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清海曾经有过一段十分复杂的时期，那是在她的双亲逝去的时候，半夜的房间总是空荡，万千思绪涌入脑中让她无法入睡，这个时候她往往会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午夜的降临，在手机上搜索一切可以看到鬼魂，可以看到灵异事件的方法，然后在漫漫长夜一个人尝试着。
她的内心害怕却又万分期待，她不是什么灵异事件爱好者，在那个年纪也无法区分信仰与鬼神间的联系。
但每个夜晚她都会等待着，希望能够看到一丝鬼的踪影。
或许是想知道父母会去向哪里，单纯的找一丝慰籍。
她不知道如果那个时候看到了鬼的话她会怎样，说不定是会自杀吧，毕竟一个人是很难承受那种无助的。
但是她没有看到。
那是曾经。
但是现在，她正身处其中并在理解它的奥妙所在。
万事万物不过是宇宙中的一粒灰尘，个人的痛苦更是微不足道。
只要这么一想的话，这个世界还真是让人讨厌啊……
清海撑着脑袋叹了口气。
“怎么了？”屠佩秋将那些人形花朵的枝叶砍下来，为了给清海捣腾一件像样的衣服，看到清海突然叹气还以为她是想家了呢。
“不是……就是突然感叹了一下人类真是渺小呢，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真的有意义吗？”
“什么啊，你这不是很精神吗，还有时间发蠢的话不如帮帮我怎样？”
“人家明明是在很认真的苦恼好不好……”
“嘛，这种事情完全看是看你怎么想了，如果是和宇宙这么大体量的容器比较的话，地球的确只是细菌罢了，但如果缩小范围，对于爱你的那些人来说，你就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
“唔……”
虽然觉得这种回答完全是在偷换概念，但清海心里还是感到了一些安慰，谁知道屠佩秋一说起来就没停了。
“而且一个人的确是无力的，但人类是会无限繁衍的生物，智慧的水平也在不断的提高，按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脱离地球改造外太空预计只需要花费700年的时间，想要移民外星则大概再需要200年时间，啊啊啊啊～真是只要想一想就美好的将来啊～人类像细菌一样将宇宙寄生个遍，想想都觉得梦幻啊～”
呜哇……开始了，科学怪人般的发言。
清海记得屠佩秋死去的时候是73岁左右，但眼前的这个屠佩秋却只有30岁左右的样子，之前还曾怀疑过是不是骗子呢……
偷偷怀疑你还真是对不起啊……
“好了！这下就大功告成了！”
屠佩秋把那件“衣服”丢给清海，刚接过手时清海就吓了一大跳，那件藤蔓衣服上竟然有一个大大的人脸，看起来像是把呐喊中的那个人头挖出来了一样。
“怎么样！是不是很rock！”
“rock你个头啊！这么恶趣味的衣服！”
“啧……都死了要求还真是高啊。”
“是你标准太高了好不好！”
“我也没办法啊～毕竟这些人形的花朵只有吃饱后才不会攻击人，所以只能找那些在花朵上有人脸的来制作啊～”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
不过的确，清海就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她们明明躲在花朵中却没有被袭击，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你要实在不喜欢的话要不就抠下来吧？”
抠下来……？
清海看了看那张不停呐喊的脸仿佛都能听到她呼喊的声音。
“算了……就这样吧。”
屠佩秋扒开叶子往外看了看，已经没有小鬼出没了，她接着用石子在叶子上刻了一道痕迹，那片叶子上早就歪歪扭扭的刻满了字，天知道她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
“好了，我也该带你去看看外面了，毕竟有些事情你还是要知道的，不然的话莫名其妙就灰飞烟灭了呢～”
不要笑着说这么恐怖的事好吗？
清海跟着屠佩秋的步伐，在人形之花中穿梭，渐渐的，她听到了河流的声音。
“这是……”
扒开人形之花好似手臂般的叶子，她看到了一条漆黑的河流，如同石油一般的静静流淌着。
那是完全的漆黑，光线也被它吞噬的一干二净，如果不是它在流动着，根本不会有人将它联想到河流。
“那些小鬼将它称作冥河，在它上分飞过就连小鬼也会沉入其中，灵魂只要接触到了瞬间就会化为乌有，没有任何东西能在它上面浮起。”
屠佩秋的眼里突然升起了一丝向往，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
“传说，在河的那头便是彼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