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下起舞的少女

作者:泡沫社 更新时间:2017/7/23 13:03:47 字数:2964

当我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换句话说,我正如不久前小菲所说的那样,正处于独自走夜路,即使突然遇到什么意外情况倒在路上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危险境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白琴学姐走了之后,我一直躺在床上想着那些话,长凳上那个少女的影子不断浮现。她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我一想起她心里就会出现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而学姐,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单纯的耍帅吗?

想不明白。

于是更加反反复复的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当我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反锁在保健室里。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招来门卫大爷为我开门。

姑且还挨了一顿训。

出来的时候,正如眼前所见,早就天黑了。

我突然感觉脸上凉凉的——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起了细雨。

我加快了些脚步,微微有点凉的空气刺激的我鼻子痒痒的。

还好妈妈今天出差,不然一定会担心死吧?

像是要眺望远方的亲人似得,我抬起头。

然而,我看到了——

那夜空。

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深邃的能吸入人的灵魂。

让人不禁遐思——在这夜空的另一头,会不会存在着另一个世界呢?

那个世界,是不是和这里一样美呢?

“……”

不不不,这只是白琴学姐的妄想吧?这么久过去了还在纠结学姐随口的一句玩笑话,说出去会被人嘲笑太过于纯情哦!

像催眠一样,我这么对自己说道。

但其实,那是不是玩笑话,我也不知道。

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步伐停下来了,我又自嘲的笑了笑。

我明明答应小菲不走夜路的,又食言了。

“……不过,要是能死在这样的夜空下,似乎也不错。”

这样让人感觉无比安宁的夜空。

心无杂念,什么声音也没有——

“叮!”

……咦,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叮,叮叮!”

确实不是幻觉,是金属交接的声音。

似乎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这个时间,这种地方,会是谁呢……

出于某种心态驱使,我向声音的来源方向迈开了脚步。

此刻,我已经完全忘了小菲的忠告。

——————————————

挥剑的手有些颤抖。

无数次的练习加以无数次的实战,按理说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才对。

但是,不行,冷静不下来,根本无法好好地握住剑。

表面上是一贯的淡然,实际上,赌气般的,刺出一击。

像黑色的闪电。

对方发出一声闷哼,因为无法承受冲击力而退出十几米远。

实力本来就相差过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本来,这样的战斗,要不了几回合就可以结束,甚至只要10分钟,自己就可以回到那里,默默等待下一次出击。

从那之后,就一直这样。

从刚刚开始就错误频出,虽然一直占着压倒性的上风,却始终无法给出致命一击。

自己的剑,无法命中对方的要害。

归根究底,是自己心中的信念产生了动摇吧?

如果早上……真的是他,该怎么办,我要怎么面对他?

自己……真的还配待在他身边吗?

越想越烦躁。

于是攻击下意识的更加猛烈,过剩的魔力形成了风暴。

敌人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随时有覆灭的危险。

——真火大!

不是因为自己动摇的信念,而是内心更深处,那几乎要使人平静下来的另一个声音。

——好想,呆在他的身边。

——好想,日日夜夜照顾他,闻着他的气味。

下唇一阵刺痛,感到脸在充血。

——好想好想,向他撒娇。

这种没出息的想法,停不下来,即使知道那样很危险,但仍然在心中疯狂的翻涌。好像要爆炸一样。

“……嗯啊!”

重重的一剑,对方发出一声惨叫,被狠狠地压在了地上。

用膝盖顶着他她的小腹,剑抵着她的脖子。

——好了,这样就结束了。

终于,自己似乎能稍微冷静点了。

剑刃只要再稍微往右10公分,任务就结束了。

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对方,那棕色的眸子因为恐惧而颤动着。

——认命吧。

既然拿起了剑,就早就应该料想到会有这一天。

包括自己也是一样的,面对死亡,早就应该无所畏惧。

举起剑,冰冷的剑刃划开月光。

——永别了,愿你来世别再卷入这场纷争中了。

然而,落下的剑,一瞬间闭起的眼,都因为一声断喝而僵止了。

“住手啊——!!”

——————————————————————

我也曾幻想过,小说中的剑与魔法会不会就出现在我们身边呢?

答案姑且不论——那也这是幻想而已。我并不希望剑和魔法来打扰我的生活。

虽然之前小菲的话让我多少有些动摇,但是,我仍然非常依恋,现在,这样的一天天。

早上没有妹妹叫我起床,但是听着鸟儿的鸣叫醒来也很开心。总是被女孩子讨厌,但还是有可心的朋友会安慰我。

说到底,剑和魔法都是兵器,只要是兵器,那么一定避免不了流血。

我,不想见到任何人受伤。

没有理由,就是天生的厌恶。就像每个人都有的忌讳或者禁区一样。

就这样,所有人,和谐的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即使偶尔会产生一点矛盾,但最终还是在一天又一天里回归笑容。

这才是应该的日常。

正因为如此,我才能鲜明的感受到,我眼前这一景象的异常,以及——我的异常。

两个人影像闪电一样分分合合,以肉眼几乎难以区分的速度,在空中留下一连串的火花和金铁交击的声音。

要不是偶然出现的一瞬间的僵直,我甚至难以确认这是两个人影。

而以他们的战场为中心,刮起了一阵蓝色的风暴。

就像,没错——剑与魔法。

理智拼命的告诉我——快跑!

否则日常就会破碎,毫不留情的,就像脚踩泡沫那样。

然而,我的身体、感性,拒绝了理智的诉求。

想一探究竟。

那风暴的缝隙,捕捉到的,一闪而过的侧影。

黑水晶似的眸子。

没错,是她。

心脏又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

好想知道,她是谁,自己这种感情,又是从何而来。

“锵!”

一道惊人的闪光,风暴骤然停止。

人影现出了身姿。

双眼由于吃惊不自然的被瞪大。

黑发随着惯性飘动。

背后通透的天空愈发高远。

四下一片寂静,只有风的嘶吼和蝉的长鸣。

一切都远离了。

夜像是模仿少女一样安静了下来。

——那是最感人的钢琴曲的尾音。

伴着月光起舞的少女,是那么令人难以呼吸。

但是,天还在下雨,月亮还没有出来,是不可能有月光的。

是那少女手中的剑。

像那皎洁的月光,与少女起舞。

明明是兵器,却让人为之着迷。

我说不出话。

我,被吸引住了。

和早上不同,我知道。

这是,即使堕入地狱也无法忘却的一幕。

然而,剑被高高抬起。

月光骤然收敛了。

就像突然破碎的梦一样。

她——要干什么?

寒冷的光,映照在另一位被遗忘的少女颈上。

棕色的眸子被恐惧充满。

我才突然意识到,剑,就是剑。

剑是兵器。

那一刹那,我的眼前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是兵器,就有人要流血。

我——不想再见到有人受伤了。

脑中剩下的,只有这个念头。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流血。

世界好像在摆动。

所以——

“住手啊————!”

世界好像一下静止了三秒。

像是受到什么巨大冲击似得,持剑少女机械的一下一下转过头。

“——!!”

嘴无声的张开来了。

剑还举在半空中。

“哈啊——老老老老老——!”

那冷漠淡然的样子一下子崩碎了,瞬间从地上弹起,满脸慌张,左手不知所措的在胸前挥舞,而持剑的右手下意识的藏到了背后——转而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把剑一下扔出老远。

让人不禁嘴角抽搐,那一看就是一把名剑吧?被这样对待未免也太可怜了。

但是,少女还是那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就好像突然从天上掉下了凡间。

“不、不、不是的……这只是……呃……”

就在她手忙脚乱的时候,原本被压制在下面的棕发少女突然从地下爬起,一闪消失了。

然而,黑发的少女看都没看一眼。

而我,被这状况弄得同样不知所措。

由于太过于震撼。明明机会就在眼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冷汗,我反而恢复了理智。

“那个……我可以离开了吗?”

“请留步!”

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不会是,要杀人灭口,或者消除记忆之类的吧?

确实,小说故事里常常有这样的情节。

而少女并不知道我的担忧,她在脱口而出的一瞬间,露出了后悔的表情。

她低下头,默不作声。

于是又陷入了奇怪的气氛。

夏蝉依然在不知疲倦的长鸣。

连续好几次的欲言又止,终于,少女换上了坚定的表情。

我默默地,做好了心理准备。

对方突然深深的鞠了一躬。

“总之,还请务必先来寒舍一坐!”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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