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皎洁的明月升上墨蓝的苍穹、将月光倾洒而下,为大地渡上一片静谧的银霜之海。
繁绣楼偏楼一层中有一间浴室、或许说是浴场更为合适,更甚于前楼酒场的大小、其中有占了浴场三成中两成的浴池,浴场呈方形,其三面有木樯围着、留有一面仅用白色帷幕遮掩住。
无木樯的那一面外边便是一处打理精细的庭院、其中有一个同浴场中浴池一般大的湖,湖中水清澈透明、似无水一般,湖接有两条溪流,一条溪流从偏山而来、引水入湖,另一条溪流往偏山而去、放水回山,两条溪流与湖相接处都设有水闸、用以调节水流,而不论是入湖的水还是出湖的水、只要流经水闸便会被净化。看样子这湖也可作沐浴之处,只是在天气寒凉之时也没有谁会想在这凌冽湖水中沐浴吧。
酉时已过、戌时已到,即是黄昏与日入相接之时,浴场中的浴池已放入了温热的清水,今日在繁绣楼干活的女子们在浴场中沐浴。
浴池边上整齐叠放着一张张的浴巾,浴池中摆放着一块块打磨过的青石,女子们有的趴在浴池中光滑的石台上或坐在大块的圆滑青石上、有的在水中嬉戏、还有的正两两三三地裹着浴巾坐在浴池边上谈天说地……
暖水蒸起袅袅白雾,水雾缭绕之间、女子们一丝不挂的曼妙身姿若隐若现,莺声燕语、脆若银铃的谈笑声伴着滴答水声从水雾中悄然飘出……
如此香艳的光景、如此撩人心弦的情境,此地当真是男性梦寐以求之地呐!却又是男性之禁地,这是当然的……
在华夏,不论是杀伤凡人、至人、亦或是其他种属都是要受罚的,只是轻重有所不同,不过前提是被杀伤者是无辜的。若然有男性偷窥女性沐浴,那男性就算被动用私刑、官府一般也不会去管。
曾试过,有一名男子趁繁绣楼女子们沐浴之时前来偷窥、结果被发现了,要知道繁绣楼女子们几乎个个性情刚烈、有的还在刀尖上讨过生活,所以那男子后来被折磨地不成样子、最后被随便打了个包给丢到冬秋镇镇衙了……
据那名男子的熟识者称,男子的身体是痊愈了、但自那之后他便再没靠近过女性、甚至是雌性动物!无法想象他是经历过何等痛苦折磨才会留下如此阴影!
继男子之后、又陆续有男性试图潜入繁绣楼偏楼一睹美女沐浴时的浴场风光,却是个个都步上了男子的后尘、被发现后惨遭大刑伺候……
对于赶来偷窥的男性,繁绣楼女子从不会网开一面,下场最好的也是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好的只是没有被折磨身心……
所以冬秋镇居民都说:“凡是胆敢踏足繁绣楼浴场的男性都没有好下场!”
久而久之繁绣楼偏楼浴场就成了男性们无比向往又谈之色变的地方了,那些有色心没贼胆的男子对此是万分的不甘、却也仅此而已,毕竟他们认为没那个男性不是这样,既然自己得不到的好处也没有他者得到、那就自然没有羡慕和嫉妒这类极负面又会为自己产生负担的情绪了……
因此、对于繁绣楼的浴场风光,那些男性心里也不是非那么介怀的,反正也没有能一睹那风光的男性,就当它是一个无法触及之地便是、又何须介怀?
那些男性没有将“不能观赏繁绣楼浴场风光”这件事死死吊在心头去嫉恨、只是心中稍有不甘……毕竟他们不知真相……
浴场旁边有一个更衣间,此刻黎嫣、华萍和欣榕三者正于其中宽衣解带。
这在繁绣楼中是十分罕见的,常于偏楼浴场沐浴的黎嫣暂且不论,一般都待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的华萍和长年累月处于睡眠中的欣榕可是鲜少出现在这的,而这回二者竟同时出现、能不算罕见么?
黎嫣、华萍和欣榕,三者褪去身上的衣装、露出宛如精雕美玉一般的艳丽酮体,若是有男性在场定会看着这香艳光景而气血上涌吧……
还真有男性在场!那便是阿悌!仔细想想,他被繁绣楼女子们视若珍宝、却未被那个女子视为粗鄙的男性,加上女子们恨不得与他黏在一块的宠溺程度……他出现于这换衣间之中还是蛮合情理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三朵“无掩娇花”、阿悌仅是脸颊泛红,却没有像预料中的男性一般气血上涌、被情欲冲得头昏脑涨,因为不论如何、从小到大一直与姐姐们共同沐浴的阿悌已然习惯看到姐姐们的赤身裸体了。
反倒是黎嫣三者在褪尽衣装后虎视眈眈地盯着阿悌,盯得阿悌冷汗直流、浑身打颤,他缩起身子、环抱住自己、怯生生地说道:“我、我自己宽衣便可,不劳姐、姐姐们费心……”
然儿阿悌的话语没能让黎嫣三者打消心中的念头,她们露出妖艳妩媚的笑靥、扭动着婀娜的身姿袅袅娜娜地向阿悌走去。
“阿悌呀……沐浴前连宽衣都不为弟弟‘搭把手’的姐姐算哪门子的好姐姐呢?”
“我和黎嫣、欣榕三者一块帮你脱衣服,你自己完全都不用动,不好么?”
“阿悌,束手就擒吧!”
“等……啊呀!”
随着黎嫣三者以诱惑语调说出的话语以及阿悌的惊叫,阿悌始终是没能逃过黎嫣三者的魔爪、被她们像是娃娃一般地剥光了衣服。
黎嫣三者皆露出美艳的酮体围成一圈,而在被围在其中的,便是同样一丝不挂、蜷着身子、用手堪堪遮掩住私密处、一副惨遭欺凌模样的阿悌。
阿悌脸上泛起赤潮、委屈满满地看着将他弄成这副模样的三个罪魁祸首,他的眼角还挂着晶莹泪珠、似乎下一瞬便会嚎啕大哭。
在别的一些时候,黎嫣三者见着阿悌这模样是觉着心疼并会迅速上前搂着他、安慰他的,可此刻黎嫣三者看见阿悌这模样仅觉得他很可爱、甚至还玩心大起地想要去欺负欺负他……
繁绣楼女子们是看不得阿悌受委屈、但那是在他受到恶意委屈情况下,若是在阿悌与繁绣楼女子们玩闹时受到了“委屈”、那繁绣楼女子们不只不会看不过眼兴许还会在一定程度上顺着“委屈”去欺负他……好在黎嫣三者这会足够克制、没有接着去欺负阿悌,不然他非得哭出来不可。
“好了、阿悌,姐姐跟你道歉……去沐浴吧。”黎嫣蹲在阿悌身前安抚他,接着便牵起他的手、领着他向浴场走去。
华萍和欣榕则是跟在一旁,顺带还在争抢着牵阿悌另一只手的机会……她们只是在唇枪舌战、而没有动武,毕竟华萍和欣榕论纯粹的肉身实力根本就不算强大、要是她们打起来定会伤筋动骨,所以她们比起像福祉和福皊那般说打就打、更宁愿先尝试用言语来解决问题。
最终欣榕赢得了牵阿悌手的机会,想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在欣榕下一次睡眠之前、她能与阿悌相处的时间相当有限,了解这点的华萍也只能忍痛放弃了这个机会。
“阿悌,你没带着你的吊坠么?”欣榕喜笑颜开地牵着阿悌的手,她注意到阿悌的脖子什么都没戴便问道。
“嗯,我放在房里了,想着在酒场干活时蛮杂乱的,怕丢了。”
“阿悌,”黎嫣转过头来看向阿悌,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好歹是你爹娘留给你的,要好好戴着呀。”
“我知道这是爹娘留给我的,故此我才将它好好的安置在卧房里呀。”
“嗨……也罢,你也算有理。”黎嫣叹了口气便不再追究。
阿悌他们聊着天、走到了浴场之中。
浴场中无樯那面的白色帷幕被高高卷起,银霜一般的月光零零落落地撒入浴场、却被浴场中更为明亮的晶石灯灯光掩盖。
浴场透过无樯那面与室外想通,浴池中蒸出腾腾热气、室外渗入徐徐凉气,凉热中和、使得浴场中温暖而不闷热,想必在此沐浴定是十分舒适吧。
然而阿悌步入浴场后便觉得芒刺在背,他面对可不只有那宽阔的浴场,还有他的那些一丝不挂、身姿曼妙的姐姐们,以及他姐姐们对他投来的、如狼似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