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猛烈的喷嚏声将假寐中的A1吵醒。
因为某些原因，她无法扭头看向发出动静的方向，只能发出询问：
“怎么了，秋？”
“没事，大概是某人在念叨我吧。”
如此回答的着秋，此时就在她身旁不到几厘米的位置。
两人目前的位置是正在意大利领空超低空飞行隐形战机内。
不过这个【内】的定义稍微有点复杂。
简单来说，虽然并没有赤身裸体的趴在飞机表面，但两人确实并非搭乘在驾驶舱内——
而是保持背靠背的姿势被硬塞进了形如棺材般的【人员运输用茧包式吊舱】，如同货物一般吊装在战机机翼上进行托运。
“趁着今天凌晨奥地利对意大利边境发动例行空袭的时候搭一架战机的便车，做好被超低空空投到目标设施附近的准备——这就是那个混蛋说的【潜入手段】，我真是信了他的邪！”
“那座设施所在的地区附近群山环绕，对空雷达的效果大打折扣，而且你不是也说这台战机的机师是那位张少将钦定的高手吗？所以我们的成功率很高的。秋也不要再抱怨了，乱动的话会很挤的。”
从声音中能听出A1也多少有些不乐意，但当下两人还是要以任务为重，这点苦还是能吃的。
顺带一提，这种方法成功率虽高，但也是极为冒险的。且不说那位敢在凌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间进入群山中进行超低空飞行的机师到底是何方神圣，就是一般人恐怕也没有胆子坐进这个吊舱里。如果不是考虑到要【搭便机】的两人身体素质都不是常人水平，张少将想必也不敢这么干吧。
不过，这段等待被投下去的时间是极为枯燥的。普通的运输吊舱自然无法和战机的驾驶舱联络，秋无法询问到达目标的时间，况且她也不想打扰那位为了执行这次任务连遗书都写好了的机师。因此她只能想办法和A1解闷——
所谓【解闷】指的当然不是做些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事实上这个设计理念非常疯狂的茧包吊舱为了尽可能降低对战机隐形能力的影响而做的非常小，原本是只能塞一个人的，要不是秋个子小根本进不来，想要乱动做点奇怪的事情更是压根不可能。
“所以我们聊聊天吧？”
“——冒昧问一句，如果秋现在能动的话，我是不是应该考虑立刻跳机？”
“想学【人类式】开玩笑的话，最好先学会如何让语调丰富一些。还有，我的取向很清晰——只要胸比我大的一律PASS。”
A1开始剧烈咳嗽，看来是被自己呛到了。秋坏笑了一阵，然后试着收敛起表情：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我们聊聊其他的。”
“那、那还是我来吧！不然秋你又要乱说了！”
“好好，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秋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A1很认真的问道。舱内的气氛一下子产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秋脸上嬉笑的表情逐渐收敛，换上平常的语气问：
“是问我为什么会决定和你一起来调查吗？”
“嗯。因为在我看来，秋那时候应该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比如向【情报军】的求援，或者至少带出一部分佣兵随行——毕竟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独自冒险才对。”
“我可不是独自一人，身边还有你不是吗？至于佣兵们——嘛，我不想次次都让他们去犯险。那些人毕竟和我的理念不同，没有真的为我拼上性命的必要。况且我们这是潜入行动，人越少越好。”
秋的解释看似很合理，但A1仔细一想便发现了漏洞：
“那为什么不向【情报军】求援呢？让那位张少将手下的专家代替我们调查不是更好吗？”
答复迟迟没有到来，A1就这样安静的等待着。她知道自己或许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但【云图】模拟出来的某些【冗余演算】却驱使她说出了这些话。
思量许久之后，秋终于还是妥协了：
“哎呀，你居然对我的事情这么关心，果然你是选择了这一边吗——”
碰巧这时，战机似乎进行了一次幅度较大的转向，一阵颠簸令吊舱内部发出金属响动，让A1没有听清秋说的话：
“秋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当我没说好了。至于你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但请你替我保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秋要这么请求，但A1还是下意识的她同意了。
“很简单，还记得那台袭击我们的【蜘蛛】吗？那家伙让我产生了糟糕的感觉。那个【铁血重钢】、或者说是德意志可能正在进行一些不好的【研究】，所以我必须要亲自来看看——如果有必要就顺手将其摧毁掉。”
秋的后半句话声音明显变得低沉，A1所看不到的那对双瞳中也闪现出一丝凶光，不过这些情感变化很快就被她压制了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秋和我的动机差不多呢。”
A1突然开口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察觉了秋的感情变化而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来这里也不是单纯的想调查德意志的动向，而是为了【Red Griffin】的队员——”
“这样吗？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殊途同归呢。”
秋笑道。
“咚——”
一阵古怪的声音响起，两人明显感到身体有些失重。一切思绪在这一瞬间被清空，她们立刻明白了当下的状况：
“吊舱分离了，准备应对冲击——”
A1的话音未落，一阵猛烈的减速感——或者说G力便从两人的头顶、也就是吊舱前端所在的方向传来。
这个吊舱为了能够进行超低空投，在底部加装了减速用的一次性喷射口，外壳也被设计成能够抵御落地时的剧烈冲撞的形式。
但即便如此，急剧减速的也让舱内的两人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随之而来的落地所造成的、来自下方的冲击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不得不说设计这玩意的人真的是疯子。但他同时也是个思路清奇的天才。
吊舱在成功减速落地后，滑行了一段距离才终于停了下来。舱门随着一阵漏气声而打开，两名少女挣扎着从狭窄的空间里爬出来，看到了吊舱落地的位置——一片平缓的山坡上。
清新的空气灌入口鼻，令秋的紧张心情得以缓和。但随后，她的视线便扫过降落地点不远处的一个方向。
那里是大量形状呈各种多边形的怪异建筑。初升的朝阳将阳光洒在这片山区，但唯独照射到那些外墙漆黑的建筑时，光芒仿佛被吞噬掉了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射。
从头至尾都给人一种阴暗印象的建筑。
很难想象建立这地方的人到底有着多么奇葩——或者说中二的审美观。
但那些和秋她们无关，两人的目的很明确：
“是【铁血重钢】的设施没错了。那么，让我们进去一探究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