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三点却令这些修谟人感到难以理解。
麦尔曼要求与这些修谟野人结盟。
并非是单纯的和约,而是在和约之上的存在——即盟约。
当然,麦尔曼所提出的盟约并不代表“攻守一体”,而是简单的“如果修谟人遭到其他部族攻打,那么北境军区便将派出一千五百名重装战士前往支援;而如果北境军区必须投入战斗,则修谟人派出三千名骑手前来援助。只需将军队送至,之后的军饷便由作战一方支付”。
每个修谟成年男子都是天生的骑手,三千人对于他们来说不算太大的问题。而由于北境军区的尼尔斯山附近有露天铁矿脉,因此对于其他军区可能有些难以凑齐的一千五百名重装战士,对于麦尔曼来说却是只需凑齐一千五百名健壮的农兵便能够立刻组成,也比较轻松。
盟约本身很好理解,但吉斯丹等人所无法理解的是,由于克罗尔部如今已经内附于切萨大公国,而阿克兹人自从遭到布莱恩.制铁者严酷的打击之后,再也没能恢复过来,此刻吉斯丹的敌人便只有多兰帝国下的各个军区和大公国。麦尔曼要求修谟野人二年之内不得进攻多兰帝国,五年之内不得进攻北境军区,这期间尚且还好,若是停战期过,修谟人起兵攻打帝国的其他军区,难道麦尔曼还要派出一千五百名战士给修谟野人来攻打帝国不成?
而麦尔曼则更是不可能有另外的敌人,北境军区除了北方为修谟野人之外,再没有任何敌人了。
想到这里,吉斯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的解释。
——于是,所有的协议很快便全部达成了。
这意味着,和平至少在接下来的几个年头里,降临到了修谟野人和北境军区的头上。
无论这和平的达成是如何勉强,和平总是一件好事。修谟人所携带着的数头母羊与麦尔曼特地关照菲奥纳携带的数桶苦艾酒与啤酒此刻均派上了用场。无需值夜的修谟战士与多兰战士们相互碰杯,均喝得酩酊大醉。而那些必须值夜放哨而无法参与酒宴的士兵们也均得到了从火上移开之后仍滴落着油脂的大块羊排。事实证明北方的骑手们也是烹调的专家,滴落的羊油与羊杂碎一起在行军锅中煮起了汤,每人都分到了一碗。也许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汤太过油腻,膻味也有些重,但对于野外宿营的战士们来说,这滚热的,漂浮着碎肉的汤便如同神明的恩赐。而苦艾酒这种烈酒更是修谟野人们所从未接触过的,在晚宴结束时,甚至有几位大着舌头的修谟部族头领前来询问菲奥纳,这样的苦艾酒需要多少头羊来换取一桶。
终于,在月已升至头顶之时,晚宴结束了。修谟野人们的营帐与马匹在多兰军帐的另一侧,相隔大约数十步距离,痛饮了多兰战士所带来的美酒的修谟人头领们在侍从的搀扶下回归己方的营帐,此刻,菲奥纳终于有时间稍稍放松下来。
他想要去看看那匹吉斯丹骑着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