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威尼斯】方面,安洁莉卡公主正和213等人尝试解决当下的情况。
虽然没能来得及告知A1自己的答案,但公主其实早已对自己的选择心知肚明。
她本就是为了保护国家和人民而决心与联邦谈判,并且早已做好即便动用武力也要铲除障碍的觉悟——虽然这些以她的年龄来说实在是过于勉强,但在父王和母后已经被害的情况下,她才是这个国家唯一的权力核心。
“只要有这个,就能以意大利公主的权限启动【朱庇特】,这是父王在派我来时给我的【保险】,没想到真的会用上。”
当英姬将PAD和佣兵们在屋顶架设的大型天线连接后,安洁莉卡将一个十字形挂坠从胸口取下。213看到那东西的时候一呆,接着露出了然的表情:
“之前无意询问到的时候就怀疑了,没想到还真的是——”
“时间不多了,请把这个连接到PAD上吧,这是附带有远程控制程序的【钥匙】。”
安洁莉卡将十字形挂坠的的一角拆下,露出来的圆头连接口似乎是万用接头。大概在设计时就考虑到能连接到任何终端上。
这东西原本应该有专门用来连接的终端,大概是在之前遇袭时遗失了吧。
“公主殿下,可否趁现在详细解释一下那台卫星武器的情况?”
当英姬开始连接【钥匙】时,213突然开口发问。
他这么做绝非出于趁机打探情报的企图,毕竟对于非军方的他来说这么做没有任何好处,一旦弄出外交问题锅也只能由他自己背——公主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反问:
“您担心【钥匙】会不起作用吗?”
“是的。恕我直言,我们现在不知道敌人是否已经趁着我们和秋她们失联的时间发起了攻击,同样也不知道卫星平台是否已经陷落,因此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所谓最坏的打算,当然是指敌人已经完全控制了卫星平台、甚至已经发射了主炮的情况下该怎么应对——虽然那时候多半做什么都没用了,但眼下没人会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明白这一点的公主点了点头,回答了213的问题:
“【JUPITER】——也就是被你们误译为【木星】的卫星武器,它在汉语中的正确翻译应该是直接音译为【朱庇特】,这个名字取自罗马神话的主神朱庇特、也就是希腊神话的主神宙斯。那是一台搭载有防御武器和厚重装甲的卫星平台,搭载有意大利最先进的火炮系统——我想您要问的就是作为主要对地武器的【主炮】吧?”
“是的。从拍摄的图像上来看,那东西似乎只有一门主炮,但联邦的谍报人员始终认不出那是什么形式的武器。”
“很正常,因为之前还没有哪个国家将这个放到台面上来实际运用,更别提用在【天基武器】上——话虽如此,但您最近应该见过类似东西的。”
“?”
213挠着脑壳苦思冥想了半天,产生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为了确保自己没有想太多,他直截了当的询问公主:
“该不会是我们的装甲列车遇袭时碰上的那玩意吧?”
“您的直觉很敏锐,213先生。”
“因为符合【最近见过】和【新式武器】这两个条件的东西我就只能想到那一个啊——”
他最后一次出声确认道:
“是【电浆榴弹炮】?”
公主无言的点了点头。
“等一下——”
刚刚开始一直在专心操作PAD的英姬突然开口了:
“之前遇袭时遭遇的那个【蜘蛛】使用的【前足炮】不是在5km开外就不好使了吗?”
“5km距离限制只是因为地磁干扰而造成的落点偏差过大,实际有效射程要长得多。那东西的设计用途类似自行火炮,是对地面固定或缓慢的目标群体进行覆盖式轰炸的——”
213擦了擦额头冒出冷汗,想起列车遇袭时他和秋对那台【蜘蛛】做出的分析。
“而且理论上来说,即使有很大的不确定因素,落点的偏差也应该可以在开炮前靠大量的计算来进行最大限度的修正。当然能这么做的仅限于打击【固定或缓慢的目标群体】时——从高空对地轰炸正好符合这一条件。”
“可那种由磁场包裹的电浆球很不稳定不是吗?虽然可能性确实很小,可一旦打偏后果就不堪设想,这么不稳定的东西竟然——”
“因为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要【指哪打哪】。”
公主突然插嘴,将众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如213先生所说,【电浆榴弹炮】最早是意大利设计来用来进行覆盖式轰炸的。它的精度确实存在很大问题,可我国最终还是因为它巨大到足以弥补精度差距的威力而决定运用在【朱庇特】上——换句话说,这门炮有着【即使打偏一两公里也能确实摧毁目标】的威力。”
“没开玩笑吧?虽然当时那个【蜘蛛】的主炮威力确实很大,但你难道要说【朱庇特】上那门一炮的威力相当于小当量的战术核弹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可交给我【钥匙】的父王是这么告诉我的,他也警告我不能滥用这种力量。”
“确实,这东西要是被当烟花到处放的话,整个欧洲早就生灵涂炭了。问题是到底要多大的能量才能制造出这种威力的电浆球啊——那东西的装填时间一定很长吧?”
“我也不清楚在战争中这个时间间隔算不算长——想要发动一次最大威力炮击的话,大约需要30分钟以上的准备时间,威力大约能扫平半径5km以内的一切。”
“也就是说只要它开炮【罗马】就完蛋了,那我们最好祈祷【钥匙】能赶在敌人夺取卫星之前——”
“呃,老大,恐怕你的祈祷没有传达给上帝他老人家——”
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213回头,看到92正站在英姬旁边。两人脸上都带着很不妙的神色。没有过多磨叽,92代替英姬开口:
“很遗憾我们来晚了,敌人已经捷足先登——【钥匙】下达的控制命令无效,【JUPITER】的主控系统已经落入敌人手中,炮击的准备已经开始了——”
全场鸦雀无声,唯有名为安洁莉卡的公主殿下的粗重喘息声清晰可闻。
老实说,213实在是很佩服这位公主的勇气——原本应该作为娇生惯养大小姐的她今天所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多了,现在居然还没有失去理智和信念,这对一个还没成年的普通人来说太难以想象了。
“该死——”
213握紧拳头,低沉道:
“我可不是基督教徒,上帝听不听我的话和我屁关系没有!我只想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办法,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百万无辜民众死在炮火下吗?”
“我理解你的心情老大,可我们只是PMC而已,没有动用反卫星武器的权限。而且就算是有,也不能保证反卫星导弹和镭射能确实摧毁搭载防御武器和厚重装甲的目标!换句话说,当下我们根本没有能立刻击落那东西的武器——”
“不,我们有。”
92的话音未落,房间的门口传来开门声。
一个略微耳熟的男声传入耳中。213清楚的记得自己之前下令不允许有人进入这个房间,而这个声音明显并非他的属下,于是他下意识的掏枪,却在看到来人的面孔时惊讶的说不出话:
“你是——”
对方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上来,看着对他投来警惕目光的安洁莉卡公主:
“准确的说,我们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作为【肃正军团】的领导人,我以联邦【正规军】的名义正式介入这次事件——这并非征求您的同意,只是我觉得有必要在动用【她】之前告知您而已——”
与此同时,搭乘有A1和秋的战机刚刚飞跃【阿尔卑斯山】进入奥地利领空。可这并未让A1感觉到放心。
原因是突兀出现在雷达上的两个光点。
不是来自后方而来自前方,这就表示它们应该是奥地利友军的战机。
可无论A1如何呼叫对方表明身份,对方都只回应【我机将引导贵机前往机场降落】,这让她隐约产生了些不妙的预感。再次呼叫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之下,她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的机师有基本的同情心:
“机上有重伤员——12岁的女孩子,情况很糟,我需要地面准备医疗小组——”
“只要按照我们的引导进行降落,贵方的要求都能满足——”
“该死——我们是【泛亚联邦】所属的PMC部队,你们难道不能向上级确认我的识别编号吗!”
“我正是在按你们联邦方面的要求行事。”
“联邦的要求!?包括用雷达锁定我的机体?你们到底要带我们去哪?”
“【大格洛克纳山基地】。现在请改变航向,遵从我机的引导执行紧急降落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