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虽然委顿,但仍前进的很快——不过,这也许完全是其主人奋力驱使它的结果。
很快,这位骑手便靠近了她,他的身上穿着的黑色长衣已经沾满尘土,就像是他同样沾满尘土的头发和靴子一般。
而他的腰间,悬着一柄利剑,尽管利剑外用简陋的木鞘所装饰着,但仍能感觉到它的锋利和强大。
她害怕地躲到耕牛身后。这头巨大的食草生物抬起头,看了一眼委顿的骑手,便满不在乎地,慢悠悠地继续吃草了。
正在她犹豫是立刻跑开,还是上前搭话时,骑手从马上翻身下来,嘶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倦——但即便如此,她仍能听出,这个男人的年龄,并不比她大多少。
“小妹妹,能给我一点水喝吗?我是个魔法师。”
他沾上了尘土,已经许多天没有清理过的胡茬让他显出一种与十九岁的年龄不同的沧桑来,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有着她所无法理解的帅气。
不知为何,第一次感觉自己像是个少女的琼扭过了头。
“是的,当然可以......骑士先生。”
从杰尔维离开后,晓晨前往库洛克河曲伯爵领的道路几乎是立刻成为了一种逃亡之旅。
他不敢信任任何人。
这个举动是正确的,否则,他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在接到了魔道元帅给予的格杀命令之后,执行者们一边不断追逐晓晨,一边派出信鸽通知了所有能够通知到的执行者岗哨,并在通往库洛克河曲的多数村镇都布置了防御。
这一次他们确定了捕捉晓晨的手段——首先杀死他的马匹。随后,即便晓晨的双脚再如何敏捷,也不可能与执行者们的马匹比拼速度和耐力。
意识到这一点的晓晨,在这七天之内,没有进入过任何一个村镇,也不敢生火——所幸,凭借以往的生活经历,他用剑刺中了两条鱼,又用法术赶走了一个蜂巢中的蜜蜂。
随即,他就如同饿了整个冬天的熊类一般,将这一切全都生吃下去。
然而人并不是熊,此刻,他的肚腹已经到了极限,而精神更是如此。
卡尔比他还要更加委顿,许多次,晓晨撑起疲惫的身体为卡尔割下草料,但它却已经无法吃下了。
可是即便如此,它还是坚持着,他们不分昼夜的逃跑,以此艰难地拉开与晓晨等人的距离。
两天前,在晓晨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这些穷凶极恶的追击者时,他却看到了身后的四位骑手。
这些骑手不像晓晨,他们拥有充足的补给,甚至还可以换马,但即便如此,晓晨的坚韧仍然出乎其意料。
有段时间,甚至坚韧的执行者们也想到了放弃——更何况无论他们如何向魔道元帅传回信息,魔道元帅一方都再没有任何回应的表示。
但魔道元帅的指令是绝对的,这是他们仍然维持着追击势头的唯一原因。
他跨上马,继续疯狂的逃跑。这一次,他再没有停下来。
终于,此刻,他认为自己再度安全了。
小女孩递过水罐。
晓晨接过陶制的粗糙水罐,小心的不让自己干裂的嘴唇触碰到少女的物品,用一小口润润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