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激灵,我的身体突然抽了下。飘远的意识被拉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光线比起往常要来的刺眼。
伸展四肢时,手脚同时撞在坚硬的物体上,我的身体好像被什么给困住了。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觉得身体变得异常迟钝,身体的每个细胞、每处肌肉都在叫嚣着疲惫,叫人只想再躺会。
“诶!?”
一抬头就是一望无际阴天,闷沉的空气和厚重的乌云都在预示着随时会下雨。
当下,我第一反应是我家房顶给台风吹跑了。可我伸长脖子查看周遭后才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正躺在被掀开盖子的棺材里,而周围的黑色土地上参差不一地立着一座又座灰白色的墓碑。
“这……这是什么情况!?”
刚睡醒时还晕乎的大脑此时变得像高速转动的齿轮,回忆的一幕幕画面快速闪过脑海可思索许久还是没能得出个所以然来。
身体?!
一想到这,就立刻仔细检查自己身上有无伤处,除了看不到的后背和头顶看,身体的其他处都安然无恙,当然包括我那相伴十六年的兄弟。不过,我的兄弟好像变大了些。
梦吧?肯定是做梦吧?!合上眼皮再睁开一定能看到我所熟悉的那面天花板。
这样想着,紧张不安的情绪也缓和许多,我安心的闭上眼等待睡梦来袭。
即使切身感受到地下袭来的寒意,即使冰凉的雨水无情的拍打在我的脸上,即使身体漂浮在蓄满雨水的棺材里,我依旧坚信这是一场梦。
“啊啊啊啊!梦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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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声音,只不过那个擤鼻涕的人变成了我。好在天台这没有其他人,不然可就丢脸了。
“清介,你没事吧?”七海遥一脸淡淡的忧伤状将纸巾递给我。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你知道我……哼!!!”
我用力擤着鼻涕,也正因如此一股酸痛感冲上头,震得脑袋一阵发晕,也害得被刺激到的泪腺抑制不住的流泪。
抹抹红肿的鼻头,我心里的憋屈感变得更加强烈。
昨天身体健康地上课然后放学,就因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莫名其妙睡在棺材里,还躺在棺材里泡了一早上的雨水,然后第二天就变重感冒。这种堪比天方夜谭的怪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看看一旁边看着我边吃炒面面包的七海遥,我叹口气,将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
唉,这种事就算我说了,估计也没人会相信吧。
因为感冒病毒侵袭全身,以致于我现在不管吃什么都是食之无味。但也正因如此,我第一次吃到了被誉为午餐杀手的大蒜咸鱼面包。
咦,即使失去了味觉,我的身体也能感觉到它的难吃程度。
喝口牛奶再咬口面包,我仰头望向一望无际的蓝天,明亮的阳光洒在前方的水泥板上,放佛在嘲笑躲在阴影处狼狈的我。
“清介,你昨天去哪里了?”
七海遥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转过头就对上他困惑的眼神。
“我昨天放学后就回家了啊。这种事不用猜你也知道吧?!”
“放学?”他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清介你昨天并没有来上学。”
“蛤?遥你开玩笑吧?我昨天不是还和你一起去厕所救山崎,那家伙还大骂清洁大叔忘了换上新的卷纸。”
不对,为什么遥会是这幅表情?难道是我哪里说错了吗?山崎他骂的是大叔吧?我还清楚记得为了救山崎,我还很不幸的滑倒撞在了山崎的裤裆上,昨天他杀猪般的尖叫声我可是到现在都依稀能听到,余音绕耳大概说的就是山崎吧。
“清介。”
冰冷的手搭在我的额头上,七海遥绷着脸严肃说道。
“我送你去保健室吧!”
“蛤?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保健室。”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起身就朝天台门口走去。
“遥,你是故意的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保健室那个变态女装大叔,我要是去了保健室还能活着回来吗?”
“清介,你可能真的烧糊涂了。”
“哦,是吗?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
“清介,今天是几号。”
“6号啊。”
“清介……”七海遥的这声叫唤似乎包含着各种情绪。
正当我迈出脚准备下楼时,七海遥的声音随风飘来。
“今天是7号,6月7号,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