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给两个小家伙挑选的练习的地点是一处水相对来说比较湍急的河段,虽然比起浴场那边的平缓河段要稍微危险一些,但是汐对于两个小家伙的水性还是有着不小的信心的,并且自己这个“救生员”就陪在他们两个的身边,怎么说都不会出什么样的事情。
“一开始就挑难度这么大的河段,这样真的好吗?”在一旁的曼琳皱了皱眉头,对汐的选址产生了些许怀疑。
“这有什么,起点高一点才好啊,我和小桃花还有老板在这边看着能出什么事情?而且这边离浴场那边……”汐朝着浴场的方向望了一眼,“这边离浴场那边也比较远,应该是不会给那边洗澡的人带来什么麻烦的。”
“那个,你们看啊,这边水这么多,多危险啊对吧?”被曼琳拖住尾巴的猫儿轻声提议到,“你看,两个小家伙那么小对吧?干嘛要学这些在现代派不上什么大用场的事情对吧?大不了我送!我送一套捕鱼设备给你们好不?我们能不能干一点比较安全一点的娱乐活动,比如在草地上面睡觉之类的?”
“你们两个准备好了吗?记得做准备运动哦!”然而并没有什么人理会那个毫无任何存在感的猫女。
“好的汐姐姐!”或许是兄妹之间的心灵感应,两个小家伙同时摇晃着尾巴对着汐大喊着,颇有一种海绵宝宝的主题曲的感觉。
“那我就在岸上看着就行了,打湿尾巴要拧干还是挺麻烦的。”小桃花看着汐和两兄妹活跃的样子,自己却并不怎么高兴,虽说在这种天气里往水里一躺实在是再好不过,然而在同行的人里有……
“那我就看着就好了,你们高兴……”老板也是百无聊赖地抽起了烟,对于他来说,今天陪着这群半兽人来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平时的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至于摔伤了腿的曼琳就更是只能坐在岸边望眼欲穿。那个怕水的猫女则被安置到了河边的一块石头上——那个连掉进下雨之后留下的水潭都会担心被淹死的猫儿现在只能如同石像一样被固定在石头的顶端,眼神呆滞地望着那只有几米之遥,却可望而不可即的坚实土地。
“好了,你们两个对于抓鱼之前有什么经验吗?”教学正式开始,为了能够更好地教学,汐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我……我的话,我捞过河边的小鱼。”小黄首先发话了,虽然显得不是很甘心,但是她的捕鱼生涯确实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没关系,这也算是一种经验啊。”汐伸出手在小黄的头上象征性地摸了两下,然后把脸转向了大黄那边,“那么你这个哥哥呢?”
“我!我抓过这么大的鱼!”大黄尽量张开自己的手臂,想要展现自己曾经“抓住”过的鱼的大小。
“你就吹吧!”汐在轻轻地揪了一下大黄的耳朵,“也就是说你们两个基本都算是毫无经验了?”
“嗯,所以请汐姐姐教教我们!”
“别急,先听我说完。”汐转动了一下头上的那对兽耳,组织着语言,“嗯……虽然你们都没有真正在水里捕过鱼,但是总归还是捞过小鱼玩吧?那么你们应该都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鱼的位置总是要比我们用眼睛看见的位置要稍微低一些,所以捞鱼的时候就要把手放的比视线所及要低一些。”
“哦……哦哦……哦……”两个小家伙一点点头一边似懂非懂地回应着。
“这是因为水的折射率比空气……咳!扯远了。”汐及时停止了自己的物理老师行为,“总之在抓鱼的时候,要把自己的目标放得比眼睛看到的地方要低一些,至于到底是多少,这个汐姐姐也没有办法解释,这就要你们自己练习咯。”
“嗯嗯!好的汐姐姐!”
“那么还有,捕鱼的时候,要先站在岸边上,看准了水里的鱼,然后像这样……”汐一边说着一边站到了水边,眼睛在清澈的水里搜索着,“记得找地方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待会跳进水里的时候头撞倒石头上面了,这可是很可怕的,疼只是一部分。”
似乎是唤醒了来自基因里的某些记忆,两个人都伸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头顶,然后看了看岸边那些坚硬的岩石。
“喝!”在这个时候,汐的狼眼睛已经锁定了一条停留在河岸不远处的鱼,她登时跳了起来,然后身子垂直地落进水里,等她从水里探出头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①,“看到了吧?就是这样,你们可以自己试试看了,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实际抓起来还是需要练习的。”
“嗯!汐姐姐好厉害,第一次就成功了!”兄妹俩尾巴摇得啪嗒响,对汐露出了十分崇敬的眼神。
“哈哈!没有没有。”被俩兄妹这样夸,汐也谦逊地笑了起来,“只要多加练习,不能保证百发百中,但是过半数还是没有问题的,你们两个加油。”
“好的,我们不会辜负汐姐姐的期望的!”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完,俩兄妹就奔向了河边,开始寻找起属于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条鱼。
“喂!老板!”拿着一跳活蹦乱跳的鱼确实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特别是挣扎着的鱼已经割开了汐的手,些许红色的液体从汐的手上滴了下来,虽然对于半兽人来说,这点小伤只需要几分钟就能愈合,但还是会疼的,“喂!老板?理我一下啊!”汐朝着岸上大喊,然而那个低头看着手机的老板似乎并没有朝着汐这边的看的征兆。
“切!老板!接好了!”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的汐用尽全力,瞄准了老板的脸,然后把手里的鱼甩了出去,鲜鱼在空中划过一道带着水滴的轨迹朝着那个沉迷手机的老板飞去——鲫鱼献出了它的初吻,在老板的额头上面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唇印。
“卧槽!哪个缺德的……”被鲫鱼痛击了的老板下意识地咒骂了起来,直到他发现打中自己的是条还在草地上面挣扎着的鲜活的鲫鱼的时候原本略带怒色的表情突然转变成了一副认真的表情,“等一下,鲫鱼……鲫鱼……”看着鲫鱼的老板陷入了沉思,这条鲫鱼在此时此刻已经注定了它的命运。
“真希望那个老板的头不要坏掉了……”汐看着那个像思考者一样陷入沉思之中的老板不禁吐槽了一句,然后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两个依旧是毫无战果的小家伙身上,然而那两个黄色的身影都没有好好地呆在岸上,而是在水底追逐了着面前的鱼。
“喂……喂!大黄!小黄!你们稍微停一下!”汐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应该为俩兄妹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感到高兴还是应该稍微吐槽一下在水底和鱼玩追逐战的合理性。
“嗯?汐姐姐有什么事情吗?”首先注意到汐的小黄,她爬上了岸,然后身体快速地颤动着,如同所有湿透了的犬科动物一样甩干了身上的水。
“那个……小黄,我的很高兴你们能有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但是注意一点……”汐指了一下依旧在和水里的鱼较劲的大黄,“不要在试图在水里和鱼比游泳的速度,这样只能被那些灵活的食物骗得团团转,最后还要趴在岸边喘气。”
“好的汐姐姐……”小黄依旧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记得告诉你哥哥,这样只会是白费力气而已。”汐推了推小黄的后背,“好了,接着努力吧,我看好你们两个。”
在送走小黄之后,汐又变成了孤身一人泡在清凉的河水里。汐注视着河岸边那个靠在树下乘凉的小桃花,然后又把目光转到了僵坐在石头上的猫儿。
“其实……不去找他们是不是……”汐注视着小桃花,让那个狐娘做出那样低贱恶心的事情真的是一件难事,一件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如果我直接跟她说呢……说……”汐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然而一想到后面会出现的场景,汐的内心就有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让一个人出卖的自尊就为了联系上自己的父母?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而且……如果不去联系他们的话,自己或许还能在这个世界,在那间面馆里面过着平静的生活……
这个时候,汐的眼神和岸上的老板对上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汐下意识地避开了老板的目光,即使她知道那个奇怪的人物或许只是想要问一下那条鲫鱼到底应该怎么处理好而已,然而汐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特别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在汐的脑海里面浮现的时候,就连对视都让汐感到心里发毛……
注释:
①鲫鱼(学名:Carassius auratus,简称鲫,俗名鲫瓜子、月鲫仔、土鲫、细头、鲋鱼、寒鲋)在欧亚地区为常见淡水鱼,为辐鳍鱼纲鲤形目鲤科鲫属的其中一种鱼类。鲫鱼经过人工养殖和选育,可以产生许多新品种,例如金鱼就是由此产生的一种观赏鱼类,和食用的野生鲫鱼学名同为 Carassius auratu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