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前面拉着爱德安蹦蹦跳跳走的弗莱德,“谢谢你。”里奥注视着前方说着。
这话是对路加说的。
“谢我?”
“我以为你会强行解放出阿莉亚体中隐藏的秘密。”
依然眯着眼笑着的路加此刻的脸上除了微笑看不出任何表情。“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妹妹,而且,贸然做的话会给她带来伤害。”
“她的事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你很紧张她?”难得看见里奥这样担心别人。“有个妹夫也是不错的哦。到时该怎么称呼你呢?哥哥,不行,还是按辈份吧。呵呵!”
“胡说什么!”本来放低声音的里奥忽然大叫道,“是哥哥对妹妹的关爱!知道吗!是关爱!”
“是,是。”路加不知从哪拿出一顶帽子戴在头上,“我知道,你很喜欢我那从没叫过面的姑姑。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很温柔。给人的感觉就像春天里的微风,带给你无尽的温暖。她总是能将冬日的阴霖吹走。”
“这样的人真的会背叛吗?”
“我不相信,要是要我相信阿姨背叛了这个小镇的话,我无法接受。”
“我对姑姑没有任何的印象。”路加放慢了脚步,“人有时会因为一念之差做出错误的决定。也许,”路加摇摇头,“当年的事谁都没有亲眼见到。只是爷爷,是她阻止了姑姑。听父亲说,爷爷因为这件事大受打击。因为,爷爷是亲眼看到姑姑消失在他的眼前,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消失?”
面对里奥的疑惑,路加点点头,“说是姑姑与恶魔签订了契约,最后反而被吞噬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前一阵子要去姑姑生前去过的地方调查,谁知道出了这事。但是,我可以感觉的到,父亲是相信姑姑的。但是,爷爷毕竟是当年的唯一目睹者。虽然很难接受,或许姑姑是有什么苦衷才会那样做的。”
“有时,亲眼所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路加刚想说什么,弗莱德的声音打断了他。
“喂,你们快点。”刚刚来到门口,正准备敲门,门却忽然开了。
“欢迎光临。”
两个少女跳了出来。
“主人等待多时了。”
“多时了。”
“那个老巫婆知道我们要来。”
“爱德安哥哥,不是老巫婆,是芙。她说叫她芙就可以了。”
“说主人的坏话了。”
“会被讨厌的。”
“吵死了。”爱德安皱起眉头,大步的走了进去。
里奥耸了耸肩,“他对芙的印象不怎么样啊。”
“谁知道呢。”路加走上前,“似乎他就是这样没理由的讨厌。”
“但是。”路加想起了什么,“对了,他和我提到过一次,伊莉莎阿姨每次来到这里,心情便不会很好,所以以前爱德安很讨厌这里。”
“伊莉莎,就是那个妖女吗?”
正在前面走的弗莱德转过头好奇的问着。
伊莉莎这个人,弗莱德只是听说过而已。只是知道她是爱德安的母亲。但是,弗莱德本人并没有过多的问关于伊莉莎的事。虽然年龄是四个人中最小的,但是弗莱德知道这件事始终是爱德安心中的一个伤痕。
“不是妖女哦。”里奥摸了摸弗莱德的头,“有些事,只有用心去感受才会知道的。别人说的终究是别人说的,真相永远只存在你的心中。”
“不要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弗莱德嘟囔着嘴说道,“可是,里奥哥哥的话是什么意思?”
“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里奥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朝前走去。
“什么嘛!”弗莱德不高兴的抱起双臂,“我现在10岁了,一点也不小了!你这个大龄留级生!”
“我可不是愿意这样做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里奥明显有些不太乐意。
“不管怎样,没毕业就是没毕业!”
“好了,好了。”眯着眼睛的路加摆了摆手,“爱德安已经走远了。我们快点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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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安看着眼前的一切,十几年了,这里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小时候,伊莉莎经常带着爱德安来这里。不知道那个老人和母亲说了什么,每次爱德安都会发现母亲一脸的黯淡。但是,每次看到爱德安,伊莉莎总是微笑着,仿佛什么不开心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先前伊莉莎脸上的不开心,还是被细心的爱德安捕捉到了。既然伊莉莎不肯说,一定有她的理由。小爱德安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惹母亲不开心的这个人,爱德安可没有什么好感。镇上的人都称芙为先知。因为她很博学,而且总会预料到一些事情。但是,爱德安却讨厌的将她成为老巫婆。说到底,还是因为她让母亲伤心了。
就算是先知,有些事也是不可以说出的。这是镇上的人达成的共识。如果真的很想知道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也是等价原则。
要想从芙口中问出什么,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走廊的尽头,正是芙办公的地方。房间的门很特别。是木制的,推拉式的。据说,每个人进去,在房间里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景色。只有心无杂念的人才能看到这个房间的真正面容。
对于这点,爱德安并不清楚。因为,他从没踏进这个房间。以前,伊莉莎带他来的时候,他也只是在一边的书库里阅读些书罢了。
走到门口,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爱德安听到了房间里传出了苍老的声音,“你还要站在外边吗?进来吧,你的朋友也到了。”
“爱德安哥哥。”
身后传来了弗莱德的声音。
拉开房门,爱德安一行走了进去。
带着一副眼镜的芙懒散的坐在躺椅上,“坐吧。你们几个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我们想知道,小镇的几个谜样事件。”
“哦?”芙站了起来,“你们会对这个感兴趣?但是,我不会免费服务的。”
“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蓝色妖姬。”
“什么?”
“我曾见过一个人的刺绣,我很喜欢,当然我不会强求。只要有一副刺绣就可以了。”
“什么!”
拉住激动的大叫的弗莱德,爱德安从怀里拿出一个,“这个可以吗?”
“恩,是红色的蔷薇。算了,勉强通过了。”芙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那我就收下了。”
接过弗莱德手中的绢子,芙再次坐回躺椅上,“关于这个小镇的神秘事件,最主要的有两个,路加,爱德安,和你们都有关系的哦。”
在芙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
“仔细听了,孩子们。我只说一遍。”
靡绕在小镇上的两件事最让人难以忘记。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已渐渐淡忘了。但是,一但被提起来,那些曾亲眼目睹的人们还是不由的感到颤抖。可是,究竟为什么而害怕。没有人思考,没有人去想,也没有人去质疑。看到的便是真的了,听到的便是真的了。妖怪,怎么可能有善类!背叛之人便是背叛了!
16年前,小镇上发生的第一件让人颤抖的事。那便是“蝉羽噩梦”。六月,蝉鸣的季节。那个夏天,冲天的火光无人能够忘记。房屋被毁了,来不及躲藏的人瞬间化为了灰烬。火,不是正常的。那天,有人听到了怒吼声。是怪兽,一个喷火的怪兽。而与它签订契约的是,贝塔露家的二女儿。原因只是她的丈夫是个恶魔。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他是一个被封印的恶魔。一但封印解开,他便是一个可怕的怪物。但是,贝塔露家的女儿被迷惑了,她要毁了这个小镇。后来那场忽如其来的大水无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它熄灭了一切罪恶,包括那场大火。从此,贝塔露家的女儿也消失了。传说,她被吞噬了。传说毕竟是传说。活着还是死了,没有人关心。人们关心的只是这样的事不要在发生。茶余饭后,无恶意的闲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论着这事。即便惋惜,只要生活没被打乱便可以了。这便是人,只要生活安逸就可以了。
时隔三年,蝉羽噩梦还没从人们的心中淡忘时,另一件事又发生了。妖怪,在人们的心中,是邪恶的代名词。妖怪,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妖怪如同恶魔一样,除了杀戮外便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那位总是温柔的微笑的夫人,就算她平时在怎么善良,都是伪装的。妖怪,就是妖怪。没有任何借口,是妖怪就要被除掉。这是不变的,也是人们一致达成的共识。所以,没有人可怜那个被绑在十一架上即将被烧死的女子。即便平时受过她的恩惠的人也在和其他人一起庆幸,幸好即时发现了。妖怪会对人类好?肯定是有预谋的。先给你点甜头,然后慢慢的将你不知不觉的杀掉。是的,这就是妖怪。善良是无法用来修饰妖怪的。
这两件事,小镇上的人都听过的,甚至亲眼见过的。要说神秘,用的着费那么大的周章,专门来询问这事吗?父亲也不会无聊到这种地步的,让自己来打听这些早就知道的事。究竟遗漏了什么。爱德安凝望着面前的老人,她正盯着爱德安,脸上有一股不明的笑容。
果然是老巫婆,爱德安心里咒骂道,她的意思绝不仅仅是讲这两个故事这样简单。如果她真的是先知,那么这两件事要是有隐情的话,她是不是也知道呢。难道说?爱德安一个机灵,讲完那两件事后,芙一直没有在开口了。是在等着他们发现吗?
芙似乎看出了爱德安的想法,她点点头,站了起来。
“你们的报酬只能让我提供这些。”
“狡诈。”
“可是呢,有些东西不亲自发现的话就没有意义了。作为提示,我送你们一句话,眼见不一定为时,耳听也不一定为真。”
“什么意思?”
“这两件事弄清楚的话,你们的答案也就会浮出水面了。”
“那不是等于没说嘛。”
面对弗莱德的不满,里奥摸了摸他的头,“我们知道了,谢谢。”随后拉着弗莱德出去了。
“谢谢。”
路加弯腰鞠了个弓,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爱德安点点头,正准备走。
“等一下。”
身后的声音让爱德安停住了脚步。
“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你,你相信自己的母亲还活在这世上吗?”
“信不信有什么区别吗?失去的已经失去了,不会再回来了。”
“如果能再见面呢?”
爱德安没有回答,而是走了出去。
再见面的话,又能怎样。心里一半是对母亲的思念,另一半,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再次相见,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母亲。
妖怪,是妖怪的话就一定会被憎恶吗?遗忘许久的问题再次出现在脑海时,依然没有答案。
“妖怪又怎样,有时人比妖怪还可怕。”
一句话忽然冒了出来。
对了,记起来了。那时,在自己还处在混沌状态时,里奥说了这样一句话。
但是,即便这样。妖怪依然是妖怪。父亲,是如何接受的母亲。如果他不在意的话,为何后来不去救她。一切的一切,让爱德安的心更加烦躁。
“算了,不可能发生的事还是不去想了。”
爱德安点点头,现在还是要帮助路加找到16年前的真相。隐藏在事物表面的真相,可恶!要是知道的话,还用得着来这里吗!现在,依然是毫无头绪。老巫婆果然不愧为老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