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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昏昏沉沉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脑中仍然回响着凯特最后的几句提点:
“‘逆转成神血脉’是一把双刃剑,它的确能将凡人身躯逆转成神,但是成为神的那个意识是否属于血脉继承者,却很难说。”
“虽然这种血脉中藏着风险,不过乔伊你需要这份血脉的力量,它不仅是你成长的助力,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为什么这么说?即便由我解释,现在的你一定无法理解的……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
她有些郁闷,明明自己也成长了不少,可是在凯特眼中自己仿佛永远是那个什么都不懂、需要保护的小女孩。
不是乔伊提升得太慢,与其他同年级生相比,她的进步速度完全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可是在凯特面前,她的实力和见识却总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只配做陪衬。
“凯特姐她未免也太厉害了,几乎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乔伊蜷着身子,蹲坐在客厅的小椅上,低头轻声感叹。
“什么时候我才能像她一样,拥有能够独当一面的力量呢?”
“你想要变强吗?我的继承者。”
又是毫无征兆的,藏在血脉中的神明之音响起,打断了乔伊的碎碎念。
不过乔伊已经见怪不怪了,她逐渐开始习惯和血脉中自称神明意识的存在对话,也是在强迫自己适应这种突然的变化。
在和凯特聊过之后,她再一次发现了自己的无知和弱小,心中燃起了一股冲劲。
既然凯特说这血脉中风险与机遇并存,且点明现在的她是需要这份力量的,也就意味着血脉中的神明意识是可以利用的工具,只是必须合理使用。
于是她十分坚定地向生命女神的意识回复道:“是的,我要变强!无论是知识还是魔法都急需提高——所以请您教我吧,生命女神大人!”
“好!觉悟不错,这样才像是神使候选啊!”听着乔伊以“生命女神大人”称呼自己,生命女神意识毫不掩饰其欣喜之意,赞扬道,“你作为唤醒了我的神使候选,我本来就应给与你一定的奖励。唔,不如这样吧,你想提升什么,由你自己来选择。”
“我来选择?”
“对。你可以选择升级魔力等级、魔法等阶、神赐领域……任何你认为可以强化能力的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生命女神意识郑重地道,“这可是神明赐予你的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啊,小候选者。”
“神明赐予的机会啊……”
乔伊心想,换做以前,如果遇到这种机会,她大概还会犹豫,然后在踌躇许久后,最终会选择最保守的提升魔力等级。
但是此刻的她,无论是心境还是眼界都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她已下定决心,只将神明血脉作为工具,而非以神明血脉成就她的实力根本,因此她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生命女神大人,我希望得到知识!”她很认真地道,精神力化作意念向生命女神意识传递自己的诚恳,“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让我发现我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神明的事情、血脉的事情、修行的事情、各种各样的事情……我渐渐感觉到,许多看似寻常的平凡事物,都不像表面呈现出的那样简单。”
“停!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不等乔伊将她的话语详尽道出,生命女神意识便叫停了她,然后为难地回应道,“居然是知识……从来没有神使候选者提出过这种要求。你还真是个独特的小家伙。”
“不过既然我答应了你,自然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祂发出的灵魂之音忽然带了几分沙哑,发散着沧桑气息,仿佛一个老妪在说话,不复先前的空灵声音,令乔伊都怀疑这生命女神意识是不是因为年岁太大而患上分裂症了。
在小女孩正对这位“神明大人”的精神状态产生忧虑时,一股淡绿色的能量骤然从乔伊的血液中涌出,瞬间就将女孩全身都包裹进去,犹如蚕茧一般。
这样的变化让乔伊手足无措,她吃惊地发现在这蚕茧中,自己竟无法用精神力量探知到外部,也无法动用魔力,唯有五感是依旧正常的。
“这是……?!”
“不要惊慌,这是我的神力。”沧桑的声音再起,给乔伊吃了一颗定心丸,“你不是说想获得知识么?那我就用最直观的方式将那些隐秘呈现给你,至于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天分了。”
祂的声音落下,由神力构成的绿色蚕茧内壁上缓缓显现出了动态影像。透过这内壁屏幕,乔伊如看戏似的见识了一段极为悠久的岁月——那是生命女神所经历的时光,是史书上不曾记载的、消失于人们记忆中的光阴。
“这就是……神明的知识么?”
她深感震撼,陈旧的往事如影片般在她眼前播放而过,时而让她讶异,时而令她感伤。
她看见了许多宏大场景,知悉了许多尘封于历史中的隐秘,逐渐理解了许多曾经不明白的事情。
尽管因乔伊的修为限制,很多情景被曾经的大能者遮蔽了历史的痕迹,看不真切,但是乔伊却依旧感到十分满足。
而随着历史长河流向了不可知的领域,绿色的光芒也渐渐散去,乔伊眼前画面愈发朦胧,蚕茧自动裂开,使乔伊的意识回归了现实。
醒来的她第一眼便看向时钟,见此时恰好是七点过半,是纯白歌姬要求他们集合的时间。
“不愧是神明的力量,真是神奇,将那样漫长的历史浓缩在了短短两个小时中。”乔伊不禁赞道,这是她第一次对神明的力量产生的敬畏之心。
在那绿色蚕茧之中,乔伊一度以为自己真的是亲眼见证了近万年的历史,那种临场感是教科书、精神力阅读等方式所无法带来的。
在那些历史中,她解开了许多疑惑,找到了许多问题的答案,也终于理解了凯特所说的那些话语的含义。
“现在,我应该跟上凯特姐的脚步了吧?”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