奸笑的脸就在我拳头的击打下迅速发生了扭曲。
“因为...”
我迅速收回挥出的右拳，短暂蓄力之后再次猛砸向他的鼻梁。
“我在生气啊！”
。。。。。。。。。。。。。。。
『发生了这些事...我们虽然是不愿意看到的，但是...之所以发生，吾梦同学你也有一定的责任吧？』
『是啊...毕竟事情不是单单因为一个人就能发生的，你应该也有不对的地方才是。』
尽管很讨厌那个怪物。
但是我不会否认他的那句话。
因为我也知道，很多人的人心都是丑陋的。
装作一副善良的样子，其实比那些把恶劣的性格表现在外表的人更加可怕。
『所以说，你就不要说自己没错了。』
『对啊对啊，两人肯定都有不对的地方。』
看似像是在调解矛盾，其实也就是不想调查事情的真相，从而把矛盾分摊在两人的身上罢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吗？
很多人都这样说。
『所以...这是你活该啊。』
在我受到了不公正对待，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我最亲近的人也因为这句话认定我也有做错的地方。
活该啊...“活着...就应该”?不是很懂这句话的含义，但是被人这样说了之后，就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就算从没有见过火焰，触碰的话也一定会被烧伤；而伤人的话，尽管不明白其含义，听到的时候，内心就已经体会到了伤痛。
『遇到我而丧命...』
我忘不掉啊，因为那就发生在今天，几个小时之前...在我眼前求救的人，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是他们活该啊。』
只是逛商场而已...却遇到了这种事，为什么会是应该的?我想不通啊。
一个巴掌之所以拍不响的原因是...没有主动去拍打它的另一个巴掌啊。
之所以发生那些事...
“都是...你的错啊！”
.......................
“咔啊啊！”
伴随着愤怒的吼叫，明明已经被我用重拳压制住的他忽然对着我腹部狠狠踹了一脚，在我被那股力量弄得后退时，又猛地跳到了我的身边。
仅仅是跳到了与我并排的地方，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从他的脚边扩散开来，把我震向了一边。
“我现在已经非常认真了。”
他说着这句话紧跟过来，一掌拍在了我的胸口，随后，我感觉到一股力量从他手掌那里开始扩散，身体不受控制地被震向更远处的地方。
这个...难道他把被动的力量给用在了主动技能上了吗？
正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就受到了狠狠的一脚，并且和刚刚是情况一样，莫名的排斥力把我震倒在地。
“我本不想这样的...”
他的右手慢慢向我脸部靠近，而那股压力也随即笼罩着我的面部，根本无法反抗。
“只是你已经惹怒了我...太多。”
“啪。”
我伸出双手紧握住他的右手，想把他移开，但是他却越发用力地靠近我，在感受到脸部被挤压的同时，我也听到了面具的破损声。
可恶...这样下去头都要被捏碎了吧...
然而，我忽然发现身子好像往下沉了一小下。本以为是我的错觉，可是当碎裂声逐渐增多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根本不是我面具裂开的声音，而是...
以我头部为中心的地板忽然开裂，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松开双手狠狠砸向身边的地面，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分裂声，我所在的区域开始了坍塌。
在没有了地板的支撑后，我也总算从那股力量的压迫下解脱了出来。
只是落在砖块上的感觉并不好受。
...................
局部的坍塌造成了烟尘，我也暂时从那家伙的压迫下解脱了出来。战场也从三楼转移到了二楼。
“咳咳...”即使有面罩，还是会被烟尘给呛到啊。
总之，刚刚的那股力量就像是身体包裹了一层不可接近的力场，不过范围应该是有限的...仔细想想，这不是低配版的神O天征吗。
虽然不清楚是不是能够弹开攻击就是了。
“这楼的质量也太差了吧...”
尽管有烟尘看不清晰，但通过声音，我已经知道他与我的距离并不远。
“你真的运气很好啊！”
从烟尘里忽然钻出了他的面孔，随后就是跟刚才一样的冲击，再次打在了我的胸口，烟尘呈环状被极速震开。
“...并不是运气好啊。”我像是在喃喃自语，顶下了攻击，稳住了身体，“只是努力罢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啊！”右手快速向我脸部挥来，我没有选择向后躲闪，而是主动向他靠近，躲过那一拳之后，右手勾拳打向他的下巴。
不过直接被他左手挡下，然后...
表面上看只是紧握了一下我的拳头，但我的感觉是...整条手臂因为不明力量的挤压在不住颤抖。
“竟然还敢靠近我啊。”
因为被限制了右臂，我现在无法及时做出防御动作。而这种情况下...
“喂...”
通过他的眼神，我忽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高抬腿的动作，直袭我展开的的肘部。
那是，我从未尝试过的痛感。
伴随着清脆的碎骨声，以及痛感的最大阈值，我感觉自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因为生理需要，眼泪开始夺眶而出，痛感似乎要从嘴里钻出来一般，我开始了叫喊。
“啊啊啊啊啊啊！”
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即使曾经站在擂台，也没有被反关节的经历...以为规则并不允许。
但现在可不是在比赛...我早该想到的。
“借用你刚刚的话...”他缓缓松开了我已经变形了的右臂，我身体像是失去了某种支撑一样，摊到在了地上。
“刚刚你给我的，现在...”他蹲了下来，与我的眼神相对，“原封不动...还给你。”
..................
“真是无聊啊...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这是怎么了？”他缓缓站起，一脚踢在了我的头上。
因为这一击，我飞了一段距离，然后又因为惯性在地面摩擦了一段距离，而右臂也不幸受到了冲击，更加重了我所受的痛苦。
“啊咔啊啊...”
左手不由地想去碰右臂，但如果去碰的话可能会更加痛苦。
“呼...啊...”
已经没有力气去惨叫了...而且根本没用。我手都被弄断了，还怎么去战斗。况且根本就打不过那家伙...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吧。
“你不是也对我用过这一招吗？现在自己尝到之后，感觉如何啊？”
他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居高临下，仿佛自己就是无敌...嘛，可能真的是无敌状态吧。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可以和他抗衡。
“感觉...不错啊，你要不要再试一下...”
虽然已经死到临头，但是示弱就不好了，特别是对于这种家伙。
“嘴倒是挺硬的嘛。”
他抬起脚猛踩向我的胸口。
“咳咳.. 这可是我唯一的优点。”
“那还真是...烦人的优点。”
那只脚稍微抬起，又重重踩在了我的胸口。
“咳咳哈啊...”
“好了，杀了你就去干掉更多人...和你对打真是浪费我的时间。”说着，他弯下腰来捏起我的头，然后狠狠掷向旁边的方柱。
无力支撑身体的我想要顺着柱子摊倒下来，但是他已经摁住了我的右肩，随后另一只手不断击打着我的头部和腹部。
后来直接松开了我的肩膀，改为用双手不断击打。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疼痛感也逐渐变得不清晰...逐渐失去自己的概念...这应该就是死亡吧？那个家伙不是告诉我了吗...
看来已经不行了...
尽管会对不起很多人，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就是这样，做什么都很难去做好，根本就不是当英雄的料啊。
“再见...”
模糊的声音传来。
貌似是出自于我的口中...好奇怪啊，我是在...对谁告别呢？
。。。。。。。。。。。
『我还没有见到你呢，怎么可以让我失望啊？』
...这是...谁在对我说话?
『原来吾梦是这么不讲信用的人吗？』
信用...什么...那是什么?
『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约定...啊...我好像想起来了。
『为什么还不来？』
我想要开口回应，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声。
『我可是很期待这次约会的。』
我也是很期待的啊...可是偏偏遇到了意外。
『陪在我身边吧。』
我会的...我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如果你不在的话，我可是会失望的。』
...脑海里浮现出了她的面容。
永远是那样沉稳而优雅。
穆欣...
“...等...等着我...”
说出来了。
“等我...一下...”
我不会让你久等的。
。。。。。。。。。。。。。
“啊，真让人舒适，不觉得自己很像神吗？”
充满裂痕的柱子上，一个头戴面罩的人呈双肩以及手臂被钢筋牢牢地固定住，不明生死，殷红的血滴从钢筋不断流下。
那个怪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啊...已经升天了吗？抱歉说了你听不见的话，嘿，反正也听不见...我在做什么无聊的事情啊。”自嘲一般，他伸了伸懒腰说出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随即转身，朝着一边的出口走去。
“...永别了，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