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部好冷。
围绕在四周的凉意让我睁开了眼睛。
这是,在哪?我还在,地牢中吗?
[嗷嗷嗷嗷嗷——]
诶?
突如其来的狼嚎让我腾地直起身子。
[唔...]
大脑嗡嗡作响,身体像是多日未能运动一般迟钝到可怕,视野倒是十分清晰,于月色的照耀下,我确定了我所在的地方。
是森林。
诶?诶诶!?
为什么!
再看我身上的衣物,正是流放刑的罪人,所会穿着的囚犯衣物。
那么,负责流放我的人在哪?
总不会将我一个人抛在森林中,跑路了吧!这也太过分了!
[嗷嗷嗷嗷嗷——]
又,又来了!
得快点逃走才行。
往哪逃?
额...看着四周没有任何区别的茂密森林,我的膝盖不断颤抖。
好可怕。
[吸...吸,父王,王兄...实在不行,二王兄也好,谁来...呜...]
已经不需要强装镇定了。
我的泪水,肆无忌惮地流出,将视线遮盖得一片模糊。
想要用袖子擦拭眼泪的我,发现一直被我缠绕在手腕上的,亚尔送给我的...碧绿色花蕾的项链,不见了,我偷留下来的物品中,只剩下袖口小兜里所装着的,托雷先生给我的,内容物不明,散发着奇怪味道的香包。
[呜...呜哇...]
啜泣变为了嚎啕大哭。
就连亚尔送我的物件都抛弃了我!讨厌,讨厌,讨厌!
亚尔托里乌斯,我...
野兽的脚步声,接近了身后。
求生欲望让我拖着不适合在森林中逃跑的棉麻制长裙,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用手拉扯着不时被树枝挂住的衣边,可劲往野兽声音的反方向逃走。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至少在铁拳制裁那个渣男之前,我绝对不要死。
[呜哇啊啊啊啊,讨厌,不要追着我啊啊啊!]
眼见数个白色的身影窜到了我的周边,一时心急的我,未能注意到脚边,被凸起的树根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满脸都是泪水的我,再抬起头来时,脸庞自然沾满了黏糊糊的泥巴。
而在我还在烂泥中折腾时,野兽口中的臭气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尖锐的牙齿与猩红的舌头,在我眼前露出。
环视四周,我已被这灰白色的狼群包围。
为首的狼,其吐出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
拜托了,给我一个痛快地死法吧,被数匹狼拽得七零八散什么的还是算了。
就在我做好了死亡的心理准备之时——
[汪!]
Prprprpr
被舔了。
什么情况,汪!?
[汪!汪嗷嗷嗷嗷——]
像是在呼唤着什么,将我脸上的泥巴舔舐得一干二净的狼...或者是狗,仰天长啸。
不,不吃掉我吗?
[汪!]
在嚎叫之后,狼...狗群便像是在保护我一样,围绕在了我的四周。
而舔舐过我的狗,更是直接躺倒在了我的怀中。
呜哇~好柔软,好暖和,你是用的什么清理毛发!
我抱住温暖的狗狗,不断抚摸起来。
[呜嗷~]
[这里很舒服吗?]
抓挠着大狗的耳后,狗狗露出了很舒服的表情,眯起了眼睛。
好~可爱~
为什么我会认为这么可爱的生物会吃掉我!
在我怀中狗狗的耳朵,腾地支棱起来。
诶?怎么了?
[汪!汪汪!]
在黑暗中,有人...
[伊莎贝拉殿下,您还好吗?]
[托雷,先生?]
[对!我是托雷,十分抱歉,佣兵团来晚了!]
[额...托雷先生,难道说,你也死了吗?]
托雷先生他们怎么可能找到来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的我。
这里是死后的世界吧?
所以才有这么暖和和的狗狗。
[伊莎贝拉殿下...在下可不会轻易死去,更不会轻易上当。]
被戳到痛处的我,立刻露出了快哭出来的表情。
[抱歉,在下说的太过了。]
[没有,吸...我,确实被骗了...]
[先不说这个,伊莎贝拉殿下,您能站起来吗?身体有什么问题吗?有没有哪里受伤?您的嗓音要比之前沉重许多,是感冒了吗?]
我看向焦急地向我询问一系列问题的托雷先生,喷笑了出来。
[问那么多,我可没有那么多张嘴回答,托雷先生...总之,能带着我离开这里吗?]
[是...虽然在下很想说遵命,但还有些事情要做,如果伊莎贝拉殿下身体没有不适,可否稍等片刻?]
[给我大狗抱,等多久都没问题。]
[那就送给您了。]
得到托雷先生的认可后,我将脸庞埋入狗狗的背部,低声啜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