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自信的维多利亚,莫莫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小脸凑向了维多利亚,仔细瞧着她的白皙俏脸。
银蓝色柔软长发,苍蓝色眼睛,和队长的银发、湛蓝色眸子相当相似。
“....维多利亚,你难道是队长的妹妹?”黑莫莫睁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和他的哥哥欧内斯特比较起来,阿尔伯特从小就是一个有着自己的主见并能恪守不渝的孩子,在兄弟间无数次的游戏与争吵中,弟弟总是占着上风,在外人看来,他们的身份应该颠倒过来才合乎常情。
阿尔伯特的品行在科堡深得人心,他聪颖机智而又吃苦耐劳,他所在的公国饱经战乱、弱小无势,而大公又并不富有,他从小便是在一种朴实无华的环境中成长,使他的性格变得坚韧无比、求善求真。
还是11 岁的时候,当他的父亲试着询问他今后的打算时,他的回答使这个饱经风霜的公国统治者大为惊讶:
“我要做一个善良有用的人。”
在维多利亚第一次明白自己将成为英国女王时,她的回答也几乎如出一辙:
“我要做个好人。 ”
和妹妹维多利亚一样,阿尔伯特在坚信礼上的表现也是那么的出色,那么的令人难忘。
坚信礼上援用古例在城堡的“巨人厅”公开举行,由于阿尔伯特从小的气质与风范已深入科堡每个人心中,所以坚信礼上牵动着朝野所有的人。
大批热情的官吏、牧师、公国各村镇的代表以及形形色色自发前来的观众一齐涌来,场面热闹非凡,大公和太夫人、符腾堡的亚历山大和欧内斯特两位王子殿下、莱宁根大公都出席了仪式,大厅后方设置了一个简朴然而装饰典正的讲台,内庭牧师雅各比博士端坐中央,合唱队高声唱过赞美诗【圣灵降临】的第一节后仪式开始了。
雅各比博士开始提问,由王子做答。
博士的提问都是经过精心的设计与考虑的。
这些问题都并非一个简单的“是”与“不是”所能回答,必须有自己的见解与阐释,其目的便是让观众能够更多地、更详尽地了解青年王子的观点。
阿尔伯特的回答自信、果断、精确。
特别是那些精妙的到处都闪烁着个性的阐释中,蕴含着一种深切的情态与充满自信的内在力量,这种力量紧紧地感染了所有在场的人。
博学多才是阿尔伯特另一优秀品质,他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孜孜以求地去丰富扩大自己的知识领域,
骑马、射击、击剑、狩猎,
甚至是小小的恶作剧到音乐文学、形而上学、法学、政治经济学,甚至数学、生物学等几乎是无所不能。
传说,他每次捕猎远游,都要带回一大堆动植物标本以丰富其自然知识;他曾经成功地模仿一位教授在奔跑中突然跌倒然而无可奈何地找眼镜的模样,引起同学们的哄堂大笑。
他17 岁时开始潜心钻研德国文学和深奥的德国哲学,他曾做过一篇论文《论日耳曼人的思维模式及日耳曼文明简史》,
他企图以此事
“反省我们时代的弊端,吁请所有的人从自己做起以矫正这些弊端,并由此而为别人树立起一个好榜样。”
他对于自己民族的思维方式的强烈兴趣。
在意大利旅行中,佛罗伦萨的美术馆与风光令他赏心悦目,在和教皇格里高里十六世的一次会见中,他以自己渊博的知识征服了这位傲慢的教皇。
教皇试图在年轻的阿尔伯特面前展示自己的博学,他谈起了艺术,特别谈起了古老的希腊艺术,他说希腊人的艺术是从意大利西北部的伊特拉斯人那里传过去的。
“不!”
阿尔伯特的果断而简洁的声音遏制了教皇无休无止的长篇大论:“他们的艺术是从埃及传入的,因为balabalabala”然后便是滔滔不绝的旁征博引。
高傲的教皇看着眼前这位朴实的青年,也不得不彬彬有礼地颔首默许,这个比装的我给满分。
不仅仅是艺术,阿尔伯特对自然科学的兴趣也极其强烈,他成功地构思、举办的规模庞大的集中了当时几乎是全世界各国的在原材料生产、机器制造、机械设计、厂家制作以及在应用与造型艺术等各方面所能生产的各种先进的样品的万国博览会。
这样的一位杰出正直的五好青年,对于维多利亚并没有表现过多的热情。
尽管从一来到这个世上,他的外婆、科堡的大公和太夫人,公爵,肯特公爵夫人和利奥波德王就把他与维多利亚放在一起来谈论。
还是3 岁的时候起,甚至他的小女仆也经常对他说“英国的小小五月花”(维多利亚生于五月)将成为他的妻子,但不知什么原因,他从小对异性就有一种本能的厌恶。
5 岁的时候,在一次儿童舞会上,别人将一个小女孩领到他面前来做舞伴,他厌烦恼怒地叫闹起来,虽说后来他学会掩饰自己这方面的情感了,但这种情感却依旧未变。
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初相遇时都是17岁,两个人要多不同就有多不同。
维多利亚当时是个被母亲管得很紧的公主,她来自一个以无教养和爱吵架的作风著称的汉诺威王朝,继承了她的家族的特点:粗俗、狂躁、顽固、娇蛮、毫无耐性。
阿尔伯特却是美德、才学与自律的楷模,与他的父亲科堡公爵及哥哥欧内斯特完全相反。
他很聪明睿智,在语言、心理、文化、哲学、音乐的造诣极高。
谈到结婚,十七岁的维多利亚是十分的厌恶而且恐惧,她甚至听也不愿意听。
她不止一次地对梅尔本勋爵说:“此时,我的情绪对结婚十分反感”,谈到与阿尔伯特的事,她在给舅舅的信中说:“我们之间并无婚约。”
即便她喜欢阿尔伯特,她“今年也不能最后定约,因为最早,这种事情也要等两三年以后再说”。她还说她【非常讨厌】改变自己目前的生活。
并且声称,如果她不喜欢他,她也十分渴盼能得到理解,她并没有负约的疚愧,因为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约定”。
而对梅尔本勋爵,她说得更加明白,毫不掩饰,她告诉他说自己“不怎么想见阿尔伯特,因为整个事件是桩讨厌的事”。
然而,
时间推移,
九年后。
10 月10 日,晚上,奉利奥波德舅舅的安排,阿尔伯特在哥哥欧内斯特——萨克思·科堡大公的继承人的陪伴下,来到了温莎。
第二天是星期四,早上,阿尔伯特终于来拜见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托着香腮默默地审视着他,这位王子依旧是那么漂亮、英俊、风度翩翩。
这使她回忆起几年前那三个星期的快乐时光,划船、骑马、画画、弹钢琴,和哥哥那坚实的臂膀与宽阔的胸膛。
他们再次见面,但他们的分离却是太漫长太漫长,这漫长的分离几乎使她把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所有的记忆重新召回。
原来,她从未忘记。
维多利亚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位青年,她感到十分的惊奇,阿尔伯特不仅保留了少年时代的风采,而且岁月又给他添加了几分成熟与稳重,还是那张俊美的俏脸,只不过在嘴边上出现了纤细的髭须,白皙的俏脸上也散布了稀松的颊须,而身量也更加高大匀称,阿尔伯特完完全全已经是个成熟的男子汉了。
女王竟有些激动起来,她那少女时代用沙筑的堡垒竟是如此的脆弱,仅仅在一刹那间便轰然坍塌。
所有的厌恶与恐惧在眼前这位英俊青年的湛蓝色眼睛的光芒照耀下,在那张迷人的嘴边的微笑中烟消云散。
他们一块儿骑马,一块儿跳舞,一块儿谈天,一切是那么的完美,她仿佛被引进了一方全新的领地,在这片领地丝毫也找不到梅尔本勋爵的影子。
两三天的时光一晃即过,星期日的早晨,当她重新站在梅尔本勋爵的面前时,她似乎重新变了个人似得,那份幼稚已全然不见,代替的是更多的坚定与成熟:
“我已大大地改变了对结婚的看法,我已经决定和阿尔伯特结婚。”
下一个早晨,她单独召见了她的哥哥。
这一次女王把帝王的尊严和规矩全然抛在脑后,她深情地说:“假如你能满足我的愿望(和我结婚),我将无比幸福。”
阿尔伯特动情地张开了男子汉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拥抱了维多利亚,他的拥抱是那么的有力又是那么的亲切温柔,维多利亚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的感觉之中。
维多利亚闭上双眼,尽情地体悟着,小巧的嘴唇喃喃不止:
“你是那么美好,我不配与你结婚。”
“别说傻话了,亲爱的,我太高兴了,我非常乐意与你白头偕老!”
这是只属于维多利亚女王的爱情故事。
这是个普通的王子与公主的普通故事。
结局是普通的两人普通的幸福美满在一起的普通结局。
维多利亚突然感到内心一阵痉挛绞痛,心如刀割,比那根魂断黑色箭矢穿胸还要痛苦百倍,像是有只穿山甲在她身体里不断用尖锐的爪子开拓着,随时可能破胸而出。
你是那么美好,我不配与你结婚。
别说傻话了,亲爱的,我太高兴了,我非常乐意与你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