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答阁下这个问题之前，请允许我。。”我转头看向了另一边。“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
悠闲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得是，若无其事，面无表情的欧阳冰华。
“。。与你有关吗？”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
“这里可是我的病房！！！”
“无能的家伙说着无能的话——这我当然知道。”
只是看了我一眼继续低头削着苹果。
不行了，我感觉和这个女人已经无法沟通了。
而且，那是什么技术啊，你是第一次削水果吃吗？
“咳咳。。那种事情无所谓了。总之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什么会这样，还有为什么。。那个。。欧阳小姐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我好好说明一下。”
好一个没有耐心，被权力压着脑袋的萝莉控大叔。
“想要知道吗？”
“飞小子。。。”
“是的，明白了。总之我会说明的，在此之前，先拉好椅子。”
“为什么？”
免得待会跳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
“什么！！！”
结果还是跳起来了啊。
“叫你拉好椅子啊。”
“我会连椅子一起拉起来的！”
有那么吃惊吗。
“这就是为什么你叫我不要再继续插手的理由吗？”
“是的。”
当然了，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调出那个家伙的演戏而已，去寻找所谓的凶手肯定是白费力气。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吧，从我接到报告的那个时候就差不多那么想了，只不过从你那里确认了而已。。喂，不要摆出那副表情嘛。”
看来李隆大叔深受打击，一副世界快要毁灭的样子。
“我竟然现在才知道。。可恶。。那可是全上海的警力啊。”
“有那么夸张吗？”
“。。。你是不会懂的。”
哈。。总感觉好像看到大叔头上愕然出现的黑线。
“嘛，总之事件已经解决了，不就可以了吗？”
“混蛋！对你来说是这样，可是对我还没有结束！”说到激动的地方，李部长突然把椅子拉近，瞪视着我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啊？”
“你到底是说还不说！”
不要动不动就拔枪啊。
“了解！我说，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说吧。”
好险啊，这里可是医院啊，这样子没问题吗？
话说回来，欧阳冰华从刚刚开始又一言不发地在和手上的苹果作斗争。
“恶意的信。
信上的数字。
国际刑警的报告。
事件关系人的调查。
突然出现的断电。
被刺的少女。
无法离开的酒店。
没有找到的凶器。
这几乎就是这次事件的全部了。
从一开始我认为就是欧阳大小姐自己动手刺自己的。”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就是这个！没错，就是这个，可能性的问题，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凡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终究还是不可能的，把一切的选项都排除掉的话，那么最后剩下的，就算再令人惊讶也只好相信了，因为。。那就是真实，那就是本质。这次的事件也是如此，先排除了飞刀的可能，然后排除了周围的人再快的话，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冲到身边进行近身的攻击，那么整个大酒店里还有谁可以作案呢？很简单，答案就是本人了。说起来，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子的，欧阳大小姐并没有受伤，血迹也好，伤口也好，都是假的，买通检查人员做出的假情报。”
“。。。”
虽说是事实，可是看着警察那边的头头露出这副表情也真是有些不忍，毕竟是自己的部下，就这样轻易地被金钱给收买了。
不，其实应该说，可以收买他们的欧阳家比较厉害吗，到底给了多少钱啊，而且，现在这样子的话，他们回去之后一定很惨吧。
“。。。关于这件事。”
依然在斗争着的欧阳冰华突然开口说。“被收买的人已经被我们家带走了。”
什么意思？
那么说。。。只是希望让李隆放心吗，还是说仅仅无法看到眼前低头丧气的这一幕呢？
“。。。真是让大小姐费心了，其实我可以理解的。”
一看就是勉强挤出来的笑容，而且欧阳冰华这个女人连头都不抬一下，就只是轻微地点点头而已，真是一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那么我继续了。。。如果这样来诠释这次的事件的话，那么就全解释得通了。断电的话，作为被保护的那一方，想要安装一个小玩意，很简单吧。凶器也是这样，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检查大小姐的，而且，全程都有欧阳家的那位陪伴，所以这也是整个计划的一环。”
“那么那封信呢？”
“这个么。。总之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种恶意吧。”
“。。是吗。。对了，数字，那封信上的数字是指行凶的时间吗？”
“有一部分吧，其实让我来说的话，那是凶手的一个陷阱吧。”
“什么？”
“数字本来就是告诉对方，杀死她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带有一种精神上的压力，不仅如此，有了预告的数字，人们仿佛就有一种，对方一定会按照那个上面的时间来行动的，可是，如果，事实与之相反呢？在预告时间之前出其不意地行动，或者在预告之后，乘对方以为这只是一个无聊恶作剧而松懈下来之后行动，都应该是一种手段吧。”
“。。这么说来就好像你自己就是凶手一样。”
凶手啊。。。我。。。
“每一个人，有时都会有想要杀死谁的那种冲动，我只是恰好将自己当成是凶手进行简单的换位思考而已。”
“是吗？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这也是在预料之内了。
“为什么，或者说凶手的动机是什么？”
“说起这个，大叔你警察干了很长时间了吧。”
“当然。”
不要突然那么挺胸得意的样子！
“那么一定记得不少案子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10年前，最有名的案子是什么？”
“。。你不会是说。。东方大酒店那起。。。”
“哼。”
“10年前，那里发生了一起轰动了整个上海的案子，一群激进分子突然冲入了东方大酒店里，绑架了在那里的。。”
“继续吧。”
我知道李隆到底在顾虑什么。
“所有人，包括。。欧阳家的大小姐。”
那次的事件可以被称为受害者的或许就只有身边这个无言的少女吧。
“那次事件与这次的事情有什么联系吗，据我所知那时的事件最后只有。。欧阳大小姐一个人生还了。”
“真有趣，呵呵，哈哈哈哈。。。”确实很好笑啊，我现在的脸上一定再一次绽放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吧。“难道那里的人都是自相残杀死的吗？”
“。。不。。那次的事件，上头似乎是下达了封口令，详细的情形。。”
“让我来告诉你吧——10年前的真相，还有凶手的理由。”
安静的病房好像是专门为我创造的舞台。
“10年前，那群激进分子，只不过是对于上海，不，对于生活的压迫，或者对于社会的不满聚集在一起的暴徒而已，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会干出这种事情。对于那样子的人而言，可以在大酒店里吃喝的人都是他们憎恨的对象。”
。。。。
。。。。
“凭什么！凭什么！就你们可以高高在上？”
“为什么我们就必须像是蝼蚁一样生活在社会的底层？”
“回答我啊，平时高高在上的混蛋，现在打你的可是垃圾哦，是垃圾啊！”
“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血！
血！
血！
血！
血！
血！
血！
血！
血！
血！
血！
杀人！
杀人！
杀人！
杀人！
杀人！
杀人！
杀人！
杀人！
杀人！
杀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在开玩笑吧，就好像平时一样吧，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
尽管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可我就是那么欺骗自己，欺骗别人。
。。。
。。。
我闭上双眼全力驱赶在脑海的景象。
那是假的，我这样子告诉自己。
“呼。。。最后，他们就好像是疯了一样到处打人，见人就打，不仅如此，他们不仅把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士都抓起来，连原本在酒店里的人都不放过，比方说服务员。。什么的。死人。。不断地有人死亡。。人类真是脆弱，都被活活打死了——他们还觉得不尽兴，就让人和人之间互相残杀，谁赢了谁就活下来。”
“。。真是残忍。。而且，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让你活下来？可是人类就是这样，面对死亡，没有人会轻易地去接受那种毫无疑义的判决。所以人越来越少，那里说是地狱也不为过。那些人都杀红眼了，直到——你知道吗，其实凶手他原本是那里的服务生，所以最终也轮到他了。”
“你是说。。。”
“啊。。当时人已经很少了，他们给了凶手武器，然后叫他去杀一个小女孩。”
我的眼睛有些迷糊了，仿佛又一次回到那个修罗门一样的地方。
男人站起来，渐渐地走向少女。
“他做了吗？”
“啊，做了，这或许也解释了为什么欧阳大小姐之后会失忆。。。不过，做是做了，但是造成的打击也是不可避免的，对于凶手自己来说。那可是杀死一个无法反抗的少女呢，本来杀人就是一种习惯，凶手他从这个游戏开始就不断地在胜利，这一次轮到他去和那些创造了游戏的人玩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
“啊，就是那样。”我半眯着眼看了一眼李隆，说。“最后剩下的所有人都被这次事件背后想要杀死欧阳大小姐的那个男人杀死了。”
“这种事情。。办得到吗？”
“杀人也是一个体力活，本来那些暴徒也只不过是一些普通人而已，在杀了不少人之后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而对方则是一个已经接近发疯巅峰的强壮男子，在杀死了对手之后却变得更加危险。”我想起了那个时候满身是血的前辈。“无论如何，事实就是这样子。他杀死了所有的一切，然后装作失忆活了下来混入了欧阳家。”
“。。。”
似乎李隆还在消化些什么。“那么欧阳大小姐，现在怎么会。。”
“没死是吧。很简单，我想在动手的时候他至少手下留情了吧，对方毕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应该说是一种运气吧。”
“好吧，就如同你说得，这是10年前的真相，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死欧阳大小姐呢？”
“还不明白吗？那个男人他杀死很多人，他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从最后的时候来看，他已经有些双重人格了，哦，也可以说是神经分裂吧。失去了原本的自我，只剩下想要杀死别人的意识。听到10年前那个应该已经死去的少女还活着，所以混入欧阳家，只要对方记忆一恢复就动手杀死对方，那么。。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杀人成性的家伙了，再也没有人知道自己曾经杀过那么多人了，反正杀一个也无所谓，大不了之后就可以作为欧阳家的忠犬好好地生活下去了、、、这或许就是他的理由吧。。”
“原来如此。。可是。。”
“出去。”
打断萝莉控大叔发言的是已经完成了斗争并且险胜的欧阳冰华。
“诶？欧阳小姐，你说什么？”
“。。既然知道了这些，也该满足了吧，出去！”毫不留情地在我的病房里下达了逐客令。
。。。
。。。
“打扰了。”
真是可怜。
看着李隆带着不少幽怨出去，我都有些对他感到悲哀了。
“骗子！”
“啊，我的确是一个骗子。”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躺在病床上的我，还有一边的欧阳冰华。
一时无言。。
。。。。
“。。为什么不说你自己的事情。”
“我有什么好说的。”
“为什么不说当时你也在那里。”
“说了别人也不信吧，一个7岁的刷盘子的。。。”
“。。雇佣童工。”
“也是呢，可是，对于孤儿的我来说，那就是生活。”
再一次无言了。
少年与少女就这样子僵持着。
。。。
啊。。。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转头看过去，此时欧阳冰华温柔地用小刀插起切好的一块苹果，然后送入了自己的嘴巴。
果然。
“怎么了？”
或许是发现我看着自己，欧阳冰华，有些不悦地问道。
“不，只是觉得这也是轻小说中曾有的场景呢。”
“。。是说我坏心眼吗？”
诶？为什么会联想到那方面去呢？
“太过分了。。明明。。看看好不好吃。。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少女又开始在那里碎碎叨叨不知道在念什么。
又？
既视感！！！！
我有不好的预感。
“。。骗子，你知道什么是礼貌吗？”
“不。。那个。。我。。”
“所谓礼貌，魔都里的礼貌，我欧阳冰华眼里的礼貌，只有一个。”说着少女举起了银色的小刀。
要死了吗？
我闭上了双眼。
？
？？
？？？
一种冰冷的感觉贴着皮肤，有些滑滑的，睁开眼睛。
“选择吃，还是去死。”
没有选择吧。
“啊。。。。”
“。。好恶心。”
嘴里嚼着苹果，眼睛不自觉地白了一眼少女。
只见她再一次地插起了一块苹果送了过来。
所以说，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死亡！
杀死！
死亡！
杀死！
“快做吧，宰了这个少女，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喂！不管旁边那个臭小子吗？”
“无所谓了，解决了那个女的，再说吧。快一点动手啊，你这个服务生。”
杀人。
杀人。
我只会杀人了。
我。。什么都不会。。只会杀人了。
我要去杀人了。
害怕！
真的好害怕啊！
大家。。大家都死了。。
不要啊。。。
“呜。。不要啊。。我不要死啊。。。”
“害怕吗？”
旁边是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少年，脸上带着像是勉强才挤出来的笑容。
“。。恩。”
“不要害怕。相信我。这一切啊，都只是大人之间在开玩笑而已，呐！”
开玩笑吗？
这是在开玩笑吗？
红色的液体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是在开玩笑吗？
原本紧张的心情，莫名地有少许地安定了下来。
直到那个男人站在面前。
要死了。
只知道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死的。
不要死啊。
爷爷。。
救我。。。
我不要死啊。。
啊！！！
看着武器的坠落，我大声地尖叫了起来。
。。。
什么啊。。
好重啊。。
身体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着一样，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杀死！
杀死！
眼前的少女就是目标吗？
太简单了。
光是做出那种杀人的动作才费力吧。
所以我没有一点犹豫。
死吧！！！！！！
。。。
。。。
这是什么意思？
“前辈，工作辛苦了。”
“前辈，穿上制服很帅呢。”
“前辈。。”
“前辈。。”
“前辈。。”
为什么？
为什么！！！！！！
杀！！！
我只要杀就足够了！！！！！！
醒来的时候，爷爷他们已经来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想不起来了。。
头好痛。。
可是为什么心口也觉得很痛呢？
向一旁看去。。
那是什么？
救护车吗？
担架上的人是。。。
不要啊。。。
我哭着对着爷爷大喊大叫。
不要让他死！
不要让他死啊！
他是谁？
不知道。
我知道，我当时想起来的只有一句话而已。
你。。真是一个大骗子。
。。。
。。。
听爷爷说最后那个人被送到了美国去了。
然后，我还迎来了一个新的保镖，第一次见到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害怕啊，我想或许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吧。
第二次回到魔都已经10年之后的事情了。
对于尘封在深处那10年前不堪入目的记忆而言。
那一天就好像是终结一样，又好像是流水流入了胸腔，
病房仿佛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记得的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有喉咙里的甘甜，如果说再要加上什么的话，那就是一位美少女，哭了，不过，还带着羞涩的笑容，这或许才是最难忘的。
第一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