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毕业！！”
在学园长室内，缤纷的彩带从德丽莎手中的小型礼炮中弹射而出，庆祝着又一名新晋女武神的诞生。
“.......那个.......”
而身为这份祝福的接受者，如月琳却是低着头暗暗地用两根手指搓着围巾尾端装饰的绳结，时不时用用眼睛往上偷瞄着这位做着莫名符合她外表的事情的圣芙蕾雅学园长。
不过显然，这样的欢腾对于琳这样的人来说，是显得过于刺激了一些。
毕竟，这是一个在人人欢腾的宴会中，也习惯于找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蹲着的家伙。
“怎么了？一脸吃了冰箱里过期蛋糕的表情。”德丽莎放下手中的礼炮，用双手托着腮问道。
“不是.......那个........谢谢........”
“哈哈，没事没事，虽然有所预期，不过你的毕业速度也算是在校史里数一数二了。”
虽然琳像是费劲了好大力气才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不过德丽莎完全不在意地对这位仅仅数月就完成了女武神考核的学员进行了赞赏。
圣芙蕾雅学园本质上是采取以前学校的那种常规的以循序渐进的学园生活为主的方式来培养女武神，但在急需用人的现状下，也不得不做出妥协。
在本人的意愿下，那些能力出众的学员可以进行专门的考核，如果达到标准，既可以直接跳过漫长的学园生活直接得到成为女武神的资格。
不过即便如此，在学园创立以来，也没有几个人会愿意直接这样一步到位。一方面是所谓的学园生活的确美好而快乐，大部分年轻人也不希望如此快速就去面对残酷的现实。另一方面则是，这些考核远超正规流程的繁琐而严格，就算你有意，也不一定有能力。
所以说，虽然如月琳有过当佣兵的经历，但这样的速度的确也有些出乎德丽莎的预料。
于此，德丽莎不由得想起来了那天见到琳的场景，虽然刚从佣兵城市里被救上来的她伤痕累累，但还是向自己询问着有关于休伯利安，关于女武神的事。
这样看来，当时的定下的决心，的确不是说说而已。
“再加把劲地话，超过校史第一的符华也不是问题了呢。”
“符华姐姐........是第一吗，嗯........这也是理所应当........”
对于初来乍到的琳来说，符华算是在在这个休伯利安最亲近的人之一，虽然这这段时间中认识的人也不乏亲至朋友的家伙，但对于这个把她带上休伯利安的唯二的两人其中之一，她还是难以避免地产生了一些依赖。
当然，另外的一个人自不必多说。
“再接再厉，再接再厉，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表现哦。”
德丽莎从学园长那把加高的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琳的身前，踮起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关于你的证件以及其他的一些文件，马上就会有人送到，接下来我还有事要忙，你就最后学校里转转吧。”
.........
“咔。”
关上学园长室的门，琳回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总觉得刚才说这话的德丽莎表情有些玩味，琳回味这德丽莎话中是否有什么蹊跷，但果然还是没有什么线索。
只是错觉吧。
最终还是放弃了没意义的思考，琳转而沿着走廊和楼梯向着楼外走去。
“嘿，琳，这几天的笔记谢了，明天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迎面走来一个短发的女生，满面春风地向着琳打着招呼，琳也抱以一个腼腆的微笑。
就算是平时里少言寡语的家伙，在满是同龄人的环境中也能被动地交下几个朋友，在学校中，总会有几个无论什么场合，面对什么人都忍不住滔滔不绝的家伙。
“.......”
又走来一个带着眼镜的双麻花辫女生，手里抱着厚厚一大叠书的她直到走到面前才注意到琳，只好推着鼻梁上厚到似乎要将其压垮的眼镜架对着琳抱歉地抿了抿嘴。
于是，在学校中也存在着于先前那种类型完全相反的人，对于人群嘈杂的环境会感到不适，心中只有面前记载着学术理论的书本，只想将自己反锁到小房间里享受自己小世界的家伙。
“你看了吗，你看了吗，昨天播的那部剧里，男主角真的好帅啊。”
“看了，看了，我也觉得好帅啊。”
也有这样或是相同爱好，或是志趣相投聚在一起的家伙，每天都在说着各种各样的话，每天都在做着各种各样的事。
“听说了吗，听说那个米兰卡啊，昨天又拒绝了一个男生的表白呢。”
“真是的，真不知道那个家伙有什么好的，他们都不知道米兰卡背地里是什么样子呢。”
也有这样总是在说着有关于其他人的事情，又暗自里冷嘲热讽的家伙，每天都在搜寻着别人的八卦，每天都在抱怨着别人的不是。
所谓的校园生活就是这样吧，琳如此在心中想到。
虽然自己的学园生活很短，但作为一个之前的大半时间都在佣兵那种充满着苦涩和无奈的现实中度过的她来说，这样的经历还是让她难以避免地多了些感触。
这就是天命，是符华姐姐那样的女武神想要追求的生活吗..........
不知不觉间，琳已经走到了楼外，对着草坪边的那张长椅，她理了理裙角，轻轻坐了上去。
抬头看了看头顶从两面衍生而来的树荫，像是伞一样盖住了头顶的刺眼的骄阳，琳的心也如同那羽毛一般轻盈地飘了起来。
“为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而战........”
回想起这句女武神的誓词，琳的内心又如同清澈的幽潭般波光粼粼。
世界上的美好.......
细细思索这这句话，琳的脑海中浮现出在Note 1的佣兵生活，那时候的生活虽然艰苦，但又充实而快乐，每个人都如真正的兄弟姐妹一般，相互关照，相互扶持，可这样的美好现在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琳闭上眼睛，伴随着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声，内心中难免有些伤感。
所谓的女武神都是为了美好而战吗？对于每个人来说，心中的美好是否也有所不同呢.......
紧接着，琳的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让自己难以忘怀的场景。
在一片由血构成的红雾中，那个男人如鬼魅般在其中穿梭中从中不断地传出哀嚎和惨叫声，而自己就跪倒在红雾的边缘，眼看着一个又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这片红雾之中倒下。
不不不，这绝对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场景吧。
琳奋力地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从这已经偏离正轨的回忆中脱离出来。
而真是这一反神，却让她突然注意到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想象中的本尊人物。
“怎么了，你有点不对劲啊。”
看着这个突然就变得满脸通红，仿佛几秒钟就经历了从生出到成熟的红苹果的人生的如月琳，这名黑色短发的男人挑着眉毛问道。
“不不不不.........那个.......嗯.......中午好......”
“中午好。”
如同一台超负荷运转了几个小时已经冒出黑烟的cpu，琳语无伦次地胡乱向前摆着手臂，最后又如同地鼠一般深深地将头埋在了厚厚的围巾里掩盖自己的慌张。
不过所幸，对方并没有在意自己这过于夸张的反应，反而如拂过脸面这凉爽的微风般笑着问候着她。
“我可以坐在这吗？”
“嗯........”
琳像关节僵硬的机器人般木讷地点了点头。
“恭喜你毕业了。”
“嗯。”
“那个........夜君怎么会来这里？”
“嗯？只是随便逛逛而已。”
“........”
“其实是因为德丽莎又偷偷跑出去玩了，所以别人才让我来把这东西交给你的啦。”
而后，夜拿出了那个记录了自己信息的女武神证件。
“.......”
一时间，琳有些语塞。
学园长刚刚不是还在学园长室吗，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出去。
但很快，所有的前因后果便在琳的脑海中明晰起来，她终于明白了刚刚德丽莎那副玩味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
恍然大悟的琳瞬间涌起了半分恼怒。
原来之所以没立即给自己证件，就是为了让这个与自己关系匪浅的人来递给自己，还是在知道自己曾经被这个男人于差点陨身的绝境中挽救的情况下。
真是十足的坏心眼恶作剧。
但随后，这半份恼怒又生出了十分的欣喜。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说明自己作为女武神直接被分配到了休伯利安上，这才让这位休伯利安的现任舰长来亲自送给自己证件呢。
“怎么了，不开心啊？”
“开心，当然开心啦。”
嘴上应和着，琳的语气中不免有些被德丽莎戏耍的怨念，但心中藏起的则是更多关于这位学园长的感激。
毕竟，自己之所以想要成为女武神，便是想看着这位曾挡在自己身前，拯救自己于危机的人。
想到这里，琳埋在围巾里的半张脸，又在这副密不透风的围墙里，轻轻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有说到休伯利安的事，女武神的事，琪亚娜小队的事，符华姐姐的事，Note 1的事。
仿佛就是在一个平凡又普通的校园中，相互熟络的男女同学互相聊着近来的事情，或是相关的，或是无关的，或是关于你我的，或是无关于彼此的。
也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对于今后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作用，但却异常地让人沉迷其中，仿佛这从头顶的绿茵中透下的米米阳光一般。
明明只是已经司空见惯的阳光，却只是通过这一层绿叶的筛洗，就变得如此让人享受，正如此刻与他之间的话语。
金色的阳光如星光一般星星点点地洒在她们身上，微风吹过浓密的树荫，像是演出优美的歌曲一般沙沙作响。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侧脸，那个刚刚才被她强行忽略的场景又回到了脑海中。
不过这次并不是什么骇人的血雾，而是眼前这葱葱的绿叶。
并不是什么恐怖的惨叫，而是瘙痒的风声。
那个操控血液的恐怖恶魔曾站在跪倒在地的自己身前，现在这个谈笑风生的耀眼男人又坐在重拾希望的自己身边。
“我想要成为女武神。”
当初对德丽莎在外人看来或许只是走投无路的少女为了活下去脱口而出的胡话，但每一秒每一刻，心中的坚持却如同碑石一样越刻越深。
并不是什么想要成为女武神。
是想要成为他一样的人。
想要握紧手中的东西，想要追寻手外的东西。
想要站在他人身前的勇气，想要从泥泞中站起的毅力。
想要在后面推动着自己前进的强风，想要在前面指引这直接前行的星光。
想要那天他站在自己身前一样，有一天自己也能站在他的身前。
所谓美好的校园生活，其实就是这种吧........
就连患有体寒而不得不经常裹着围巾的琳，心中也不又得出了一股暖流。
伴随着这股暖流，又是一种想要将这份温暖长留心中的冲动。
或许正是处在校园中吧，这份冲动仿佛勾引着琳去进行那间曾在校园中上演了无数次的场景。
就连天边的云朵，也仿佛配合着这演出一般，恰到好处地盖住了头顶那不解风情的艳阳的双眼。
在阴影的掩护下，就连本来羞涩内向的她，也不由得生出了勇气。
目光缥离，脸颊微红，轻轻地张开了嘴。
“夜君，我.......”
..........
..........
“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聚集着那么多崩坏兽？”
踩着一个战车级崩坏的身体以做跳板，如月琳从凹陷的坑中跳上地面。
这里距离极东的距离也不是很远，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这种规模的崩坏兽群，这已经远远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处理的程度了。
琳朝着极东的方向狂奔而去，数百倍于她的崩坏兽仅是在后追赶，就发出了地动山摇般的动静。
“是因为这个东西吗？”
琳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即使被盒壁阻挡着，也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其中紫色的光亮。
果然，那个卡里诺尔不会如此好心，什么关心侄子的安危不过是掩饰的谎话。
就算把这个东西带回去，他也不一定会实现承诺。
既然如此，就把这个东西丢在这里，摆脱崩坏兽群然后回去就好了。
回去.......
产生了这个念头的琳心头一紧，却连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于是，没有再多做念想，她将这个可能会因此而让自己送命的盒子重新揣回了口袋里。
“！”
突然感觉到危险的琳猛然将头压了下去。
两把白色的长枪几乎插着她的脑袋略了过去，这是两骑速度卓越的骑士崩坏兽，从崩坏兽群中突出的它们，本意图从背后直接将猎物一击必杀，却被察觉到的琳直接躲过。
看起来有些恼怒的它们放低了速度在琳的两侧并排而行，高高地举起长枪从左右向着被夹在中间的琳刺了过来。
同时从两侧而来的攻击，稍有不慎就会顾此失彼。
而在刹那间，琳举起匕首迎着左边的长矛挥去，小巧的刀身并未与其硬碰硬，却顺着长枪的枪身划过，如同在切除一条鱼表层的鳞片。
并不蛮干，只取巧力。
这小小的力道并没有抵挡那蛮横的枪击，只是微微地改变了其行动的轨道。
“铛！”
清脆的响声传来，这原本同时攻击的长枪，竟有一把被变成了盾，挡下了另一边的攻击，交叉着夹在琳的头顶，相互阻碍着没法再前进分毫。
紧接着两道光束穿过，两名骑士崩坏前后栽倒下去。
一束从穿肩而过，另一边则命中腹部。在高速运动的情况下，琳并没法控制枪的准头，不过好在妖精之泪的火力，也足以将这两骑丧失行动能力。
和它们的坐骑一起，摔落的两只骑士崩坏兽在强大的惯性下如同滚石一般在地上翻滚起来，甚至绊倒了一部分后面追上来的同伴。
没有闲暇理会后面的践踏事件，琳将匕首插回腿上的系带上，继续向前逃跑。
但紧接着，那如同巡逻无人机一样的突进型崩坏兽已经盘旋于头顶。
这些小巧的飞行怪物，在空中从上而下撞将下来，如同一个个从头顶砸来的冰锥。
“咚咚咚。”
在琳左右跳跃的步伐躲避中，那些突进型崩坏兽的攻击纷纷落空，如炮弹一般的身躯撞在脚边的泥土上，溅起一阵如同浪花般的烟尘。
抓住敌人攻击停息的时刻，琳停步蹲身将枪向前拉回，划过一道圆月般的轨迹，枪口对准了这些烦人的东西。
数道光束亮起，便已坠亡大半。
随后，一个巨大的身影高高跃起，出现在琳的头顶，如同一团密不透光的黑云，将整个天空都挡在其后。
在两番的拖延中，那崩坏兽群已经拉近了与琳的距离，而这正是其中一只追赶上来的战车级崩坏兽的攻击。
看着那如千斤巨石一般朝自己砸下的身躯，即使用手中的狙击枪将其击杀也无济于事，琳只能迅速地扑向旁边，滚出了对方的落地区域。
但就在琳准备爬起的那一刹那，一股异样的光亮从脚底的地面上亮起。
这些如斑点一般的光亮迅速凝聚，形成了数个更大的光点，而从这些被照亮的地面中，尖刺一般的东西如同竹笋一般破土而出。
“糟了！”
对于之前的崩坏忙于应对的琳，却忽视了那个一直混在崩坏兽群里的家伙。
那个像领主一样统帅着这批崩坏兽，即使在形态各异、力量强大的同类中也属于佼佼者的国王级崩坏兽，抓住了自己行动的空挡发动了奇袭。
“啊！”
从下而上的尖刺弹射飞出，在毫无防备的琳身体上贯穿而过，顿时，飞溅的鲜血染红了灰黄的地面，而她也一下跪倒在地，无力地低下头来。
虽然不知道崩坏兽具体产生的过程，但研究表面，这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为生物的家伙具备着和野兽类似的运作方式，即靠近的同类会聚集在一起，又由一个最强大的首领来率领。
而这种像是军队般的井井有条，让一个崩坏兽群要比那些落单的崩坏兽更加危险。
选择与这样一群怪物作对的琳，落得这般下场也就显而易见了。
见到猎物停止了行动，一只战车崩坏兽狂奔上去，如同一只发狂的牦牛，那柱子般粗壮的前腿，轻易便可将这个瘦弱的人类和刚刚那两个摔倒的同伴一样踩个粉碎。
“咚咚咚。”
如同擂鼓一般的踏步声越来越快，地面连带着琳一起摇晃起来，原本就跪在地上的她，几乎就要由此趴倒下去。
但就在这白色的战车行至身前的那一刻，琳猛地抬起头，飞乱的发丝中闪过一刀金色的寒光。
“呜咕——”
突然刺出的匕首不偏不倚，直接命中战车崩坏头部正中央，剧烈的疼痛让其条件反射般地嚎叫起来。
抱着狙击枪，琳贴着地面滑过，逃开了那如山一般塌下的怪物。
在电光火石之间实现了反杀，危机关头的沉着冷静不得不让人佩服，但这般精彩的举动也对于当前的局势来说不过也是杯水车薪。
马上，三只突进型崩坏兽便飞向高空，对琳发动了袭击。
侧身躲过其中一只如箭般只插入地面的攻击，琳反手一刀将其结果，而后向后跳开，躲开了剩下两只的夹击。
挺起长枪，一只骑士崩坏兽从侧面疾风一般冲来。
琳高高跃起，一脚踩上枪身，沿着这狭窄的踏板向上，越过了骑士的头顶。
还没反应过来的骑士，慌乱地企图勒马掉头，却发现了不知何时被塞在怀中的手雷，随后便在一声轰鸣之中与其同归于尽。
“嘭。”
在四散的烟尘中，琳安稳落地。
算不上轻松，却也顺利地处理了敌人对自己的攻击，这样的身手就算在女武神中也值得夸赞。
但琳的眉头却没能舒展开来。
因为在落地的时候她已经发现了，仅仅是刚刚那几招的时间里，崩坏兽们就已经把自己层层包围，再也没有了任何退路。
环视四周，都没有任何缺口，这由崩坏兽组成的密不透风的白色围墙，带着那份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坚固地屹立着，似乎刻意要让它们的猎物在临时之前体会这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连思考对策的时间不不让对方留下，两骑骑士型崩坏兽从不同方向成掎角之势冲杀过来。
抓准时机，琳侧过身，两柄长枪几乎贴着身体划过。
而在这两名先锋的掩护下，国王级崩坏兽和突进型崩坏兽的攻击同时到来。
从天而降的撞击接二连三地袭来，而地上冒出的尖刺甚至在贯穿了同伴的情况下都未曾减弱分毫。
密集如雨点的攻势下，琳只能被动地左右躲闪，而在这之中，仍然有不少崩坏兽冒着受到攻击的风险，冲向这个关在笼子里只能狼狈逃窜的小白兔。
“这是怎样一群恐怖的怪物。”
看着那一只还没冲到自己面前就被同伴的攻击击倒在地的崩坏兽，琳的心里不免有些发毛。
那只国王级崩坏兽，就像一个残暴的独裁者一样，为了利益而毫不犹豫地命令着手下发起攻击，哪怕其中有不少会在这混乱的进攻中沦为被误伤的牺牲品。
又躲过了一只突击的骑士崩坏兽，琳将匕首插入一只战车级崩坏兽的脑袋。
而借着这小小的支点，琳奋力一跃，翻身踩上了它庞大的身体。
如同骑着一匹形态古怪的坐骑，琳的高度得以拔高，透过密密麻麻的崩坏兽群，她很快便锁定了那个指挥的暴君。
迅速地将枪身抬至平肩，闭上单眼用以瞄准，风将两边金色的马尾向后吹起，而琳也如这风般将扳机向后扣去。
擒贼先擒王，如果说现在有什么方法能产生一丁点转机的话，这就是唯一的答案。
只要击杀了那只指挥官，至少也应该能让这数量庞大的崩坏兽群产生混乱，从而找到脱逃的突破口。
“唰。”
白色的光束穿膛而出，如同一道美丽的流星，在这白色的围墙上带过淡淡的尾迹，直冲向那个最为高大的身躯。
但就在即将命中的一瞬间，却突然有一面巨大的盾拔地而起，将这可能会带来希望的光束直接掐灭在了目前身前。
琳这才发现，在那崩坏兽群之中，竟然有数只持盾型崩坏兽像是护卫一样围绕在它们的国王身边。
“！！”
来不及惊讶，淡淡的光点又在地面上亮起，国王崩坏兽的尖刺瞬间拔地飞出。
琳赶紧抱起枪从崩坏兽身上跳下，独留那只倒霉的家伙被不分敌我的尖刺扎得浑身窟窿。
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突进型崩坏兽的突击如石块般砸下。
又是一阵左右腾挪的躲避，琳的脸上却明显比刚刚多了不少疲惫。
刚刚一刀解决掉一只迎面冲来的家伙，骑士崩坏兽的长枪却又亮于身后。
错不及防的琳猛地闪过身去，却依然让那尖锐的枪尖划破衣服，在肩膀处划开了一道鲜红的口子。
而后，如发狂野兽般的战车级崩坏兽冲将过来。
眼见着这撞击的战车离自己越来越近，琳蹲下身去，做出了瞄准的姿势，却在举起枪的一瞬间，一阵剧痛传来。
原本就受了伤的身体终于因为剧烈的运动在此刻不堪重负，鲜血从手脚的伤口中迸射而出。
“唔。”
吃痛的琳不受控制地松开了力道，而妖精之泪的枪口也偏转向一侧，那道光束穿着崩坏兽的右臂而过。
但这并没有减慢其脚步分毫，在一声沉闷的响声中，琳硬生生地撞上了这辆飞驰的战车。
被撞飞向空中，琳如同被踢开的皮球一般滚落在地。
混杂着泥土的血液染上了她金色的发丝，领口的围巾塌向一边，只由两条交叉的部分勉强挂在脖子上，全身上下都有一种由过度的剧痛带来的虚无感，仿佛整个身体都不再属于自己，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呕出一口血，琳强撑着想要站起来，刺耳的声音却于一片朦胧中响起。
不知何时，那只国王崩坏兽来到了她的身前，如同一个最后来夺取自己战利品的皇帝。
粉色的光于其周围凝聚，最后成一个圆环如同腰带一般戴上了它的身体，发着刺耳的声音，那道光凝聚成型于侧面长出了一圈大小不一的三角形尖刺。
马上，这个圈环绕着其身躯高速旋转起来，如同一把高速运作着的电锯。
而持着这骇人凶器的怪物，便如此冲了过来，仿佛那恐怖片中的杀人恶魔。
“滋滋——”
拼尽全身的力气，琳拿起匕首抵在了自己身前，耀眼的火光在这金属与锯齿的交锋中四溅而开。
手脚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晃动，连眼中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但琳依然拼命地支撑着刀身。
直到.......那刀身如玻璃一般碎裂开来。
“滋滋滋滋——”
在这让人难以忍受的声音中，锯齿在琳的腹部飞舞起来，在弧线的切面中，血肉翻腾，猩红的血液迸发而出，在眼中这轮廓扭曲只剩色块的世界中如烟花般绽放开来.........
..........
..........
“砰砰。”
像长蛇一样窜上天空，于最高点，红色和粉色的烟花爆炸开来，而又如雨般降下，在漆黑的画布中留下艳丽的轨迹。
“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只是.......很少看到这种场景而已。”
琳将头埋在围巾里，怯生生地回道。
在她曾经待的那座佣兵城市中，没有人会为了这种东西而瞎忙活，毕竟，白白浪费财力体力只为了取悦他人，这种事对于那些注重利益的佣兵来说未免有些太白痴了。
所以，在那比鲜花还要灿烂的颜色闪耀在眼前时，就连她也没意识到自己露出了着迷的表情。
“这样啊。”
淡淡地笑了笑，夜转回头去。
黑发黑瞳的他，语气也如融入了这黑夜般让人平静。
“休伯利安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哦。”
从圣芙蕾雅学园毕业算起，琳正式作为女武神被编入休伯利安还没有满一年，这也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由这群向往着美好的群体所筹办的活动。
这个看起来毫无意义，只会劳民伤财的活动，却每年都让大家不顾辛劳地忙前忙后。
所以，也许是一时兴起，夜询问起了这个新成员的看法。
“........很漂亮。”
“那就没问题了。”
虽仅仅只是短短的三个字，但这也已经足够。
夜重新看向了那绽放的烟花，脸上多了几分宽慰的笑意。
“虽然第一次看的时候我没有什么感觉，但每一年每一年，都像这样抬头看着的时候，不由得就想要每年都有能这样呆呆地看着天空的时候呢。”
也许只是偶然遇见的东西，但真正地习惯了之后，却不由得开始害怕起了是否会有没有它的日子。
“如果是夜君的话，一定可以实现这个愿望的，毕竟夜君很强，可以保护所有想要保护的东西。”
与两度失去亲近之人而又无能为力的自己不同，夜足够强大，强到能够在那天单枪匹马在那一群佣兵之中将自己救下。
拥有这种力量的话，保护什么东西自然也不在话下。
“很强........吗？”
但听到这赞赏的话语，夜却没有因此高兴起来。
一瞬间的沉默中，琳看到他的侧脸上多了几分如月光般淡淡的忧伤。
“不是因为强大才能守护，是因为守护才能变强啊.......”
夜轻声说道。
比起对别人的述说，更像是所谓的自言自语。
这是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夜，语气幽邃像水面上泛起的那道涟漪，目光闪动如天边高悬的繁星。
平日里总是以玩笑话插科打诨如太阳一般热烈的他，在现在却只是抬着头，在眼眶中闪动着如月亮般黯淡的光。
于是，琳解开了围巾的一边，将其围在了夜的脖子上。
没有询问，也没有安慰，琳只是将身子朝着夜的方向挪了挪，肩并肩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她不懂为什么夜会流露出这般情绪，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稍微温暖对方。
默契般的，两人都沉默着，任由这长长的围巾搭在肩上，将两人的脖颈环绕，如同一道小小的城墙，让两人的距离缩小在一起。
弱小的自己，只能做出这样微不足道的事。如果这样的行为不能让他好受些的话，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但........
还是想要去这么做，哪怕只是一厢情愿。
还是想要去温暖他，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还是想要这么坐在他的身旁，哪怕派不上什么用场。
又一束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像是号令般地让烟花大会达到了最高潮，各式各样的烟花追随者攀上夜幕，万花绽放般似要将整个黑夜照亮。
“哈——”
深吸一口气，压下砰砰直跳的心脏，琳轻启双唇.......
........
........
模糊不清的视野中，看到那个最为高大的白色东西退了下去，而后，另外一个稍小的一点的家伙靠近了过来，高高地抬起什么东西，像是要朝自己砸下来。
死亡，是怎么一种感觉呢？
应该会很痛吧.........毕竟，连不小心手指被玻璃割到的时候都很痛。
应该很恐怖吧.........毕竟，连恐怖里的鬼魂冒出来的时候都会吓自己一跳。
但现在的自己好像却没有什么知觉，没有痛觉，没有触觉，就像现在这个躺在地面上的家伙不是自己。
自己只是作为一个旁观的观众，默默地看着这个叫做如月琳的人在这里终结。
所以，就这样死掉也不错吧。
懒懒散散地，躺在松软的土地上。不用因为抬起手脚而感到痛苦，不用因为迈开双腿而感到劳累，不用因为思考事情而感到烦乱。
就像是在昏黄的午后，躺倒在那竹藤编织的摇椅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既然如此，人们又为什么会想要逃避死亡呢？
琳愣愣地撑开疲惫的眼睛，从额头流下的血液渗入眼眶之中，似乎为眼前世界盖上了一层红纱。
就像是在那一天，在那个地方，弥散的那片红雾。
“呼。”
如同一把巨大的铁锤，战车崩坏兽的前肢朝着琳的脑袋猛然砸下。
在体重差距如此巨大的情况下，只需一击，便可将其如同核桃一般轻易敲碎。
但就在即将命中的刹那，这个奄奄一息的猎物竟然突然动了起来。
从极限的距离滚过了战车崩坏兽的攻击，琳摸到了那把刚刚被攻击而脱手的武器。
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因为不堪重负而哀嚎着，全部的筋脉都在将痛苦回传回中枢之中。
不要继续下去了，马上给我停止！！
脑海中一遍遍地咆哮着，如同一口被猛烈撞击的钟。
但琳还是举起手，将枪身抬了起来。
所谓的活下去，就是这么的痛苦，这么的折磨，像是被长满尖刺的荆棘所包围，哪怕还只是动一下，就会被其割伤。
但........果然还是想活下去。
因为扒开这片荆棘之后便可能是想要抵达的地方。
就算不是，也还可以扒开下一片荆棘。
死亡，确乎比活着要来得轻松，但在闭目之后，也就再也看不见令自己心神向往的风景。
是啊，我怎么差点就忘了呢？
那么.......那么........
.......重要的东西。
白色的光束穿膛而过，战车崩坏兽轰然倒地。
眼看着自己的刽子手竟然反被干掉，国王慌乱地呼唤着它的侍卫，却在汇合的刹那，被一个东西砸中了脑袋。
撞击的瞬间，这个黑色的包解开了带子，里面的集束手雷从中滑落。
“砰！”
巨大的爆炸声直冲双耳，残暴的国王与它的护卫都吞没于一片烟尘之中。
“嗷嗷嗷嗷！”
失去了首领指挥的崩坏兽群开始变得嘈乱起来，有的想要逃跑，有的想要报仇，窜动之中，不少崩坏兽相撞在一起。
如同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这个由崩坏兽组成的坚固城墙逐渐开始倒塌，所谓整齐有序的军队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战斗力也大打折扣。
但在这混乱的局面中，其中不用再听命令的那些好战分子更加疯狂地朝着琳冲了过来。
一枪击落了一只冲过来的突进型崩坏兽，琳开始奔跑起来。
从奔驰的骑士崩坏兽之中，从倒下的战车崩坏兽身上，琳从转瞬即逝的狭小空隙中穿过。
痛，果然很痛。
用拳头打下去的时候，伤口迸出更新一成的血液。
用腿脚踢过去的时候，骨头发出像是裂开的响声。
每迈一步，就要坚持不住栽倒下去。
每跳一次，就要下落不稳倾翻于地。
就算只是这样呼吸着，也像喉咙里扎上了尖锐的玻璃。
但她仍然在迫使自己跑着，一次又一次抬起越来越重的武器。
在漫天飞舞的烟尘之中，敌人一个个地倒下，又一个个地涌上。
在如潮水般接连不断冲过来的敌人之中，琳不断地战斗着，如同一道流转于这白色浪潮中的金光。
这道金色的光芒，如此的黯淡，几乎马上就要熄灭下去，却又执着窜动于这一片白茫茫的海洋中，从中一次次探出，闪动着那微弱的光。
在踢开最后一只挡路的突进型崩坏兽后，她终于抵达了崩坏兽群的最边缘，这场战斗的终点。
远处极东里建筑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见，只要再坚持一小会就可以休息了，琳继续向前跑去。
但就在此时，一股恐怖的气息从背后涌起，仿佛一条毒蛇一瞬间爬上了脊背。
琳回头看去，竟是那只国王级崩坏兽。
虽然身上残缺了好几块，但它带来的压迫感却未减分毫。将能量凝聚成尖刺横在身侧，这个残暴的领主像是一个手持长枪的战士一样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难道是在护卫的保护下活下来了吗？
来不及多想，琳迅速地做好狙击姿势，瞄准这个苟延残喘的敌人扣动了扳机。
但.........光束却没有射出。
琳这才发现，在漫长的战斗中，这把妖精之泪也已经达到了极限。
“唰。”
划开皮肉，锋利的尖刺从腹部贯穿而出，迸放出血腥的喷泉。
世界上也有靠勉强做不到的事，就算是它，也想要休息了吧。
琳低下眼眸看着这把陪伴了自己整个女武神生涯的银白狙击枪，妖精之泪，原本应该冰冷如玉的它，此刻却也如火般温热起来。
妖精最终会因为爱恋而消散，我也会在这里死去。
或许，到这里就是结束了吧.........
..........
不，还不能结束！
琳逐渐暗淡下去的眼神又重新亮了起来，双手一转，枪口向内，枪身向外，将妖精之泪反持于手中。
如同挥舞着一根棒球棒，琳猛地将妖精之泪向着国王级崩坏兽挥去。
重伤敌人而有些得意自满的国王级崩坏兽完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银白的枪身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它本就只剩下四分之三的脑袋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国王崩坏兽巨大的身躯被砸得向一侧倾倒下去，而那把妖精之泪也在撞击中四分五裂，散落在双方周围。
这银色的碎片在空中飞舞着，如同闪烁的繁星。
而位于其中的琳，就像是真正的金色的妖精，沐浴在这如雨的泪珠中。
“嗷嗷嗷！”
愤怒地咆哮着，那再一次受到重创的崩坏兽将尖刺朝着地面射出，企图用此作为支撑强行将身体撑正回来。
但琳没有退却。
电光火石之间，向上伸出手的她，握住了那在旋转于空中的，残缺的妖精之泪的枪管。
“啊啊啊啊啊！！！！！”
这利剑一般的枪管插入了那白色的身躯中。
如同天边滑落的一颗流星，这来自于星辰的碎片，于此骤然坠落，带着消逝而去的最后一丝勇气。
在一阵吃痛的哀嚎中，这头死里逃生的怪物终于就此倒地，永远地被死亡吞没。
“.........”
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般，白色的雪花纷然而下。
飘飘然然，左摇右摆地落在灰黄的地面上，白色的崩坏兽身上，金色的琳的发丝上。
许久，琳才回过神来似的放开了手。
下雪，应该是戴围巾的时候了，但那一直待在脖子上的东西，偏偏在此刻不见了踪影。
既然这样的话，得给他也准备一条才行。
毕竟，他一直都喜欢勉强自己，即使是难受的事情，也不会对别人说出来。
从崩坏兽身上挪了下来，琳拖着狼狈不堪的身体，朝着极东的方向走去。
见面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呢？得找些有趣又轻松的话题，毕竟都这么久没见了呀。
一瘸一拐，继续走着，即使捂着肚子，也止不住那流淌而出的东西。
见面的时候，该做些什么呢？首先得去那家最近热门的服装店吧，毕竟血都把衣服弄脏了呢。
以几乎算不上前进的速度，继续走着，即使睁着双眼，大脑中也不断地席卷着强烈的困意。
见面的时候，该玩些什么呢？不如找布洛妮娅借来那个最珍藏的游戏吧，毕竟被关了那么多天，可能是不开心的吧。
双脚一软，琳摔倒在地。
在这之前，不如先睡一觉吧，毕竟太困的话，就没法见面了啊。
琳的眼皮越来越重，而她就连撑开它都已经力不从心。
恍惚之间，她看向了极东，似乎只在一梦之中，她便可以回去，回到那承载了无数回忆的地方。
就在此时，在那极东的方向，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轻而易举地击倒逃窜的崩坏兽，一步步地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虽然眼中一片模糊，但琳可以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那个曾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无比熟悉的感觉。
啊，这就是奇迹吧。
在最后的最后，他又一次来到了自己身边，有一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一瞬间，没有知觉的身体又动了起来，不受操控的手脚又摆了起来。
用双手拖着身躯向前匍匐前去，用膝盖撑着身体向前爬行过去，用双腿迈开步伐向前奔跑过去。
仿佛残留的痛觉在此刻都被一瞬间中和，仿佛所有的劳累在此刻都被一扫而空。
想要再和那天一样，在浓密的树荫下和他说着轻松有趣的事情。
想要再和那天一样，在漆黑的夜幕中和他坐在一起抬头看烟花。
想要再和他一起聊天，想要再和他一起逛街，想要再和他一起游戏。
想要........再见他一面。
琳奔跑着，这漫长的距离也奇迹般地缩短到咫尺之间。
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洗去了脸上的还未干涸的血迹。
因为害怕失去他，而从死亡中挣扎至此的路途，也达到了终点。
“抱歉。”
但却有一股寒风刮来，将琳突然吹倒下去。
在这前行的终点，琳倒在了这黑影身上。
没有痛苦，没有折磨，安心地像是坠入了最为甜蜜的梦乡。
雪似乎下得更大了，雪花悠然而下，落在这个终于从极度疲惫中解脱出来的少女身上，如同盖上了一层雪绒的薄被。
少女静静地睡着，似乎一切都静止下来，视线，身体，呼吸，一切的一切都安静地随她一同睡去。
只留下那不识趣的雪花还在缓缓飘落，如同在耳边唱着某种没有音调的安眠曲。
黑影的发丝随风飘摇，如同那损坏的钟表里左右晃动的指针。
将抵在少女胸膛的拳头放下，黑影摘下了黑色的面具，在那表层的纹路中，一道紫金色的电流一闪而过。
“这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从少女的口袋中取出了那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盒子，黑影的话语如同这冰冷的雪花一样溶解而去。
...........
...........
“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因为分神而没听到琳声音的夜疑惑地问道。
“不，不是，那个........我就是想问一下夜君喜欢什么发型的女孩子，这样之类的，哈哈........”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消退了下去，琳红着脸顾左右而言他地慌张转移了话题。
“发型啊？”摸着下巴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夜笑着说道，“双马尾吧，感觉你那厚实的头发如果扎起来，还蛮可爱的。”
“是.......是这样啊，好的，拜拜！”
“诶，到底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一脸蒙圈的夜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在于问题的答案，而在于回答的时间。
在迅速而快速的问答之后，琳便连推带拽地将夜送了出去。
“算了，这种事以后再说。”
看着夜离开的背影，琳轻轻叹着气，脸上却不觉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反正.........”
“以后有的是时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