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尸体,在此之上的黑色刀剑将之最后的温度也无情的拿走,然而这把剑的主人却犹豫了。
从废弃的大楼里向窗外望去,一片陈旧不堪的虚无躯壳,即使自己舍弃了人类的身份,外面的事物也没有丝毫改变,好比语言不通一样无法交流,即使撕心裂肺的呐喊,最终会被当成野兽的咆哮,避之千里,遭人唾弃。
迷茫,前面道路上的光芒似乎并不存在,最初前进的动力,结果只是空荡的一片吗,失去身体出卖灵魂,最终到底得到了什么……
第一缕阳光即将到来之际,细沙的声音是纸与笔的交响曲,清晨的温润声音夹带着昨日的思绪,这本已用完一半的厚本上记载着人类的罪恶,也记载着人类的对此的反思,对出路的思考,然而之前得到的结果,那是人类只能在破坏中创造,拯救,这是不存在的词语,最后,我们听到的声音,不是拯救的声音,是破灭与再创,这已腐朽到无法挽救的躯体,只能使之烂去,为此必须尽快除掉他让养分给那些新生的幼苗成长,在那里,一定有着希望。
冲破黑暗的第一缕阳光到来,透过窗户望去,那是在密密麻麻的高楼之间,无比明亮温暖的事物。
清晨的玫瑰,虽然只有眼前的这一小片,和老妇人家中的罂粟花海根本无法相比,但是人类的情绪仅仅是被一点事物牵动就会泛滥成河。
厚实的铁门开启,地面的光芒照进来,陈旧的空气,陈旧的环境,在这之中却有些曾一度救过忌伊的人存在。
虽说是地下室不过倒也干净整洁,除了一天只开三次门与通风和光照并不怎么好之外,这里与其他被狸关押的人比起来已经不知好多少倍。
在两个人的陪同下忌伊来到了老妇人所在的地方,旧式的铁栏栅,简单的一张硬床除此之外只剩冰冷的地面。
两个陪同而来的一个是绘里,还一个是狸的一个普通成员,他在进来之后过了一会随即出去了,最后只剩下绘里,忌伊和老妇人三人。
绘里很知趣的站到一边,尽量不打扰她们两人的时间。
“来了吗,”忌伊站到了栏栅前,“已经又一个月过去了吗。”
“婆婆,我来了。”忌伊小声应道。
“呵呵,”忌伊感觉老妇人被关到这里是自己的责任,一开始甚至自责,不过后来渐渐的也想通了,“这一个月过的还好吗。”
“嗯。”忌伊看着老妇人日渐消瘦的样子,虽然跟在这里长期见不到日照有关系,但也跟她自己身体的日渐老化有关,老妇人原本就已经是高龄了,每一个月会老化的很明显。
“现在,外面是怎么样的呢,应该还是和我进来时差不多吧。”
“嗯,jus也还在,各种组织也还在。”
“呵呵,又过去一年,外面还是老样子,时间过的真慢啊,停止了一样。”老妇人现在已经完全以一个局外人看待这些事物了,总之自己什么都没了,就连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不过好在还有一个会关心我的人在,也许在这一生中,和她相遇的这监牢里的一年才是最幸福的时光,只可惜是在人生最后阶段才理解了这些,“黑器,拜它所赐这个世界真正的模样全部展露出来了。”
世界的样子……就算没有黑器,也可以看到,这是现在这样让一切都爆发了变得更清晰易见。
“婆婆是怎么看黑器的呢?”
“……”老妇人思考了一番,上个月忌伊来的时候最后别别扭扭的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看来好像是这个问题,“怎么看。”
一段很长的沉默。
“为什么这么问,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想知道黑器者对于黑器的想法。”思考着由也和自己说过的东西,那个名为‘道具’之词,“之前我以为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但是……”
“是吗,”老妇人大概理解了他这么问的理由,“发现了不一样的人吗。”
忌伊的低头代表了肯定。
“一面性是很简单的,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大多数是两面性的,简单的东西无法长久存在,竞争与矛盾中才有可能性,人类更是如此。”见过那么多人物的老妇人以她的经验诉说着,即使是一般的道理也经她之口就很有说服力,“两面性是人最擅长的东西了,而这个世界也是靠这个运行的,如果说你之前只看到一面的话,现在你看到的某个人,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的另外一面。”
在气氛之中绘里感觉到了他们接下来想单独谈话于是走了出去,不过会在三分钟后回来,这是每一次的单独对话的时间限制。
“那婆婆是怎么看的呢,我一直都认为黑器只是武器。”
“武器吗,嗯,之前,黑器能让我想到的也只有武器,杀人的物品也好,复仇的工具也好,这也正是,黑器者被忌讳的原因。但是,现在没有黑器之后,却感觉稍微有点不一样,就算是作为武器,意义上却不一样,为了破坏而杀人,为了守护而杀人,两者的意义不一样。”
“虽然就结果来说,在做的事情是一样的,但是最终前进的方向,一定是不一样的,这种事情我也见过不少了,就像我那个笨弟弟一样,最终以被人陷害的罪名去世,而陷害他的人现在却依然活着,即使是以前的我也无法替他报仇,往往世界对待另一面的人都是极其残酷的。”老妇人低着头说道,然后抬起头看着忌伊,“你要走这条路吗。”
“残酷的不是世界,残酷的是我们。现在聚集在这里的人们,就是为了改变这个残酷的现状而战斗的,就算牺牲自己。”
老妇人看着忌伊的双眼,不知何时,她也变得如此坚定了,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却拥有着战士的眼神。
“呵,”老妇人一笑,“牺牲,牺牲的,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整天把这些词挂在嘴边就已经牺牲了。”
“照你喜欢的去做吧,但是要记住,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没有退路可走了。”
三分钟以及总的探望时间很快就过去,聊了一些之后忌伊被送回自己的房间。
“由也君,这边解决了吗。”龚幸拿着黑器站在由也所处的水泥房间门口。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又是精准的一刀,然而再抬头看看由也,他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自从从五区回来以后就一直怪怪的,发呆的时间变长,而且似乎动作也没有以前那么利索了,“由也君?”
“这边已经解决了,”由也回过头来,漆黑的瞳孔还是如此瘆人,“走吧。”
“由也君,在五区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两人在空旷的楼道里走的时候龚幸问道,“你不像是会在战场上发呆的人,是不是遇到麻烦事了。”
“管好你自己吧。”由也讨厌跟这个直觉敏锐又恶心的男人在一起。
“我的情况请你不用担心,无论何时我都会保持最好的状态,因为这是战争的前幕,一定要好好准备才行。但是你最近倒是越来越没有精神,让人不禁觉得你是不是已经拿不动剑了呢。”
“……”烦人,总感觉自己会被他看穿。
“那么,那么,来猜猜是什么让我们已经连灵魂都出卖的由也君拿不动剑吧,恶魔?还是神?”龚幸看着由也的反应,明明表情没有任何一点变化然而他却依然得到了答案,“是吗,神吗,嗯,神,能作为由也君的神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谁呢。”
“拿不动的话,要不要试试。”由也一把将剑刺入了龚幸的左胳膊。
“啊啦,恕我失言了,好像比以前更快了嘛。”由也将剑拔了出来,龚幸的伤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这个人也就恢复能力比较强,“那么,接下来,今天还有三个地方,快点解决回去吧,这种破旧的地方待久了对身体可不好。”
绘里此时拿着一堆资料走进优历的房间,将近期的东西拿给优历看。
“嗯,无名竟然还活着,真是超出预料了,竟然能从那样的损失中恢复过来,那个男人一定还活着。”优历翻看着绘里带来的资料。
“要不要和他们合作,这样的话就会轻松很多。”绘里建立道。
“这个问题在一年前应该就已经说过了,如果是那个男人在领导的话他们的方针也依旧不会变,就九区现在的情况来看可以肯定是那个男人了,当初就没有和他们合作现在也不行的吧。”
“这样吗,是我多嘴了。”
“不,虽然不可能合作,但是稍微注意一下他们,也许可以稍加利用,就目前占领了九区来看还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实力如何,如果是他们更俱优势的话就要认真考虑一下之后的事情。”突然优历看到了一点比较奇怪的地方,便向绘里询问,“这个用弓箭的男人,也是无名的人吗。”
“是。这是雾切在五区的时候亲眼看到的。”
外国名,虽说无名里面确实不全是本国人,不过外国人的话不禁让人想到那个黑器者国家。
“国家呢。”
“不清楚,不过不用担心,他肯定不是那个黑器者国家的。”
“是吗,”优历整理了下资料,“一切都按照定好的计划进行,还有忌伊就暂时休息一下,她的恢复能力,已经越来越差了,估计是长期抽血导致。”
“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