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虽然老板答应了汐的要求,然而这个男人依旧坐在椅子上,像往常一样看着手里的手机,抽着那种会散发出汐厌恶气味的香烟,完全没有任何的表示。
“什么然后?然后你就去洗碗,就这么简单啊。”老板依旧没有把眼神从手上的手机上移开。
“喂!你是故意的吧?人类?!”汐吼叫了起来。
“嗯,故意的,你现在的工作不是洗碗是什么?赶紧去。”如同理所当然一样,老板依旧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洗碗我会!去!洗!的!”汐硬生生地涌到了嘴边的脏话咀嚼了之后重新咽回到了肚子里面,她掐着自己身后的尾巴,“所以是不是应该谈论一下关于比赛的事情?”
“哦,比赛啊,参加啊。”
“所以呢?”
“所以等开赛就是了。”
“你……我能说什么好呢?你就这样干坐着啊?等到比赛那天拿什么参赛?就把店里的菜单随便挑一样出来,然后往里面加点**就完事了?”汐伸出了拳头朝着老板的头捶去,然而不出所料的,那只拳头被毫不费力地接了下来。
“这样不是挺省事的吗?去做道菜然后就收拾东西走人,享受美好的休业日生活,这不是很好吗?”老板把汐的手放了下来,然后伸了个懒腰,似乎正在想象着那天到底可以度过一个多么美好的假期。
“我们就不能稍微定个小目标,比如打进决赛,然后拿个一等奖什么吗?”在知晓了暴力是无法推翻这个剥削阶级之后,汐重新把阵地确立到了唇枪舌战上面——这是自己唯一能和这个男人对抗的资本。
“汐啊,今天就作为一个长者给你分享一点人生经验。”老板干咳了一声,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一大口的饮料,然后接着说,“你要知道,我老板在搏击界混了那么多年,有一个道理我理解得很透彻。”
“不要转移话题,人类!”汐插着腰站在老板的面前,居高临下,身后的尾巴在不断地摆动着。
“你知道这个道理是什么吗。”老板忽略了汐的警告,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就是不要用你那单薄的身躯去和敌人的坦克车较量,那只会是死路一条。我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你爱信不信。”
“这就是你拒绝比赛的原因吗?”汐完全不知道老板到底在扯什么大道理,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为了能在修业日把所有的工作都交到自己的身上,然后睡到太阳晒屁股而已。
“我没说我要拒绝比赛啊,这叫做战略性放弃,在强大的实力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苍白的,无力的,你这样子站上搏击场可是会被打得满地找牙哦。”老板像是敬酒一样把瓶子往汐的那边伸了过去,然后一饮而尽。
“你你你你!你你你!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类!”汐已经被气得语无伦次了,言语这一道最后的防线早已被面前这个人的强硬态度和歪曲的事理给完全击溃。
“哟,小两口吵起来了?”这个时候从前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来两碗面,管饱就行,加份腌黄瓜,今天难得不需要出警。”站在门口的不出所料就是隔壁值班的邢警官,站在他身边的是那个已经熟识了的王警官。
“切,还小两口呢,这个半兽人我看不上啊。”老板把手里拿着的饮料瓶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重新从烟盒子里抽出一根烟,“汐,你去负责吧,切个腌黄瓜啥的你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我们就在这里把那个问题给终结了怎么样?”汐站直了身子,然后悄悄朝着邢警官他们两个人的方向伸出了两根手指头——帮我,腌黄瓜给两份。
“这是出啥事了啊?怎么看起来真的就像是夫妻吵架了?”邢警官走了进来,然后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还是老板你拖欠汐的工资了?半兽人也是享有合法工作获取工资的权利的,要是财产纠纷就需要我们来调解了吧。”王警官也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显然两个日常在面馆出入的人都明白了汐的意思。
“嗯呵?”老板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哪知道是怎么了。
“你们都知道过几天市民广场那边要举办的厨王争霸赛了对吧?奖金有五十万呢!”汐伸出了五个手指头,在空中挥动着,就像是那五十万手到擒来的样子。
“嗯,知道啊,老邢我到时候还是特邀嘉宾啊,虽然是坐在那种最边缘的位置就是了。”邢警官很自豪地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张红色的卡片,那十有八九就是请帖了。
“就是我这个当徒弟的不能去就是了,不过吃的应该还是能跟着师傅白嫖的。”
“就是这个,我们的面馆已经决定正式向这个比赛宣战了!”汐相当自信地站到了椅子上。
第一幕
闷热的天气,头上无力地,懒散转动着的风扇,空调的冷气若有若无。
地点:我们熟悉的面馆。
人物:
汐——在面馆里工作的狼娘
许泽霖——可恶的剥削阶级人物,面馆的老板
邢警官——隔壁警察局的扛把子
王警官——邢警官的跟班
面馆的大门依旧是一如既往地关着,即使这样依旧没有阻止冷气往外面漏,头上的风扇无力地转着,面馆里的桌椅都整齐地排列着,被擦得可以在上面看到自己的面孔。在柜台的旁边摆放一个发出嗡嗡声音的冰柜,冰柜旁的餐具收集处放着许多待洗的碗碟。在桌子上摆着几罐刚刚从冰柜里面拿出来的饮料,上面还在不断地往下滴着水珠。
旁边的盆栽旁放着一个小花洒,看得出主人有仔细打理,但是盆栽里的植物却是半死不活。在正对着大门的点菜窗口上面粘贴着一张已经泛黄,但是还是能够较为清楚地辨认出上面字样的菜单,菜单的旁边贴着一张崭新的和极具古朴气息的菜单格格不入的崭新a4纸,上面写着冬瓜鸭肉面,小份13大份16的字样。
面馆四周的墙不知道什么年代刷的,已经沾着许多的油渍和不知名的东西,还时不时能够看见一些涂鸦,在墙上挂着一些完全不符合面馆风格的中世纪油画,让人一眼就觉得那就是从地摊上面淘来的廉价品,但是画框上面确是一尘不染,可以看出主人打理的精心。
开幕时,响起《小刀会序曲》
一个长着狼耳朵的狼尾巴的半兽人跳上了椅子。
汐 我们面馆,准备向着厨王争霸赛进军了!
老板 别把椅子给踩脏了,快下来。
两位警官 好啊,这可是好事情啊!
汐 是啊,我们准备朝着冠军的方向进发,一举拿下五十万的奖金!
众人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
众人 要是能够拿下来,那可是欢天喜地的大好事啊,我们要办个宴席庆祝一下!
第二幕
响起《Zigeunerweisen Op. 20》
汐 (跪倒在桌面上,尾巴和耳朵下垂,做哭泣状。)可是这个梦想!这个万众期待的梦想,就这么毁在了这个人!这个可恶的资本家手里,这个邪恶的享乐主义者的手里!我们的梦想啊!
邢警官 究竟,究竟是何事啊!
王警官 小姑娘你不要冤屈,你尽管说出来!
汐 (站了起来,仰望天花板。)就是这个男人,他!他!他!他居然为了能够多睡上几天懒觉,就拒绝了参赛!
老板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王警官 威~~~武~~~
邢警官 许某人,你该当何罪!
老板 冤枉啊,冤枉啊,小的没有啊,这都是那姑娘血口喷人!诬陷我啊!我是清白的!
邢警官 这何来的诬陷一说!
老板 小的,小的这不只是为了轻松一点吗?哪里有拒绝参赛了?
汐 半途而废,那更是罪加一等!你这贼人!还请大人明察!
邢警官 嗯?姑娘所言极是,为了那两碟腌黄瓜,我也要判处你极刑!
老板 不要啊,那比赛真是高手如云,小民我深知能力不足,便知难而退,这又有何罪?
王警官 你没多送我们几碟腌黄瓜那就是罪!
邢警官 得罪了汐小姐,那就是罪加一等!当斩!
老板 不要啊大人,大人!大人!大!人……(声音逐渐远去)
“嗯,很好,你们两个人就被区区两碟子腌黄瓜给收买了吗?”老板长叹了一口气,盯着面前的邢警官看着,“我原以为老邢你是个……”
“嗯,你家的腌黄瓜还是不错的,不要白不要对吧?对我们又没有什么损失。”王警官很是默契地往汐那边笑了笑。
“现在是三票比一票,老板你该老老实实去研究菜谱了吧。”汐在老板的肩膀上面拍了拍,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你看这不是一项长期投资吗?你研发新菜谱,我们这边不也是有东西吃对吧?到时候夸你几句你的菜很好吃,这不就行了对吧?”邢警官站了起来,然后同样拍了拍老板的肩膀,“就这么定了,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许老板加油,我等着吃东西呢,面给我们送过去哈,记得给两碟腌黄瓜!谢谢了!”王警官也跟在了邢警官身后走出了店门。
“老板,加油!我觉得我们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你开心就好了,快去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