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族’是干啥的,居然会有书页?”看到小区门口保安室的灯还亮着,而里面的保安却对门外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和手枪置若罔无,魏宁这才确认张路没有骗他。
“你真的不知道我们是干啥的?”墨镜插嘴道。
“我们‘夜族’的首领——他是让我们这么称呼的,受到‘黑夜之神’的感召,来带领我们这些社会边缘的人创建一个完美的黑夜世界。”
这么低级的传销手段也有人给他效劳?要不是魏宁正被枪顶着,他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我们又不在社会边缘,你带我们去干啥,接受审判?”
“你这不是很清楚自己干了什么吗?一开始是当作自然现象处理了,没怎么注意。要不是最近情况有些特殊,否则你连家门都没进就会人头落地。”
“那你要拉我们回去给同伙报仇,为什么不直接……”
“我不是说了吗,最近情况有些特殊,我分析‘恪武星’要我带活的回去应该是要为我们增添战力。”
“等下,‘恪武星’又是谁,你上司?”
“没错,马上你就会见到他了。”
因为是市区晚上大道上人也很多,他们一行人从人迹罕至的小巷直达玉潭公园空旷安静的西门,魏宁远远的就听到门口值班室里老大爷正看着的电视里大到吵闹的京剧声。那老大爷注意到他们后虽然把头转了过来,但什么也没做,应该是跟夜族是一伙的。
果然,一行人刚走到那折叠门前,老大爷就给他们缓缓地开了一个小缝,把他们放了进去。
来到湖边,墨镜在一个地方蹲了下来用手摸着地上的一块石砖,转头对张路说:“你捂好头,我不确定底下有没有人接着我们。”
魏宁呆了一下,便立刻脸色大变:从刚刚的遭遇来看这个墨镜是以门为中心在门的对面做一个视觉上完全相同的假身;而他在说“展页”之后,那个假身和真身会对调。
而现在墨镜的所作所为和所言所语再结合这两点,让魏宁突然间就慌了神——张路要带他见的上司在地下!
魏宁本来想找个不会破坏建筑又人少的地方解决掉他俩或者找个机会全身而退,真是这样的话,届时要怎么跑掉?而且,天象之神在地下还是神吗?还有张路说的什么“增添战力”,是要拉他俩进夜族?
“别闹了,你想的话只把你自己传下去就可以了。”张路皱着眉头掏出手机开着免提拨了出去,“喂,我们到了。”
“这么快,人带回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轻浮男子的声音。
“别废话了快来接我们,恪武星等了很久了。”张路话音刚落,一个手机还贴在耳旁的男子从他们面前的一块地面上像是乘着升降机一般徐徐而升,直到整个人都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在他的头刚冒出地面的时候把魏宁吓了一跳。
“你就是那个入侵者?”男子问道。
“以后有的是时间问,你现在再多耽误一分钟你这个月的工资就没了。”张路威胁道。
“那么凶干啥啊,张会计。”
“晚上的我是恪武星的辅星,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把我们带下去。”
见张路确实赶时间,那人向前一步与他们站近,所有人一同缓缓地沉没入了地面之中。
刚开始下降时,魏宁先试着抬脚从陷落中摆脱,却什么也踩不到;后来整个人像是陷入无法自拔的流沙中,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周身的景象缓缓变高;然后眼前因为陆续被地砖、草根、泥土和水泥结构所遮蔽而一片漆黑。
再往在下降,魏宁的眼前便豁然开朗。而最让魏宁惊讶的不是自己的双脚已然腾空却仍像乘坐电梯般稳稳地下降,也不是自己还离这地下的地面有大概七八层楼的高度,而是这整个地下建筑居然坐落在人工湖的正下方。
它的天顶是由几个巨大玻璃柱支撑起来的一整块不知多厚的玻璃,从夜空中铺洒下来的月光贯穿被风吹拂起波澜的湖水,又透过了湖底的玻璃在整个底部建筑的表面涂抹上了跃动的水纹。
而这个建筑的底部,像是一个巨大的王府庭园,有着从玻璃柱边上流淌出来的一条条高低有致、蜿蜒迴转的人工溪流,和被其隔开的数十个像岛屿一般形状各异的板块。每个板块上都有着一条曲折分岔、时而穿过作装饰样的石拱门的鹅卵石小路,被周遭布满了整个板块的红花绿草衬托得格外清晰,也偶有错落参差、布满藤蔓的假山伫立在那些花草之间,有的板块上还在中心立有凉亭。相邻的板块之间由可以让两个人并排走过的木质拱桥连接着。
“欢迎来到‘恪武地宫’,”那个男子用话语惊醒了已经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的魏宁,“看张会计那个死样子路上应该什么都没跟你讲吧?”
“只告诉了我一点什么首领之类的……”魏宁答道。
“是他没问到其他的。”张路辩解道。
那人像是为张路的死板叹了一口气,继续介绍道:“啊,是这样的:管理这里的是我们的直属上司‘恪武’星,真名叫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那个就是恪武的房间,”那人说罢,便用手指着镶嵌在地宫边缘底部的密密麻麻的办公室般的房间中的一个继续讲道,“虽然睡的地方寒酸了一点,但总体来讲还是比其他‘星’的地盘豪华多了。”
“其他星的地盘?”魏宁诧异极了,感觉自己白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这座城市里还有多少个这么大的地下建筑?
“首领手下共有直属的七颗‘星’,每颗‘星’都管理着一个区域,但这宏伟壮丽又能住人的地宫确实比其他‘星’管理的地方强上十倍。”张路话音刚落,一行人终于踩在一个板块的小路上不再下降。
终于要见到他们口中的“上司”了,魏宁回头撇了一眼身后若无其事的绯之,向前面那个有小亭子的板块迈出了步伐。
而在那个小亭子里的正坐着的人被阴影所朦胧,见魏宁前来便起身从凉亭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