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紫发少女尽管没有发声,却稍稍用力地咬住了嘴唇。
之前的伤口,在欧菲莉亚完全没有施加任何消毒措施的情况下却没有感染,恐怕只是单纯地出于幸运。
此时,抹茶找到店家,用一银币购买了一瓶据说是整个店家最烈的酒,拿到了欧菲莉亚的房间里,晓晨也跟了过来。
当然,抹茶并不是为了同哥哥和欧菲莉亚一醉方休而买了这瓶烈酒,她准备用这瓶酒为欧菲莉亚的伤口消毒。
除了在左手大拇指上新撕开的伤口之外,欧菲莉亚的手上还有好几个伤口未曾愈合。即便是在冬天,这些伤口也随时可能感染。
用魔法煮沸了晓晨刚刚从屋后的井中打来的一小桶水,少女将一块干布浸入水中,为欧菲莉亚清理着伤口。
在伤口周围的灰尘都被清理干净之后,少女用烈酒一点点倒在伤口上,这能够起到为她的伤口消毒的效果。
当然,烈酒触碰到伤口时的感觉是很痛的。
“哥哥,能拜托你给欧菲亲写报告吗?”抹茶轻声说,“欧菲亲的讲话速度,和在颠簸的马车上抄写的速度应该差不多快。在我写完之后也会来帮忙的......无论如何,如果欧菲亲你在伤口恢复之前偷着又给自己放血或者写东西的话,我会生气哦。”
晓晨也点了点头。
如果平时抹茶让他去做什么事情,虽然他不管怎样都一定会答应下来,但在做的时候总还是会吐槽的。
唯有这次,他觉得能够帮上欧菲莉亚的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一定不要抱怨我的字太丑哦。”晓晨开着玩笑。
“不,不会......”坐在木质的床上,脱掉了鞋子和袜子的少女轻声说。
“比起字的美丑,还是先想想该如何写报告吧......”抹茶终于处理完了少女的两只手,将还剩下半瓶的烈酒盖好放到床旁的矮桌上。
晓晨虽然也跟着两位魔法师观察了分院的废墟以及后山的情况,但他料想自己无法给出比两位少女更加专业的意见,便站起身来。
“要喝点东西吗?我下去拿些来。”晓晨轻声说。
虽然小木桶里的水煮开了,但毕竟里面放进了干布,还是不要随意喝为好。
抹茶将放在房间里的羽毛笔吸足墨水,头也不抬的回答:“喝茶就好了。听说这里有很多栽种茶树的人,就算是现在也应该储存着一些吧?欧菲亲,你呢?”
“我,我也......茶,就好......”
突然被叫到的欧菲莉亚大吃一惊,连忙回答。
晓晨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房间,顺手将门带上。
从旅馆的二楼走向一楼,这路径上由于没有任何窗户,虽然此时太阳还未落山,却也已经十足阴暗。在晓晨扶着栏杆走下时,一位高大的,拄着比他自己还要更高一筹的长杖的男子,用他那根在昏暗中看不清颜色的杖支撑着,一步步缓缓地走上去。
那似乎是某种兽皮制成的靴子,沉默而笃定地向上前进。似乎他是一位旅者,在漫长的旅行中偶然来到此地,便暂宿一宵。
阶梯十分狭窄,晓晨侧着身子让这高大男子先行过去。他腰间的剑鞘碰撞到阶梯的栏杆发出轻响。
“La Senmont.De losta neupond salatonament viada qoi?”
突然,这个男人的脚步停下。晓晨听见他用有些震惊的声音,说出自己连一丝一毫也听不懂的话来。
“呃......您在说什么?我想您是认错人了......”
为了确定自己听到的不是大平原语,晓晨用大平原语小心翼翼地说道。
“Qoi voludemotae......”男人叹息一声,便又继续往楼上走去,没有再看晓晨哪怕一眼,他的皮质靴子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晓晨觉得,这声音意外的很熟悉。
等到这男人转过房间的拐角消失,晓晨才意识到,这声音仿佛与科伦萧港的渔夫们走路时所发出的声音十分类似。那些渔夫们,似乎总是穿着似乎是以海豹皮鞣制而成的皮靴,这种皮靴不同于牛皮靴,其与地面相碰的声音沉闷。而因为海豹的皮能够耐水,并且易于捕捉,它也更加受到时常出海的人们欢迎,无论是作为皮靴,还是作为皮袄。
然而,此地不仅并不靠海,甚至也没有直接通往海的河流。
晓晨疑惑地看了这个男人消失的拐角一眼,随即便不再管这个奇异的男人,继续向楼下走去。
他还要让店家给两位女孩烧一些热茶,今天晚上恐怕要讨论到很晚——毕竟,无论晓晨还是抹茶都希望最好尽快回去,以赶上期末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