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伊用完午餐,来到窗边看了一眼花坛,玫瑰还很好的开在其中,如血液一般的鲜艳红色。
用完午餐这样看着花坛是她必做的事情,一方面是因为这些鲜花的绚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红色和自己的血液颜色一样,会让自己想起曾经的誓言,加入这里的原因,那不应淡忘的话语。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自己就加入这里。
嘲讽,辱骂,推挤,以及……贯穿手臂,红色的血液飞溅,却同时有两人因疼痛而尖叫。
忌伊晃着脑袋,每次想起这一段都让自己不怎么好受,那段成为自己阴影的记忆,一直如噩梦般缠绕着,无法摆脱,无法释怀,只能通过尽力的淡忘来缓解。
抬起左手,看着,盯了一阵眼前突然出现红色的幻觉,一阵惊慌又一次晃了晃脑袋之后用右手抓住左手,仿佛是在克服恐惧般从手腕的位置握住慢慢向上将衣袖捋起。随着衣服褶皱叠加,白皙的肌肤之上露出了一角不和谐之物。
突然门前一记脚步声,虽然在平常情况下声音是极轻的但忌伊此刻正处于精神较为紧张的时刻,一丁点的声响会因为神经的敏感被放大好几倍,也因为此刻房间没有任务声音,所以那声脚步的声波在房间瞬间荡开来,刺激得忌伊不自觉的迅速放下衣袖转过身来。
绘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并无太过在意的走了过去。
因为今天轮到她出任务,所以任务结束之后来看一下确认忌伊有没有把食物全部吃完。
来到床头,瓷白的碗里只剩下一点骨头,其余的包括汤汁在内已经一滴不剩。
再看一眼忌伊,刚才应该是在她饭后日常的观看花园,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不过理由绘里浮空也并不怎么想知道,如果她想的话,这样能让她坚持下去的话那就随她去吧,只是刚才除此之外好像还有一点其他的什么。
思绪稍稍带过然后靠近床头柜弯腰拿起碗筷,直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从别墅的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绘里和忌伊都注意到了,两人感到奇怪对视一下之后绘里又放下拿起的碗筷,朝门口走去,准备前去看一下情况,忌伊则依旧待在房间里,因为她的任务就是好好休养身体,而且不去有危险的地方,以性命为主。
这栋别墅大厅一开始进来的地方除了楼梯上去之后的走廊其对面还有走廊,绘里来到前走廊,靠近窗户,寻找声源,不过看去就直接找到了,根本不用寻找。两个拿着黑器的人将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个击倒,身手十分敏捷,乍看之下可能和自己差不多。
然而来的人只有两个,那也就是说应该不是jus,既然如此这两个人到底是……
绘里想着,再看一眼那两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有点脸熟,这个女的……是吗,原来是那个面馆里的人吗,因为穿着(焰穿着方便战斗的贴身轻便衣物)有点不太一样而且时间比较久了差点没认出来。
看着焰战斗的姿态,对付现在眼前的这些人连黑器都不需要拿出来,再看看旁边的那个带着兜帽的少年,应该就是那天给自己做面的,乍看一下看不出他的战斗技巧,可能是因为对手太弱根本不需要用什么就能打败。现在绘里更加明白了为什么宗司太力当时那么想要去拉拢面馆里的那几位人了,如果全部进来的话确实能增强很大一部分实力。
继续看了一会后她就离开了,既然是面馆里的那几位来的话那来的原因也显而易见,肯定是冲着城岛由也来的,那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而且其中一位好像还和那个宗司太力有点关系,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现在的任务还是去照看那个女孩。
回到忌伊的房间,一进门就看到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想必是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来了两个新来的熟人,并没有其他什么。”绘里说着朝里走去。
忌伊像是安心了般提起的心儿放了下去。
绘里本想拿起忌伊的餐具离开,但看到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之后她又抬起头来盯着自己,好像还有别的事情想问的模样,绘里看了一阵,像是拗不过孩子的母亲般又抬起头来。忌伊虽然没有表露出明显的高兴,不过面部的细微变化还是让绘里感觉到了。
“那个,你的任务,怎么样了。”忌伊问道绘里此次出战的情况。
绘里没有立刻回答,忌伊问起她的出战情况还是第一次,首先想到的先是她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些问题,以及她最近在这里可能遇到的问题或者心理方面的原因,会不会是受到其他的什么影响,最后全部都分析思考了一遍感觉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回答她。
“和以前一样,只是左胳膊有被划破,不过这种伤口马上就愈合了。”其实还是挺深的一道,现在左手臂还绑着绷带,估计要一个星期左右才会彻底恢复。
忌伊在听到左手臂时突然一阵,然后表现的若无其事般。
“是吗。”绘里注意到了她奇怪的样子,想起刚才进房时也看到她似乎捋起了左手臂,不知道在做什么,“没有大伤太好了。”
嘛,这种伤口确实也算不上大伤。
“夜展良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绘里想起几天前想问的问题,只是因为任务忘记了。
在忌伊上次异常的发言之后作为负责她的主要人员她去问了一下情况,最后得知是夜展良跟忌伊有过交谈。
“诶?!”忌伊一惊,没想到被她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叔叔告诉她的,还是她去问的。
“他跟你说过什么。”又一次问道。
“……不,并没有什么,”忌伊想着顿了会,“只是说一旦前进就不要停下……”
绘里想想那个人的形象,确实像是那个军人会说的话,可能是军人特有的那种意志,那种精神总是会无形之中鼓舞人的精神,即使是简简单单的话语经军人之口说出后就会魄力十足。难怪那天回来之后忌伊会说出再抽血的话。是这样的话也就放心了。
“他的话确实会鼓舞人心,但是你的身体情况最清楚的还是你自己,”绘里拿起碗筷,“不要做太过的事情。”
看着忌伊。
“……嗯。”她也会这样关心我吗,还是说只是因为照顾我的任务。
看着她的背影,伴随着嗒嗒嗒的脚步声离去。
该弄的都弄完了,现在也是时候睡觉了,下午是会让人犯困的时间。忌伊坐到床边,脱下鞋子躺到床上。
好安静,不过这里一直这么安静,只是今天耳边有一点声音,应该是绘里说的前院来的那个新来的人的熟人。
忌伊静静听着这和平时稍有不同的声音,缓缓进入梦乡……
嘭!突然一声巨响从耳边传来,身体都被略微震动,将忌伊从梦境之中强拉回来。
“嗯……”忌伊揉揉眼从床上起来,貌似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自己应该离那边远一点,最好就是待在这里不要动。
想了许久,直到已经没什么声响,忌伊才决定去看看。
穿上鞋,来到门口左右看了看,然后摸出房间。
踏在走廊上都显得极其小心,怕万一真的遇到不测而无法完成自己的誓言还有让这里的大家也无法完成,另外一方面也怕万一遇到绘里,如果碰到的话就不知道会被如何说教了。
从另外一侧来到二楼的走廊,忌伊发现地面上有很多洞,而且大厅的地上也有很多,护手处有明显的扭曲,在这里刚才发生过战斗吗。
忌伊小心的前进,看样子战斗已经结束了,但是因为没人所以不知道是谁赢了,不会这里被攻破了吧。抱着这种担心一步步向前,朝前走廊迈去。
透过窗户朝外面望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地面也没有里屋如此的痕迹。
忌伊猜测着各种情况,看了一阵决定回去。
新来的人,想起来自己也只是挺绘里提起过,因为时间太短还没见过他,不知道是怎样的人。
在回去的路上,忌伊看到前面有一间房门开着,没有完全关上,记得这里是没人的房间,不知道是谁没有把门关上。
走过去,准备把门关上,在右手触碰到把手发出一点声音的时候突然从里飞出一把刀,快速的气流如同利刃割破了忌伊的脸颊。
敌人?!
忌伊一惊,呆在原地,因为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让忌伊不知怎么办,如果真是能入侵到这里的敌人自己根本挡不住。
因为刚才那一击房门晃了晃然后变得更开了,忌伊转过头朝里看了一眼,只见一个浑身冒着淡淡的黑雾的人坐于白色的床单上。直到他抬起并转过头来才看见他的脸,以及那双漆黑的瞳孔。
“呵嗯!”忌伊一惊,失声惊叹,这是人?还是恶魔?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许久,他都没有声音,然后淡淡的听到一句。
“不要擅自把门打开。”
听到由也回话忌伊才松下一节,太好了,不是恶魔。
“那个,因为它没关上,所以才……”
由也看了一眼忌伊,没有回话,转回头希望她离开。
忌伊突然反应过来,他不会就是绘里说的新的成员,黑色的烟雾,看起来确实是他。那么说……!忌伊想起刚才那一击他滑到了自己的脸,而且血流出来了,这样的话。
“你,你的身体没事吗。”忌伊赶忙问道,走上前去。
由也有点反感,这个人怎么反而走进来了,而且说着些莫名奇妙的话。
忌伊又急匆匆跑回去看一下由也的黑器上有没有血迹,乍看之下好像又没有的样子。
看到这个女孩在看自己的黑器由也将插在地上的黑器解除掉。
忌伊一惊,没想到他竟然解除了,自己还在检查中。
“没有什么事的话就把房间的门关上。”
忌伊回过头来再一次看着坐在床上的由也,他好像没有出现那些症状,那应该也就是说没有沾到自己的血吧,可能只是被气流割破。忌伊摸了下自己脸上的伤痕,已经没有了,因为只是被气流划出的细微痕迹。
这个人好像不怎么欢迎我,不过也是,大家彼此之间都不会走的很近,成为黑器者的理由就足以说明。
忌伊默默拉上房门,最后看了一眼由也的一双漆黑瞳孔,她从没见过也没听过的异样黑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