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伯爵的身后,不断随着盘旋向下的道路一直向下,向下,再向下...
好冷,并且,湿气好重,就好像是...地牢一样。
不,就是...地牢也说不定。
那么难不成,在这下方的是——
[伊莎贝拉殿下?]
[班森...骑士!?]
怎么会!
我走向铁栏,大概五平米左右的牢狱中,还有一人仰躺在稻草上,那是,受伤后经过我简单治疗,但尚未痊愈的亨利骑士。
为什么,会这样子...
明明为了他们的安危,特意让布鲁特伯爵每隔一段时间更换陪伴我的骑士,但却...没能注意到,没能注意到他们这糟糕的现状。
[殿下,这不是因为您...应该说,多亏了您我们现在才能平安。]
什么啊,这种特意用来安慰我的话语。
父王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后退一步,将主战场交给父王。
[那么,就如刚刚所说,这些圣凡蒂尼的骑士,就由吾来接受,作为伯爵汝不会将吾等背叛给圣凡蒂尼的保证。]
[诶诶,请...还请放心,我会派遣更优秀的护卫来守护你的爱女。]
听到这番对话,最为震惊的,是骑士们。
[等一下!布鲁特伯爵!我等侍奉的殿下是伊莎贝拉公主,既然如此,能让我等离开的,也只有伊莎贝拉公主殿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谢谢哟,这样相信我。
我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他们丧失对我的这份信赖也说不定,但是,必须要说出来。
[诸位骑士,感谢至今对我的关照,这位是我的父王,西西里大公国的国王陛下,接下来请服从他的指派,这是,我的命令。]
[怎么...]
班森骑士,脸色紫青着,向后倒退。
布鲁特伯爵在一旁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身后的骑士队列打了个手势,牢门被打开,骑士们被刀剑抵着后背强行将他们赶出牢笼。
[受伤的杀掉比较方便吧?]
伯爵用手帕捂住口鼻,一副感到恶心的样子看着躺在床上的亨利骑士,对身后的护卫摆了摆手。
我,站到亨利骑士的前方。
[伯爵,就像刚刚那位骑士说的,他们侍奉的是我,不,现在是我的父王,既然如此,他们的生死,便并非是伯爵你能够决定的。]
与我曾同生共死的骑士们,至少要一个不少的离开。
布鲁特伯爵沉默了片刻后,鼻子轻哼一声,默许了我的说法,我赶忙让班森骑士将亨利骑士背在后背。
安顿好骑士,父王走到了我这边。
[伊莎贝拉,汝还有什么话要对吾说吗?]
[父王,对于让您来到这种地方一事,再次表示歉意,然后...还请多保重身体。]
布鲁特伯爵对于权力与金钱的贪婪超出了我的预想,在对方那贪欲之梦破碎之际,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父王深邃而又幽黑的目光,与我的视线相接。
诶?对上视线,了?
还未等我有所反应,父王的视线,便又看向了其他的方向。
错觉吗...
错觉吧,毕竟父王,大概是讨厌我的,不,说讨厌恐怕都属于自作多情,父王他只是,无视了我的存在。
这次能让父王来到这里,也全靠公主的头衔。如果我不再是西西里大公国的公主殿下,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父王了呢?
走出地牢,回到城堡中,我跟在父王的身后,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我在布鲁特伯爵的府邸,彻底变成了孤军奋战。
[那么,布鲁特,我稍稍有些累了,不介意的话...]
啪——
诶?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坐在了地上,脸颊正火烧一般的发痛。
被打了?被谁?布鲁特伯爵!?
[伊莎...你好像搞错了什么。]
对,我,确实搞错了。
[以为你的父亲,国王来了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便可以反抗我说的话了吗?]
这个家伙就像被名为梦想的酒水灌醉了一般,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伊莎,你是我的妻子,身为我的妻子,你要做的,只是跟在我的身后,乖乖听从我的话语,明白了吗?]
就算拿出公主的名头,国王的名头,那边也会嗤之以鼻,因为自以为自己拥有在那之上的地位。
[是,我明白了。]
必须要,尽快逃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