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玲珑捂住自己被铁钳一样的手夹过的嘴巴。
可怜她水润双唇樱桃小口，那饱满的弧形轮廓，估计在步更新的摧残之下，变成了鸭嘴兽嘴巴上的香肠了吧。
知道自己不会死了以后，她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
“早说嘛，省得我做那么多的表情。”
说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甚至暗搓搓的转过身，露出一脸遗憾的神情。柳玲珑握紧了拳头，背对着步更新的时候“啧”了一声。
似乎是在为刚才没有“一亲芳泽”而扼腕叹息。
“可是我现在的这幅模样——”柳玲珑看了看自己身上脱掉的颜色，飘散的像素，叹了一口气，“还说什么抓鬼，现在看起来我更像是鬼才对吧。要不然干脆把我上交给老头好了。”
“你你还是继续做你的支线任务，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步更新扯了扯她有些透明的嘴角，耸肩笑道：
“我们签的那么长的协议，我会把这一切恢复成原样的。”
“你这话说起来怎么像是一个很长的别离？”
柳玲珑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捏住了步更新的袖子，用机械的变了音调的嗓音道：
“步更新，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特别严重的事情，那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事情?”
“我虽然基本不问你们系统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问那一个，叫做树的系统还有寒鸦系统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我也不会问他们那种一看起来就跟你级别高很多系统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也不会问你什么是宿主竞技、什么是积分晋升——但就算我什么都不问，我也并不是一个傻子。”
她柳玲珑——
说好听点，是穿越了4次。说难听点，是死了4次。说得玄乎一点，这就是几世轮回。前面的几次轮回里面，就算是步更新没有尽职尽责，但也从来没有见过有系统在世界里活动。
前面几世再怎么没有学到东西，至少柳玲珑稍微一想就能够想象到，现在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正常。久病成医，经验是最好的老师。
也许一开始步更新的确是为了补偿她才来到这个世界，但是越往后面直至现在到病毒的现世——这一切，很有可能不在步更新的预想范围内。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而不是他这个次元所能够管辖的事情。
准确来说，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围绕着步更新发生了。
步更新再不济，也是她家的系统、她的系统。就算系统这是一个拟人化的智能界面，增加了性格和情绪的模拟程序，但是柳玲珑无法否认，他在心底的某一处，将眼前这个系统，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柳玲珑没有多少朋友。
说起来可笑，死了4次，想想竟然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
但是这不能怪她，谁让她每次手气那么不走运，抽到不是什么恶毒女配的剧本，就是什么相爱相杀孤苦终生德国骨科的路线。
这就像一条宽敞的大路。
在上面有很多人一起行走，但是柳玲珑始终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在走这段路。
那些热闹的人们，从来都不是自己人，只是简简单单在同一个时段经过这条路而已，最多算得上路人。
她一直一个人。
无论挣扎痛苦，犹豫迷茫。
她一个人的身影，在这条路上，从路的这一端拉到路的另外一端。
但自始至终她都是一个人，没有任何“同行者”，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伙伴”的人。
柳玲珑永远都不会告诉步更新，其实这一世，她第一次有了一个“自己人”，她也第一次有了一个可以商量的“同行者”——哪怕那是70页A4纸9磅间距白纸黑字签订的契约关系。
就算她不想承认，这一世，步更新是她唯一的朋友。
朋友有难，她怎么还有心思去走自己的路线？
——这种拿错剧本的披着言情的武侠破男主路线？
“发生了什么事？”
柳玲珑仔细的端倪他脸上的表情，想从他脸上微妙的变化中揣测出什么东西来。
——说啊，你这个破系统。
——稍微信任一下我啊!
——你说什么我也会信啊。
——就算是不相信，我也会假装被你骗到的啊！
步更新轻轻放下她伸出来的手：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安心走你的路线，系统的事情就交给系统解决。”
一个粗厚的手掌按在她的脑袋上，缓缓而温柔的摩挲，将她四下飘散的像素模块按了回去。
“僵尸毒”，这种病毒的特性在于解除病毒的目标不应该是病毒本身，而是病毒的本源。这种病毒既然是寒鸦放出来的，那么本源应该就在寒鸦身上。
只要找到寒鸦，就有办法让柳玲珑的身体恢复原样。
步更新准备再找寒鸦仔细聊一聊，如果不能和平解决的话，那么也只能采取非正常手段了。正准备离开，没想到柳玲珑却喊道：
“等一下。”
步更新停下了脚步，手臂上传来被人抓住的紧缚感，柳玲珑张口说道：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跟你一起去！”
多一份力量什么的——
可是你现在还不是战斗力啊。
步更新头疼，这系统跟系统可以同台竞技，但是人和系统怎么斗?特别眼前这个人，连新手成就还没有完成，这战斗似乎有点浮啊。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了吗，你就跟我去。”步更新好笑地问道。
“不知道。”柳玲珑老老实实的摇头，“但是一定要知道才能跟你去吗？”
“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没有你们女人参加的份。”步更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将她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掰开。
“是你说要把我恢复成原样的吧？”
柳玲珑暗自使上了蛮力，步更新每掰开她一根手指，她就将另外一个手指重新放回到他的手臂上。少年模样的少女身体在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毒的影响，还是因为她此刻内心的动摇：
“你这个黑心系统，要是我不监视着你呢，谁知道你会做什么事情来坑我？”
步更新只道柳玲珑是真的被他坑的有些惨，现在心理阴影都这么强烈，只好柔声安抚道：
“没有的事情，怎么会呢？我就算是再怎么坑你，这件事情是我的本职工作，我不会拿它开玩笑的。”
“我不信。”柳玲珑不松手。
“那我们再立个——协议？”步更新提议。
“带我去。”
柳玲珑两条腿直接缠上了步更新的腰间，像是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不能反对，反对无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