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状况实在是有些让我不知所措了。虚空生物大部分都没有智慧，并非是因为它们本身就没有智慧。而是虚空实际上在吞噬着它们的理智。
崩溃的荒原理应只存在疯掉的野兽。
这大概是虚空这个无名的意志最想说的话。
盖拉蒂从阿尔的掌心飘了下来。她轻轻按住我的肩膀，我这才发现我的身体一直在不住地颤抖。
这算什么？
淡紫色的结晶爬上了莉莉丝那可爱的面庞，透过冰牢，我能看到她那疯狂的表情。
该说愤怒吗？或者是悲伤？后悔自己没能早点来吗？
“她应该是在和那个恶魔作战的时候过度借用了虚空化的力量吧。”
阿尔打破了沉默。
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
“要不是你挡了我一下我可能能更早地来到这里啊！”我转过身冲阿尔咆哮道。
“没用的，你就算全力飞过来，也没有我走路的三分之一快。”阿尔的声音厚重而沉稳。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是我接受不了这种事实。
我们明明还没有一起在重建的冰之城里逛街，明明还没有一起带着那些孩子们玩耍，明明也还没有看够这个世界。
不对啊！这样的，不对啊！
“阿尔，按住她！”小沫雅突然冲阿尔叫道。“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阿尔没有迟疑地伸出手向我按了过来。我不知道小沫雅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我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半句了。
“你在开玩笑吗？”盖拉蒂伸出手，一道强而有力的网状魔力屏障拦住了阿尔。
我几乎感觉不到魔力的流失，不，应该说我的魔力上限在增强。
感受到我的魔力攀升的莉莉丝慌乱地凭借本能撞击着冰牢，但那根本不是她能打开的东西。
看起来，有人没有打算给我发作的机会。
炽焰的圣剑剑柄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我在那一瞬间就昏了过去。
…………………………
在度醒来的时候，我们四个都在阿尔的掌心里，也不知道阿尔到底在往什么方向走。莉莉丝没有被冰牢困住，她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她一样，身上没有一片虚空结晶。小沫雅靠着盖拉蒂睡着了，而盖拉蒂则是躺在不知道阿尔怎么弄出来的褥子上。
刚刚我亲眼所见的莉莉丝虚空化仿佛就是梦境一般。
“你治好了莉莉丝？”我抬头向正在移动中的山峦发送念话。
“没有，怎么可能！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战争系的泰坦，不擅长救人的。当然了，换了创造系的泰坦估计掉下来的砸到你的时候就要被你变成冰块了。”阿尔回话道。
我相当地失望。大概是小沫雅把我打昏之后用魔力汲取的术式吸净了莉莉丝身上的魔力吧。但这种方法毫无意义，只要她醒过来，她就又会变成嗜血的怪物。
“别着急，我这次来拜访的人是有抑制虚空化的能力的，在这虚空里她也算是老前辈了啊。”阿尔这次用的是龙语。
果然还是龙语听着舒服，比什么【上位者的特权】带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那她应该是虚空的那些传说生物了？”
“好吧，按照凡人的计量，我们都算是传说级生物吧。而她可不是普通的虚空生物，我觉得她近似于虚空的主宰。”
我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小沫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她可爱的声音立刻传入了我的耳朵。
“叶子，醒了吗？”
“对不起，小沫雅，我当时不应该……”
“哦，那种事啊，那种事怎么样都好，幸好你没事。”
我注意到了小沫雅皮肤上星星零零的淡淡斑点，我就知道之前她阻止我暴走的时候完全被虚空风暴袭击到了。
如果没有阿尔的保护的话，小沫雅很可能会死在那个时候。
我真是差劲透了。
“没有那种事唷。”像是看破了我的心思一样，小沫雅伸出手指冲我摇着。
不过，我注意到了她指尖上也有一点泛灰。
应该是阿尔的功劳她才没被虚空吞噬吧。毕竟那个时候盖拉蒂并不理解她要做什么啊。
淡紫色的光慢慢地爬上我的左手，那枚镶嵌在我手背上的宝石正展现着它璀璨的光华，似乎是在诱惑着我把手伸进去，去拿到它深藏着的东西。
“小龙，你还真是让我吃了一惊，你身上可能有超越太古龙种的潜力。”
阿尔的声音传了下来，像惊雷一般，下了我一大跳。
“不过你所能做的大概比古龙们要局限一些，你可能只会破坏吧。所以你才用那个石头……”
“我不知道。”我生硬地回答道。“我不知道它到底为什么会作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出现，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把我吞噬。我只是希望在那之前我能更好地看看这个世界罢了。”
我跪坐到小沫雅身边。要说变成女孩子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孤独感是不可能的，但是，还好我有小沫雅能一直陪着我。
和安杰莉卡不同，她是真正在关心我的。
对于安杰莉卡来说，我扮演的角色应该更像是保镖。
那么，盖拉蒂和莉莉丝又怎么样呢？
她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除了她们，应该算是一无所有吧。
“莉莉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位虚空里的家伙会乐意帮你的，只要你能拿出让她感兴趣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