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何淼
清晨的微冷空气被群众渲染得燥热，闻涛城大街上一片热闹非凡。一千名身披战甲的士兵浩浩荡荡走出城门，骑马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是岳池力雅和院果绍钧这两名小都统。
而军队出征的目的，正是讨伐蛛骨军。
岳池忠检察官则和苏自衡一起，代表群众为军人们的出征送上祝福。
何淼站在群众的前列。她本是高谷族的贵族，此行是作为人质来到闻涛城。
在她旁边站着一名头戴面纱的女人，她是仆人源妙。由于夜易华执意要亲自到神血城找大夫抓药，以救高山海漪的病。所以源妙就只好假扮成她。
好在，夜易本人从未在众人面前摘下面纱，源妙的身份才得以隐瞒。
但是看得出，身为仆人的她十分紧张，脖子上已经止不住地流汗。何淼从旁边攥住了她的手，源妙颤抖着看了看何淼，这才呼出一口气，平静了下来。
面前的军队呼啸而过，过了好一会，他们才走出了城。围观的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去，何淼和源妙也离开了这里。
“你这身打扮还不错嘛。”何淼坐在马车之内，对着面前的源妙调侃道。
“诶……”源妙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隔着面纱，何淼看不见她的表情。
“其实你挺有贵族范的哟。”
“真，真的吗？”
源妙又抬起了脑袋，何淼仿佛能感受到她那面纱后面，放着光的视线。
“不，假的。”
“诶！”
刚刚还勃勃生机的源妙忽然像被放了气一样，整个身体都垂了下去。
“我开玩笑的啦，哈哈。”见状何淼立刻苦笑着安慰道。
“话说……”源妙捂着面纱说道，“本来我们不是说要让你来扮夜易女士嘛，为什么现在是我在扮呢……”
何淼摇了摇头：“本来我以为在这里没人认识我。但我仔细一想，那个叫卞文柏的人曾经和我同行过好几天。他如果发现我失踪了，那估计就完了。……毕竟他可是唯一一个拒绝过夜易诱惑的奇葩男子，对他用什么办法都没用。”
“原来如此……。”源妙点了点头。
这时马车缓缓停下，两个人走了下来。
面前是偌默提供给高谷族人质的客栈，房间有点窄，但还比较整洁。她们走了进去，闻涛城的居民都去给军队送行了，而高谷人对此漠不关心，大家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
“话说，怎么没看到千月呢？”何淼问道。
杨千月是一名十二岁的小女孩，她是老绵羊杨泽田伯爵的女儿。老绵羊曾经与高谷族的王室，高山家族兵刃相向，而在战事平息之后，老绵羊的女儿千月就一直被当作人质，软禁在高山家族所在的枯藤城里。
而何淼虽然是老绵羊的情妇，但她和老绵羊发生关系后不久，千月就被带到枯藤城了。一直和老绵羊一起镇守谷源牧场的何淼，并没有多少机会见到千月，所以她对千月也了解甚少。
“我也不知道……。”源妙摇了摇头。
“你不是和她最亲近的女仆吗？”
“现在暂时不是。”
何淼叹了口气，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近。何淼看了过去，果然是年幼的千月。她淡黄的长卷发柔软地披在肩上，小小的鼻梁下面，粉嫩的薄唇微微上翘。两个小小的酒窝在脸蛋上若隐若现。
“何……，呼……女士！”
“千月，怎么了？”看着迎面跑过来的少女，何淼问道。
“我有事，想告诉你……”千月双手撑着膝盖，喘息着说。
接着又一阵脚步声响起，这次跑过来的是一只半人多高的小鹏。它跑过来之后，也和千月一样弯着腰喘息起来。这种鹏据说是被驯化的异魔。
“你看这个羽毛。”
千月掏出了一块手帕，里面包裹着一根长长的深褐色羽毛。仔细看的话，能发现这上面还带有一点黑红色。
“这是鹏的羽毛，我仔细和子路对比过了，不会有错。”
千月说完之后，小鹏子路在旁边张嘴叫唤了一声。
“那这能说明什么？”
“不知道。”
千月摇了摇头。她已经恢复一些体力，重新站直了身子。
“我是在几天前发现这根羽毛的。当时这根羽毛忽然飘落到我头顶，我仰头看了看天，好像能看见一只鸟在天上。我这几天想来想去，果然还是告诉你们的好！”
何淼若有所思，源妙凑近了观察了一下羽毛，随后说道：
“这里的颜色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这会不会是血迹？”
“……”
源妙说完后，几个人都沉默了一会。接着何淼补充道：
“子航和夜易形影不离，如果这真是它的羽毛……又是为什么……”
奇怪的地方太多了，最后源妙拍了拍手：
“这种事再怎么想也没有结果啦……”
“嗯。”
何淼表示同意，但千月却抬起头，凝视起了她：
“蛛骨和偌默，你希望哪边赢？”
“这个……”何淼回答道，“我觉得蛛骨人就那么点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偌默两名小都统的一千兵力呢？”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