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水淼小姐,”微低头看着桌面,怕看着水淼小姐,她会看穿自己的想法,“水淼小姐觉的黑器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那边难以和别人述说的事情,好像也可以跟水淼小姐交谈,温柔,能够让人们说出自己心里想法的感觉,总觉得和什么人很像,是妈妈吗……
水淼知道由也的事情,也包括他是黑器者的事情,但是由也自己还不知道他们知道,突然问这个问题,应该跟他现在变成这样的原因有关,自己要在不让他发现他们已经知道了的情况下回答他才行。
“武器,”几乎没有情感的回答,正确又死板的回复,黑器确实就是作为武器显现的,听到这个回答,由也的或多或少有些失落,“这是大家的想法吧,一开始就化为武器,且至今为止出现的黑器都是有攻击性的,作为武器使用。”
“漆黑的灵魂。”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诶?”由也下意识的紧张,不是对自己是黑器者这件事,还是对于黑器的说法。
“也有这种说法,和武器本身的黑色一样,漆黑的内心,虽然没有确切的根据,也没有相关的资料,但是黑器是人们内心的化身,人们如此认为。”安静的店,周围空无一人,两人的声音在店内互相传递到对方的双耳,声音较小,只能在座位边听见,毕竟这不是可以放开聊的话题。
漆黑的灵魂,可以的话由也不想承认,那代表自己的内心是如此肮脏,和那把剑一样,漆黑的看不到一丝光明的颜色。但是到底是什么让自己的内心如此丑陋,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是丑陋到足以让黑器出现的吗,一时间难以想到什么,如果说紧紧是因为那个的话也太过勉强了,这种东西,总感觉不是那些一时半会的影响就能够出现的。
自卑让由也低下了头,只能心虚的看着桌面。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停顿了一会,看着由也,“黑器出现的原因,以及黑器的构成,至今为止都没有任何的根据能够说明,说到底那也不过是人们自说自话认定的,没有任何科学可言。”
“水淼小姐,觉的黑器者都是恶人吗?”小心的问道。
水淼没有立刻回答,恶人,究竟什么样的算是恶人呢,这个定义在现在这个时代已经十分的混乱。在以前那些做着见不得人的事情的人就是恶人,他们的行为就是他们是恶人的最好根据,虽然不能因此就断定他没有善良的一面,但至少可以给他订上这个标签。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一切都变了,恶人和善人之间的定义已经变成了黑器者和非黑器者之间的定义,拥有黑器的人就是十恶不赦的人,没有黑器的人就是善良的人,一个人的经历,所做过的事情已经变的无所谓,只要拥有黑器,似乎就能说明他以前所做的所有行为就都是恶行,蛮不讲理的。那些做过恶行的人如果没有黑器就好像他们仍然是个善良的人,至少,是一个可以原谅的人。
真是丑陋,现在的善恶之分已经太清楚反而变得模糊不清,这个世界太多的事情都变得模糊不清。
“黑器,是恶的化身吗?”水淼反问道,“你的这个问题和刚才的是一样的。如果你认为黑器是恶的化身的话,那你应该早就知道答案了。”
啊,是啊,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只是把一个问题用不同的问法问了两遍而已,虽然是下意识的,但是我还是不想承认吧。
“你怎么认为,黑器在你眼中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柔和的眼神,语气。
黑器在我眼中的存在吗,我自己到底是怎么看黑器的呢,到底,那些东西,究竟,我是怎么看待的呢……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自己现在为止一直在思考的似乎都是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到底应该何去何从,成为黑器者的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够生活下去,要怎么样才能够让花溪……
自己从来没有思考过黑器的问题……不,实际上应该是知道的,这是应该思考的,只是,我,又一次……
黑器,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武器?黑色的器具?灵魂的化身?内心的证明?这些似乎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我……”
黑器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诅咒吗,或许不是这样的(回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成为黑器者的时候,黑器,从手上出现黑雾,从中化为剑的时候,从那个人手里挡下刺向妈妈的一击的时候,和那个人战斗的时候,自己能够活下来的时候)。
黑器对于自己来说根本不是什么诅咒,拥有黑器的时候,自己就一直在依赖他,也多亏拥有了黑器自己才能够活下来,现在的自己全都是托黑器的福,就因为有那把剑所以自己如今才能站在这里。那把剑,对于自己来说不是诅咒,那把剑守护了自己,自己对于黑器者的定义,以及对于黑器的定义,从来都没有认真的自己思考过,一直以来都是看书,查看一些相关的资料,说到底就是一直在接受别人的思想,自己对于黑器的想法,一直都被自己隐藏起来了,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讨厌过,拥有黑器不代表恶,没有黑器的人也不代表善,所有人都不是资源成为黑器者的,没有人愿意被这种东西定义自己,自己就是自己,自己内心的想法怎么能用两年前才出现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取代。
“我不那么认为,”与之前的内疚相比自信许多坚定许多的眼神,“只是单纯的武器,我是这么认为的。”
水淼小姐笑了笑,只是单纯的武器吗,虽然说到底还是武器,但仅仅只多了单纯这两个字就显得那么不一样,存在的方式从基本上就已经不一样了。
无声的环境,只有两人的声音,暗淡的光线在室内徘徊。
“是吗,”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这就是你的答案了吗。”
“嗯。”
“能够找到答案太好了。”要是黑器有一天真的作为单纯的武器就好了,至少世界不会是今天这幅样子吧。
“城岛为什么想问这些。”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接下来的事情。”即使是对黑器的定义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是自己今后的道路也还是一片雾水,自己今后到底应该去往何处,该做什么,完全没有思路,本以为弄清了人们对黑器的看法,能够有所改变,但即使是这样,实际上好像也没有丝毫的变化,看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靠这个就能弄明白的问题,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去思考。
“蛹化蝶总需要一些时间,慢慢思考,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即使这要花上与之不相称的时间。”
即使只是一句安慰的话没有方向性的建议,但也足够感激了,水淼小姐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不是指身为黑器者),也许现在的自己也过于逼迫自己想要找到答案,太过紧迫反而想不到方向,自己今后的路线等等都被自己无意中的压迫感堵住了。自己是不是应该要先放松一下呢,这样子下去可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时间吗……”不过不应该淡忘的事情还是要牢记于心,这是不是复仇的感觉不好说,只是如果淡忘的话,这就跟不尊重妈妈一样,淡忘这种事情,是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行为。
“人都有那么一个阶段,需要独自思考,今后的人生,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应该做的事情,理想,愿望。就算是迷茫,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不自己去完成的。”
嗯,这是自己不得去完成的事情,是依靠不了别人的事情,自己的道路必须要靠自己摸索出来。
水淼看着由也现在在思考的样子,突然想起了火羫一开始到来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是被震惊到了,没想到会再一次见到他,而且是以这种方式。身上异常的味道重到即使是已经洗干净身体还是难以抹去,冰冷的眼神,恶神一般的面孔,难以言喻的充满着憎恨的情感。
在那之后不久火羫也有一段时间看起来特别的忧郁,也许那时是和现在的城岛一样在思考着,做着自己今后的决定吧。
“水淼小姐也有这种时候吗?”
“嗯,这是每个人的必由之路,没有人可以绕过去,必须自己去做的事情。”长辈的话就是不一样,即使是简单的话语,如果有自己的经历在的话就显得特别沉稳。
“每个人都必须去做的事情吗……”这个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要去思考这件事情,从道德上还是从伦理上,从自身,从他人,自己都必须自己思考做出决定,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继续走下去。
水淼又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咖啡还是早点喝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由也反应过来自己还一口都没喝,咖啡已经凉了一大半了,拿了起来喝了两口。
“那个,水淼小姐跟大家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在由也看来他们好像彼此都很了解自己,要是是同年龄的话也有可能以前是同学或是其他的熟人,但是他们好像彼此都没有什么联系。
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吗,毕竟一群看起来杂七杂八的,应该不会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在一起会比较奇怪吧。
“有一次去缕析有点事,顺便就在那边吃了一顿饭,结果就认识叶系先生他们了。”不慌不忙的说道,十分的自然。
“是吗。”也对,毕竟叶系先生开的是面馆,本来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
水淼又一次看着由也,真的是跟原说的一样呢,这样子的孩子竟然成为了黑器者,或许人们对于黑器的定义真的是错的也说不定,就跟这头发一样。
白色和灰色形成鲜明对比的头发,一直拖到坐面,和裙褶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