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枯木街,被冷风和落叶灌满。
四周还是那副荒凉萧瑟的模样,真正住在这里的除了乞丐们,还有一些穷苦的老人。记得我搬过来的时候还没到秋天,那些老人有的会搬出小板凳,坐在门前的树下乘凉,默然不语,样子跟这个街区一样死气沉沉。
这里离稍微热闹一点的城区有七公里的路程,出了枯木街之后,还需要走上一段荒无人烟的郊外小路才可以到达真正的城市。如果向着花木城相反的方向行驶,只能到达无人的荒野,需要走很长一段路才可以到达另一个地方。不过那里和花木城之间有着更为便捷和宽敞的道路,所以这里平时很难看到车辆。
没有人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还保留着,没有被拆除,我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在这里拥有一座房子,不过事到如今我也无处可去,我对居住环境也没有什么要求,如果想去城区的话,我也愿意花上那么一段时间走过去。
幸运的是,就是这么一个破地方,还有一家杂货店,而且距离我住的地方很近——或者说,只要是在这个枯木街的地方,都距离住所很近,因为枯木街不大,从头走到尾也只需要几分钟。
所以那两个街头采访的人也实在幸运,能在这么有限的一两分钟内截住我。
杂货铺的老板是个无精打采的中年男人,左腿似乎有点儿瘸,他应该是除了那些乞丐,我在这里见过的最年轻的人。我进去的时候,他正躺坐在收银台后,举着一张报纸,似乎正在抽烟,有烟从报纸后升起。杂货店内的墙壁泛黄,污渍遍布,空气中除了烟味还有种发腐的味道,我猜想是有些商品已经过期了很久了。
我特意加重了脚步,示意有人前来,但他和往常一样不为所动。就算我开口找他买烟,他也只是放开举着报纸的其中一只手,然后拿下嘴里叼着的烟,弹了一下烟灰,才从墙上挂着的陈旧的袋子里拿出一盒——那的确是我一直买的——一言不发地放在柜台上。在同一时刻,我把钱放到了柜台上,就算有报纸遮挡,他似乎也知晓我的举动,那只手摸索一阵,随后就将纸币放进了身下的盒子里。
没有其他的言语,我沉默着将烟放进口袋,随后准备转身离去。
“前天……”
老板的突然出声让我止住了动作,并回过身,望向他——尽管只能看到他手里的报纸。
“前天夜里,尽头的那座房子内,发生了一件血案。你知道吗?”
我想了一下,说:“不知道。”我前两天因为其他事情没有回来。
“那就小心一点吧。那似乎是个变态,杀完人之后喜欢分尸……还会吃人肉。”
“…………”
“怎么了?害怕?”
他说着,随后抖了下烟灰,将报纸翻了一页。我这才注意到面对我的那一面头条写着“枯木街血案依旧无进展”,副标题是“警方还在保持沉默!他们的毫无做为要怎样回应民众的呼声?”。
“嗯,有一点儿。”
“怕是应该的。年轻人经验不足,还是谨慎点儿好。”
“嗯。”
我随意地回应一声,便推开破木门,抬脚走出杂货铺,阖上门前里面传来翻报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