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味道。
令晓晨熟悉的气息,唤醒了晓晨的意识,也在同时唤醒了晓晨的触觉。
在周围的虫鸣声中,晓晨缓缓睁开眼睛,确认周遭的状况。
整个房间低矮而昏暗,不过这让晓晨免去了被刺目的阳光刺到流泪的痛苦——在低矮的,用木板遮蔽着的门洞处透进的光照下,晓晨看见墙角露出三五根断裂的根茎。
无疑,这是在整个大陆最为常见的,也是最为贫困的农民们的房屋所共有的特点——用最为随处可见的灰泥与草茎混合在一起修建房屋的主体,再以茅草铺在顶棚所建造的茅屋。
这种屋子居住起来的状况自然是十分粗劣,并且如果有强风暴雨,整个屋子都可能倒坍,但再怎么说,茅屋总比风一吹便倒下的窝棚来得好些。
此刻,晓晨躺在一个结实的草垫上,身上盖着一张似乎经过鞣制的兽皮。晓晨伸出手指捏捏,发觉这似乎是一张狼皮,从它的长度,可以推知狼的体积。
这大约是一只成年狼,那种立起来足以在背后用两爪抓住人的肩膀,随即在人转头的一瞬间用利齿撕裂其脆弱的脖颈的,狼中的猛者。
无论如何,像这样巨大的狼一定是很难被杀死的。
但晓晨此刻顾不上关心狼,他四处看看这个房间——如果这也能称为房间的话。
房间的另一头放着另一个草垫,墙壁上挂着几张兽皮,似乎在阴干之中,这让整个房间有一种微弱的腥味,同时,房间的角落里还挂着一串腊肉。
此外,房中还有一个土炉,从晓晨这里能看到炉膛中还有着灰烬,而炉上放着一个底部已经被熏黑了的瓦罐。明显,这里最近还有人在居住。
——令人感到痛苦的感觉,此刻仅仅残留在手臂上。
尽管全身各处,都还有着疼痛的余韵,但无疑,绝大多数的伤口都已经恢复愈合。
也许自己躺了一个星期,或者更多——晓晨想着。
伸手,晓晨抓到了一件坚硬的物事,转瞬之间,他就确认这是自己的剑鞘。
有了剑鞘便有了剑,果然,圣剑仍然如同之前一样插在这柄自制的粗劣剑鞘里。
将自己安放进这房间中的人,并没有想要彻底捕捉自己的念头,否则,他没有理由将这柄足以摧毁法阵,并且锋利无匹的剑还随意放在自己手边,这让晓晨稍微放心了些。
自己的身上并没有穿自己所熟悉的风衣,而是穿着自己当初从查尔兰带出来的一件衬衫与一条长裤,显然在这个捡到自己的人为自己清理伤口时,便已经顺手清洗过了。
这样想着,晓晨不禁涌起了一种感激之情。
用剑鞘撑着身体,晓晨艰难地站起身,接下来,却因为一阵头晕目眩而立足不稳,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在昏迷期间什么都没有吃过。
“请问,这里有人么?”晓晨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句,却没有人应答。
喊了这一声之后,他再也顾不上有没有人,便跌跌撞撞地蹩到了那土炉上的瓦罐旁,掀开这罐,将罐的盖子摆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