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托利乌斯视角)
在答应下尽快解析贝蒂所需要的药剂,并以教会身份恳请西西里大公国派来一位旁系王族为贝蒂治疗后,教皇大人走出了我的房间。
带着一脸因难得一听的八卦而满足的表情。
[呼...]
送走了这位大人物,只觉着头上刚飘过一阵雷雨的我,背靠着结实的木门,送了一口气。
是因为内心怀抱的愤懑也好,愧疚也好,一股脑地诉说出来的关系吗?胸口,轻松了很多。
教皇大人,真是不可思议啊。
看似平常的老人,却总能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让人将内心怀抱的种种话语诉说出来
与我的读心魔法不同,这大概是那位老者独有的,谈话的技巧。
[伊...格...]
隐约间,听到了贝蒂的声音。
呼唤伊格纳兹的声音。
错觉,绝对是错觉!
我挚爱的妹妹怎么可能在睡梦中呼唤那小子!就算要呼唤谁,也应该是呼唤我,呼唤‘哥哥’才对!
[伊,格...]
不是,错觉。
一直在昏睡中的贝蒂,醒来了?
[贝蒂,我在这里。]
急匆匆冲向窗边,掀开碍事的帘帐,我跪在床边,捧起贝蒂的小手。
[哥?]
贝蒂的视线飘向虚无,双眸中并未映入我的存在,只是不断,不断寻找着...
[伊格,在哪?]
虚弱至此的贝蒂,竟然还想着那个没能好好保护贝蒂的混小子。
我!
[我马上给伊格写信确认其安危,没事的,没事的,贝蒂,我在这里,已经没事了。]
[...]
贝蒂的视线,捕捉到我,而后,露出了可谓是悲怆的面容。
[贝蒂?]
[为什么...说谎,对我...对,伊莎...姐...]
真是笨蛋啊,我。
在贝蒂面前,谎言根本毫无意义。
[抱歉...]
[笨蛋,哥哥...伊莎,姐,会...伤心...就像,伊格会,伤心...]
啊啊,我们两人真是罪孽深重的两人,总是伤害那两兄妹的心。
伊格...对了!还有伊格纳兹!
伊格的话,一定!
[贝蒂?]
看到贝蒂的眼神迷离,我轻声呼唤着贝蒂,期冀能让贝蒂再稍微清醒片刻。
[必须,告诉,哥...背叛者...坎蒂丝,无法,饶恕,竟敢,对伊...呼,呼...]
被怒气牵引的贝蒂怒目圆睁,露出了不曾在我面前露出的,狰狞的面容。
[我知道,我知道的,贝蒂,没事了,不用担心,一切交给哥哥我就好...贝蒂?]
似乎是怒火燃尽了贝蒂最后一丝气力,方才还瞪着双眸的贝蒂,气息越来越弱,不一会儿,便又闭上了双眸陷入了沉睡之中。
看到贝蒂的胸脯保持着苏醒前的频率一起一浮,我才稍微安心下来。
[贝蒂,谢谢...]
在绝境之中为我指出了出路。
伊格纳兹的话,珍爱着贝蒂的那个傻小子的话,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助贝蒂。
就算他会怨恨将伊莎投入牢狱中的我,也一定会,拯救贝蒂。
从床边站起,恢复了些许希望的我,坐在书桌前,一遍一遍修改寄给伊格纳兹的书信,又一次又一次,因承受不住内心的自责将信件撕毁。
我到底,要对伊莎与伊格做出多少,过分的事情...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信纸被疯狂撕裂的声音。
[谁?]
被最近的种种磨光了全部耐性的我连头都没有抬起,不耐烦地询问不请自来的客人。
[...]
啧,谁有这种玩沉默游戏的心思。
我站起身来,想去将没有预约的客人赶走,却听到了身后窗户开启的声音。
是被风吹开了吗?
喉咙一凉。
诶?
[哎呀~亚尔殿下反应好快呢~梅拉我好开心~差点就一不小心杀掉殿下您了呢~]
显然是从窗户闯入的梅拉,正将苦无放在我的喉咙上。
在我站在伊莎那边时,梅拉是极为可靠地友军,但是现在,是死神放在我脖颈上的镰刀。
[为什么...]
会找到这里?
[嗯哼~商业机密~那么,亚尔殿下,看在放在您喉咙上刀刃的面子上,能不能帮我家托雷开一下房门呢?对,慢一点,小心不要碰到我手中的刀尖哟~]
缓缓开启大门后,门外所站着的,正是不知从哪偷来一身神父服饰的佣兵托雷。
托雷进入房间后,与梅拉一前一后,将我夹击在中间。
[亚尔托里乌斯,我们只有一个问题,你出卖了伊莎贝拉殿下吗?]
狐狸般的视线紧盯着我,背后的死神封住我的退路。
[...]
看到我并未回答,托雷对梅拉点点头。
在我身后的梅拉,长长地叹息一声,似乎是在对某种事情表示惋惜。
偶然。
真的只是偶然觉着不妙,在大脑思考出原因前,身体变向侧方跳去。
后颈一阵发热。
我伸手去抚摸,所摸到的竟是黏滑的血液。
什,什么!?
刚刚梅拉他们,是想,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