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

作者:尼玛我数据包呢 更新时间:2017/12/4 23:49:46 字数:3125

“汐姐姐,汐姐姐,汐……”蹲在汐身边的小黄开始哽咽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着,然而她却无济于事,除了向兽神祈祷之外,无济于事。

“汐姐姐,汐姐姐……汐姐姐你醒醒啊……都怪我……都怪我……”大黄同样流着泪,摇晃着汐身后的尾巴。

“滚一边去!”老板甚至没有把脸别过去,只是依旧木讷地按压着汐的胸口,虽然表情依旧是往日般的那样冷漠,让人看不到底,只是这话里似乎包含着一种无法与之正面对抗的威严感。

“呜……嗷~~~”两兄妹就像是普通的小狗一样夹紧了尾巴,发出了呜咽声,被这充满了威严的话语吓退到了一边,他们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只能在一旁心如刀割一般地注视着汐的脸,期待着这个狼女,这个熟识的狼女能够再一次睁开眼睛,再一次看见这个彩色的世界……

然而就算是老板如何努力地按压着汐的胸口,如何费力地望汐的费力灌输着空气,这个狼女始终就是处于昏迷当中,甚至连嘴唇上面的血色都在一点点地消退,但是没有人放弃希望,也没有人愿意放弃希望……

如果说生与死之间真的存在着那么一条混沌的分界线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就是这里了——如同置身于这个不知边际的世界中央,然而这个无法形容其颜色的世界并不存在左右,也没有上下,仅存的只有那通往死界与现世的方向。脚下踩着的是如同将要凝固的血浆同某个池塘底下,应该说是沉睡着克苏鲁神话①中的那些古神的深渊之地那些积累了无限的岁月散发着恶臭的污泥的混合物。双脚置于其上,虽说有着万钧的阻力,想踏出一步却又显得那么简单,只是一旦踏出一步,迎接着自己的是悬崖还是平地,无人知晓,一旦踏出,便无法回头……

汐就驻足于这个连接着现世与死界的灵魂十字路口,只是她看见的不是自己的身后,也不是自己的身前,她如同漂浮在空中一般,俯视着那个空虚的驱壳,那个在少女的身体上长出尾巴和耳朵的狼女的躯体。

在那具身躯背后如同影片放映一样放映着她之前所经历过的一切,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这十七年来经历的这一切只需要稍微瞟一眼就能尽收眼底——儿时的记忆,来到人类世界之后的记忆,不管是好的坏的,快乐的还是悲伤的,狂喜的还是痛苦的,都尽收眼底。

“我……我死了吗?”汐感觉自己似乎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感觉,听觉,视觉……甚至连时间是否在继续流动她都不是很清楚。

“是的,你和我们一样……”从死界的大门之后穿出了一阵汐再熟悉不过,却又毫无实感的话语。

“谁……是谁……我?是?你们?”汐依旧处于思想的朦胧当中,她只能从自己的嘴里发出几个单词和断断续续的话语——她甚至不知道嘴这个器官是否还存在于自己的身上。

“我们?你已经把我们给忘了吗?”那个声音依旧从死界的深处传来,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你们?你们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只过了三年而已,从你从我们身边离开只过了三年,你就把我们都忘了吗?”那个无感情的声音依旧如同在耳边低吟一样传进了汐的脑海。

“三年?三年?!三年!三年三年!三年!?”这个词在汐的脑海里面翻腾着,挥之不去,她伸出自己或许存在着的双手捏住了头上那应该存在的耳朵,想要冷静下来,只是这无济于事,在这个词背后逐渐浮现出来的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模糊的身影。

“很好,我们很欣慰,你还记得我们,但是这还不够,你再好好想想,我们到底是谁!”那个声音的音量似乎在一刻提高了无数倍,似乎整个空间,整个世界都因为这个声音而不停地颤抖着。

“不要!我不要!你们是谁!我不要!”汐痛苦地晃动着头,身后的尾巴和头上的那对兽耳上的毛都悉数炸了开来——一种自己一直抗拒着的东西正在自己的脑海里面不断成型,不断地膨胀,又不停地收缩,“不要!啊啊啊啊!我不要想起来!”

“不想想起来?你不是一直想念着我们吗?为什么要拒绝呢?睁大你的双眼吧,你那双清澈的,让我们欣慰的天蓝色眼睛看清楚这一切吧,竖起你的狼鼻子吧,闻闻看是不是你所熟悉的那个味道?动一动你的耳朵,听听?是不是很熟悉?”那个声音逐渐变得有实感起来,环绕在汐的周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呀!!!!”在如同撕裂大脑的痛楚之下,那个声音逐渐凝结成为了三个熟悉且清晰的形象,他们就站在死界的门前,那么遥不可及却又如同近在眼前一般清晰。

“母亲……父……父亲……弟弟……弟?”汐从撕心裂肺的疼痛之中缓和过来,所有的一切,那些从记忆影片之中被扯碎的碎片又一次拼接起来,那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自己生命之中绝对不可以缺少的一部分!

“汐!你终于想起来了!这才是狼族,狼族应该有的坚强意志!”那个高大的身影,身后背着一把巨剑的身影发话了。

“汐……只有值得珍惜的东西才应该一直去追求不是吗?来吧,让我们在一起吧,来这边吧。”那个慈祥的,温柔的身影晃动着身后的尾巴,呼唤着汐。

“姐姐……姐姐……最宝贵的财宝就应该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里,不是吗?快来吧,我们就在这里,我们哪里都不会去了。”那个最小的身影朝着汐挥动着双手。

“我?母亲……父亲……弟弟……你们……你们一直在等我吗?”汐开始动摇了,她朝着死界的方向伸出了半只脚。

“是啊,我们都爱你,我们一直在等着你……在……这……”那几个身影越发地清晰了起来,越发地闪耀着温暖的光芒。

“好的,我这就过去。”汐看着自己的躯体迈开了第一步,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她的脚步了,就连脚下那些粘稠的黑泥也不行——这条路是正确的,它通往幸福,通往希望,通往希望,通往光明……也通往那个自己一直期待着的,也是自己打算献出生命拯救的支离破碎的,苟延残喘的家……或许再等个几分钟就能因为自己这块碎片的加入而变得完整起来。

“我在那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东西了,是的……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留恋的了……”汐看着逐渐远去的现世,外界的光芒正在逐渐暗淡,而眼前通往死界的却是无限的光明。

“是的,那个污浊的人类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了,你只要跟我我们一起来到这个世界就行了,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是啊……是……是……或许?嗯?大概……也许…………那里,在人类的世界……那边……”汐已经开始失去了理智,她的思想开始模糊起来——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

“来吧,快来吧,孩子,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汐的母亲张开了双臂——那温暖的臂弯肯定就是自己的归宿没错,自己一生的归宿。

“嗯,好的,我……我这就来……”汐的脚步迈得越来越大,近乎以奔跑的姿态向着那光鲜的深渊跑去。

注释:

①克苏鲁神话

Cthulhu这个名称据洛氏所说,是人类发音方法所最接近其原音的模糊拼写,其本名用人类的语言是根本没有办法表达的。《克苏鲁的召唤》是克苏鲁神话的代表性名篇,其中对克苏鲁作了正面的、详尽的描绘。

克苏鲁是从外星球飞来地球的邪神。克拉克称他为约格·索托斯之子,在奥古斯特·威廉·德雷斯的设定中,克苏鲁属于旧日支配者之一,“火风土水”四大派系旧支配者中的水属性神(虽然这一说很缺乏合理性,也不被大部分人认同),风属性的旧支配者哈斯特是他的表亲兼死敌。

由于星位错误(或旧神所为),他被封印在太平洋中南部深海中的利耶(R'lyeh)古城中,处于假死状态,无法活动,但绝不是真正的死亡,而会不断地做梦——海水屏蔽了这种精神波动,但世界上那些具有艺术天赋、精神敏感的人或神经异常者常常能感觉到这种波动,从而在他们的梦中出现克苏鲁和利耶城的形象,最终导致重病、昏迷乃至发疯。

恶魔与艺术的组合决不少见,但是人为了追求艺术与恶魔订契约而招致疯狂的说法并不太正确。一种新的解释是,艺术乃是恶魔自然流露的疯狂中所产生的副产物。

和其他克苏鲁神话中的神明一样,克苏鲁对人类的恶意是没有理由的。

据说一旦星位正确,克苏鲁就会苏醒并与拉莱耶城一起浮出海面,人类就会灭亡。而且据《克苏鲁的召唤》描述,克苏鲁粘性的身体不是由地球上的物质构成的,而且他的身体结构虽然可以破坏,但却无法毁灭。另外还有说法称克苏鲁不但是旧支配者,同时也是史前一个外来文明种族的大首领。

克苏鲁还在双星Xoth和雌性旧支配者伊德·雅(Idh-yaa)生下了三子一女(都是旧支配者):加塔诺索阿(Ghatanothoa)、伊索格达(Ythogtha)、佐斯-奥莫格(Zoth-Ommog)和克西拉(Cthylla)。

最近有点迷上了克苏鲁神话,感觉挺带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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