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阿萨斯很认真地对凯特说道,“之前爱尔兰学长不是教过我们么——一个人的天赋和努力所能带来成长是有限的,但是一个人的经历所能引导出的未来是无限的!对我来说,帮你完成并守护这样壮观的魔法阵这件事本身,就是极为宝贵的经历啊。”
“是么?倒也不失为一种变强的方法。”凯特理解了少年的意思,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们就尽力而为,试试能让这座魔法阵存在多久吧。”
说罢,她的目光投向空都中央的塔式建筑物。
“我先走一步,在迷宫的尽头等待所有人!”
……
回深红学区驻地的路上,普鲁西斯的脑海中一直在回响泓蓝大导师的提醒。
“在明星战中脱颖而出,然后将水搅浑么……太难了啊。”他思虑着,无奈地叹着气,“如果是克里斯蒂安的话,应该是做得到的,可是以我的能力……”
少年漫步着,他的五指握紧成拳,然后又松开。他眉毛微微一挑,最终从嘴里吐出一个“啧”来。
“哼,想那么多干嘛。在明星战上让她刮目相看,是我本来就打算要做的事情,至于给暗中的那人来一记重拳,也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思绪豁达后,普鲁西斯的心情顿时大好,正想和身边护送他的三名卫兵说说话,却见得卫兵们的脸色黑暗,仿佛是见了鬼似的,一股扭曲的痛苦味道透过他们的心灵,点染了气氛。
“喂,你们怎么了?”普鲁西斯大咧咧地问道,他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他丝毫没有察觉周围有什么不对劲的气息,更别说存在有能让人显露出这般脸色的恐怖了。
而卫兵们闻言,却是煞有介事地道:“你没有发觉异常吗?来自深红学区的同学。”
其中一人则说道:“毕竟他初来乍到,而且是个连回大本营的路都会走错的路痴,不必对他发现这道路中的问题抱有期待。”
“也对。”
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便将普鲁西斯的问话带过了,还给少年标了个“路痴”的标签。
普鲁西斯一听,急了,连忙辩解道:“哈?我哪里是路痴啊!之前走岔了完全是因为被那些雇佣兵算计了,平常的我可不会迷路!”
“可是如果你认得路,那就应该能感觉到我们走的方向不太对。”为首的银甲卫兵严肃地说道,他先指着面前道路的分岔,又指了指塔式建筑物的所在,面露难色,“现在你看,本部在我们的正东方吧?”
“那个方向是……”普鲁西斯依着卫兵所指处看去,忽的愣住了。他用单手敲打脑袋,纠结地喃喃:“东西南北,那个方向是哪儿来着?是东北,还是正北?”
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施加了迷失的魔法,权当做是自己脑子抽了风,竟是连最基本的方位认知都出了问题。
而银甲卫兵见了普鲁西斯这副样子,自然是愈发坚信了少年必是患有路痴之症,无奈地叹气,为他解说道:“算了算了,不卖你关子了。同学,你可要知道我们这一路走来,已经走过许多岔道口,改过好多次方向。可是方才我们发现,无论怎么走,本部始终在我们的正东方。”
另一个卫兵也补充道:“本来走个十来分钟怎么也该到深红的大本营了,但是现在却连别墅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普鲁西斯呆住了,他从未听闻过如此怪事,“难道说是幻象魔法?”
“十有八九是的。”银甲卫兵苦涩地道,“可是我们不是精神系的魔法师,不会破解之法,拿它毫无办法。”
普鲁西斯才不打算坐以待毙,他根据自己的战斗直觉,下意识地说道:“未必没办法,地上走不通,我们还可以试试用飞的!”
“飞?”银甲卫兵犹豫地道,“倒是可以试试。虽然规则上即便是空都守卫也不能随意升空,不过事急从权,要是能靠飞行摆脱这该死的幻境,稍作变通并非不行。”
“那还等什么呢!”普鲁西斯雷厉风行,马上便施展火爆滚轮战技飞上了天空。
三位守卫见状,面面相觑着,无奈地耸耸肩,随后也都各自施展飞行手段,追了上去。
普鲁西斯飞在最前,脚踩火焰的他全然不顾什么空都法规,直接加到最大速度,朝着那最显眼的塔式建筑物——失去方向感的他辨认不出深红学区驻地的位置,为了不迷路,只能向着标志性建筑物前进。
然而数分钟之后,他就明白了从天空突破是行不通的。
地上的道路在后退,空中的云彩在远去,毫无疑问自己正在疾驰着。可是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和本部之间的距离却丝毫没有减少,那座塔式建筑物始终在遥不可及的前方。
普鲁西斯开始怀疑这根本不是幻境,而是自己的梦境。
因为倘若这是幻境,自己保持向着一个方向飞行这么久,也差不多该飞出幻境的范围了。毕竟幻境只是欺骗感官的把戏,陷入幻境的个体所做的动作行为是会确实反馈到现实中的;但是梦境不同,梦境是精神魔法的高级运用,能缔造出存在无限可能性的虚拟世界,不会被现实世界所束缚。
“如果是梦境的话……”赤发的少年聚精会神地凝聚精神力,想要尝试在精神层面破解这诡异的“梦境”。
可惜他注定白费力气,不说他的精神力等级根本不足以支持他去破除如此规模的魔法,他甚至没能看穿这魔法的本质。
所以失败是必然的。
“可恶啊!”普鲁西斯的手握成拳头,猛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想要借助疼痛振作和清醒一下精神,“这梦境也太完美了,根本是天衣无缝啊!到底是什么人会布置下这么厉害的魔法来坑我?”
他思来想去,找不到答案。心中发苦,想回首讨些安慰的话语之际,他才发觉跟着自己的那三名卫兵不知何时竟是没了影踪。
“吓,人……丢了?!”
这是什么鬼故事吗?
普鲁西斯脊背上狂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