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传到元初界的一种交通工具、如巨蟒一般长且快速,从异世传来的说法、那交通工具普遍被叫做“火车”,可实际上它有正规的名字——列车。
不论那交通工具用什么来驱动、只根据它的形态来决定它的名称,那便是叫“列车”。
有“车”即有“站”,总得有驿站一类的专门地方来让列车停靠,冬秋镇郊外的山沟里便有一个列车站。
常有抱怨、为何这列车站不建在冬秋镇内?不是不想建、而是不能建,冬秋镇四面环山、能找着的离冬秋镇最近且能建立列车站让列车方便进出及停靠的也就这个山沟了。
这列车站没名字,只有规模足够大或有重要影响的列车站才有名字,像这个只有一个站台、一次只能停一辆列车、那列车还不能太长的小列车站又怎会有名字?就连冬秋镇的镇民们也没那个闲心要去给这个列车站起名字、他们就管它叫“小车站”。
在冬秋镇镇衙院子里、强盗头子还哀叹着“不惧与神者为敌,就怕与蠢者为伍”的时候,山沟里的小车站是一如既往的寂寥,站台上供候车者坐的一张张长椅上、寥寥几者屈指可数,他们是冬秋镇镇民或是不知为何走到这来的旅者,他们脸上皆是木讷的神情、毕竟这列车站虽小可待在里边总是能感到空荡荡的,无聊又烦闷。
随着三道身影进入小车站,那些候车者的神情便是变得稍惊讶了,他们皆是张圆了嘴巴、瞪着眼看向那三道身影。
那三道身影自然是阿悌、牡丹与玫瑰了,牡丹与玫瑰一左一右地牵着阿悌的手,她们时而低头宠溺地看向中间的阿悌、阿悌也时而抬头欢笑着看向两旁的她们。
一众候车者看着都有些傻眼了,这俨然像是一副一家三口齐出门游玩的温馨光景,可这角色分配却是有些古怪,中间那孩子先不论、两旁似乎是“父母”的可都是女子啊!
第一眼看着惊讶、随后候车者们便释然了,不是“父母”、她们也可以是两个疼爱弟弟的姐姐带着弟弟出游啊。
释然归释然,候车者们还是盯着阿悌他们看的,毕竟三者可是蛮养眼的,两旁的牡丹与玫瑰自然是美艳无比、中间的阿悌也是小巧可爱有着一股孩童的纯真之气,候车者中有那么一两个较为成熟的女性是根本无法将目光从阿悌身上移开了,天端大陆各国往来密切、每个国家中都有不少异国来客,所以候车者看玫瑰也只是惊艳于她的美貌、并不太理会她是个什么国籍,牡丹与玫瑰也是受了方才强盗们的启发、都披上了披肩,多少也让她们的衣着保守些许了……
站台上空着的长椅有不少,牡丹捡了个前排的位子便牵着阿悌和玫瑰坐了上去,其他候车者一直盯着看、她们也毫不在乎,只是恬静而宠溺地陪阿悌谈笑,阿悌则张大了水灵明亮的双眼、好奇地这看看那看看,同时也和牡丹与玫瑰聊聊天。
阿悌想起了以前华萍跟他说过的关于火车的事,他问牡丹与玫瑰坐火车不是应该买票么?
牡丹笑了笑、轻轻指向站台边上一个破败且积满灰尘与蛛网的木头小亭子,说道:“那个就是原来卖票的地方了,可是这里往来者稀少、一日下来能不能卖出一张票都难说,后来**幸不在这车站里卖票了,在这里上车便直接在车上卖票就是了,毕竟只是一个小得可怜的列车站、就算是设有卖票亭也没有谁肯在这地方待上个一整日来卖票吧……”
阿悌好奇地问一句、牡丹与玫瑰便满怀宠溺地答一句,她们三者有来有回的问答与夹杂在其中欢声笑语像是浓墨滴在洁白的宣纸上一般渲染盖过了站台上的沉闷气氛。
许久后、一道仿若游蛇般的巨大影子从远方向小车站飞疾而来,其速度之快、连两旁的树木都因为其经过时刮起的强风给吹得几乎要倒向一边。
列车来了,牡丹与玫瑰仍是从容地看着阿悌,候车者们则是松了一口气、这列车总算来了,最欢喜的便是阿悌、他双眼放光地看着从远处而来的列车并跳了起来似乎迫不及待要坐上去。
若不是牡丹与玫瑰牵着阿悌的手、阿悌估计会直接冲过去,这可不是什么稳妥的举动、对于阿悌这样的凡人而言……
列车上操纵列车的是一名看上去有五六十岁的男性、若是他修为高一些的话那估计是要再年长一点,操纵、驾驶列车的便叫做“车长”,就是列车的长官嘛!这位车长操纵列车在山中的轨道上疾驰着,他知道前边不远处便是一个列车站了、一个小且寂寥还连票都没得卖的小车站。
车长皱了皱眉,他常常走这条路线,这会是他最头疼的时候了……
站台上一众候车者看见列车来了、的确是松了口气,可他们还有一口气没松,他们不知道那辆列车究竟会不会在小车站停靠。
今日的小车站中、候车者算是蛮多的了,平时的候车者更是稀少如同干枯已久的树下的枯叶一般,要是列车在赶时间是根本不会在这小车站停靠的,在每辆列车的时刻表上、小车站也根本不存在,而且大部分车长都不屑于在这样的小车站停靠。
此次来的这个车长不是不屑于停靠的那一类,可他总会纠结究竟停靠不停靠,虽说每次纠结的时间都不长吧,但总归是纠结、思绪纠缠挺难受的,这车长最讨厌这种感觉了。
稍微想了想、那位车长最终还是决定不停靠在小车站了,反正今日又不只有自己这一辆列车要经过小车站,自己不停靠上头也不会怪罪……
列车逐渐靠近小车站、却全然没有减速的意思,一众候车者已是心如死灰了、看样子那列车是不会停了……算了,反正都等这么久了、再多等一会又如何?
好几个已经站起来的候车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又坐下去了,阿悌仍是双眼放光看着从远处而来的列车。
“小娃娃,悠着点吧、那车不会停的。”后边有一名看着有三十多岁的女性对阿悌说道,她是明白眼前这孩子是头一回来坐列车、正高兴着呢,可这孩子得失望了、毕竟那列车根本不停啊。
阿悌听了神情一滞、随后又笑着对那名女性说道:“不打紧,我就想好好看看那列车长什么模样……”
说是这么说,阿悌眼中难免会流露出些许的失望,他回过头去看着列车过来的方向,列车是一节节的、每一节都比繁绣楼中那些房间的一半还大上一些,每一节连接在一起飞速前行、不断靠近,阿悌脸上又浮起笑容、就算这一回坐不到列车也还有机会,不论如何他今日是肯定要坐上一回那个看着就好玩的东西了。
列车长看见了站台,他眼力不错、清楚看到了站台上有几个候车者,可他没打算停下列车,既然他打定主意不停了、那便不停!
列车长压了压帽檐、遮住眼睛似乎不想看见站台上一众颓废的候车者,然而列车长还没完全将帽檐压下、他便看见站台上有一个与其他候车者全然不同的,一个孩子、其他候车者都坐在而只有他一个站着。
列车长能看见那孩子脸上挂着期盼的神情、双眼中更是有着难以掩盖的热情向往,列车长看着不免有些出神了,不只是为那孩子的可爱容貌、也是因为他十分清楚一个孩子做出这副模样意味着什么。
心中满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对了解某物的无限向往以及愿望即将实现的迫不及待……小孩子天性好动、好奇,这很正常,列车长想站台上那个孩子估计是很少有机会出来、这坐列车估计也是头一回,所以那孩子才如此希冀、翘首以盼能坐上一回列车……
列车长嘴角不禁勾起了笑容、他想起了自己外孙小时候,那会那个小子仅是听说自己答应带他出街玩便是高兴地不能入眠,谁知后来自己忽然有事务缠身便爽约了、着实让外孙失望透了,一直没机会补足这个遗憾,如今外孙已然长大了、已不在乎什么出不出街玩了,毕竟早已对那些没了兴致……
想到这、列车站再仔细看了看站台上的孩子,果然在他的神色中读出了些许失望,不用说肯定是因为没法坐上这列车了,而那孩子却是一点也不闹腾显得十分乖巧、还摆出一副“仅是看看便够了”的模样。
列车长顿时觉得心里一紧,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便将那停下列车的把手给拉了下去,他双眼圆睁、里边全是绝决,管它什么麻不麻烦!怎能让这么乖巧的一个孩子失望呢!
列车车轮蓦然停转、在轨道上磨出一片火花,伴随着的还有极尖锐的摩擦声,站台上一众候车者、除了牡丹与玫瑰外都立刻捂住了耳朵,同时他们也觉得奇怪,这列车本没有要停的样子、怎么又急着停了?
仅是觉得奇怪、这不用再等下一辆车对于一众候车者而言可是求之不得,他们面露喜色、一个个都拾起行礼往列车处走去。
阿悌更是欢心不已,一开始知道要坐列车他可是十分期待的,之后又说坐不了这辆列车便有些失望了,都打定注意要坐下一辆列车了、可这列车又忽然停下了,如此起伏的感觉可真是阿悌从未体验过的、他告诉自己“选择出来是对的”!
“嘿!这还真是、眼看都要走了却又停了,哈、小娃娃你可真是好运气啊……”阿悌身后的那名女性笑道,并同时动身走向列车。
阿悌也是没等牡丹与玫瑰站起来便想要冲向列车了,但他哪里拉得动牡丹与玫瑰,最后还是等牡丹与玫瑰悠然地站起身后、三者才走向列车。
列车停靠在小车站后,仅是在第四节打开了一道门、以供候车者们进入,两名身着青灰色衣服的青年站在门的两侧收取候车者们的买票钱,其中一个青年揉着脑袋、似乎方才列车的忽然停止让他磕碰到了。
两名青年看上去很是不耐烦,等他们以为最后的候车者已经上车并打算关上门时、阿悌三者才堪堪到达。
其中一名青年看了看牡丹与玫瑰,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要坐车还这么悠闲,当真以为我们在这里停是天经地义的么?”
“得了得了,别不耐烦了,两、额、三位也赶紧上车吧……当然不要把车上当作自己的‘闺房’一般随意便没问题了……”另一名青年调侃道,显然他是以为牡丹与玫瑰是什么放荡的娼妇了,他有些嗤之以鼻、因为他认为牡丹与玫瑰这样的娼妇还学那些贵妇穿披肩并带着一个作宠的“小白脸”是十分不要脸的。
两名青年都对牡丹与玫瑰没什么好态度,可他们的眼神却是不断向牡丹与玫瑰飘去,嘴上恶语相向、心里却是难以不对牡丹与玫瑰产生情愫与情欲,阿悌看见了两名青年的细微动作、不由地嘟起了嘴,他就讨厌他者侮辱他的姐姐们、不用说这两名青年还对他的姐姐有非分之想了。
一名青年发觉的阿悌不满的视线,他便目鹿凶光恶瞪了阿悌一眼,阿悌浑身一颤、低下头去不敢与那青年对视,阿悌拉了拉牡丹与玫瑰的手、似乎在催促她们赶紧上列车。
“呵!一个小白脸还蹬鼻子上脸,真以为我们当真是来伺候她们的!”一名青年见阿悌三者“灰溜溜”的上了列车便不屑道。
“嗨,你我也有点肚量、怎么说你也是有些本事的,何苦跟几个凡人过不去……”另一名青年说道。
两名青年都是【尊王境】,在他们的感知中隐藏修为的牡丹与玫瑰与阿悌这样的凡人无异,他们也算是没什么见识的、不然又怎会被安排到一辆列车上最为垫底的职位……
终于确定站台上没有候车者了,两名青年走入列车关上列车的门,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其中不乏对阿悌三者的嘲讽与轻蔑,虽然他们表面上对牡丹与玫瑰嗤之以鼻、可实际上还是对阿悌能与两名如此美女同行而感到嫉妒的。
他们是在列车上、周围都是乘客,然而他们却没有压低音量、一个劲地谩骂着阿悌三者,全然不理会周围的乘客会不会听见他们对阿悌三者的诋毁与侮辱,更不在乎自己身为列车工作者该有的礼仪与矜持。
两名青年是越说越起劲、走路的步伐也愈发急促起来,然而其中一个青年却是走着走着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那青年是忽然感觉自己的腿迈不开了,他狼狈的稳住身子、看了看自己的腿,发现腿本身没什么事、方才腿迈不开是因为自己的裤子滑到膝盖下边去绊住了腿……
开始那么青年还愣愣地似乎不以为然、可随后反应过来便是一声惊呼,自己的裤子掉了!
那青年一时激动,裤子又滑落到了他的足跟处、已是完全从他腿上滑下来了,那暴露在外的褐黄色打底小裤衩再配合以堆在足跟处的裤子以及青年的惊讶神色、让那青年的形象顿时可笑起来,周遭的乘客们都是“很合时宜”地笑出了声。
那青年脸上红成了猴子屁股,他快手提起裤子便响起逃去,另一名青年也是脸上挂不住、尴尬地跟着去了,同时他还不自觉地用手抓住了自己裤腰带、似乎怕自己的裤子也像同伴那样滑下去。
到了列车上一节与一节中的间隙处,掉裤子青年脸上充斥未褪,另一名青年走过来对他厉声道:“你怎么回事!这么大一个了还会掉裤子!”
掉裤子青年哀怨地看向自己的同伴,方才他恶瞪阿悌时的威严已然烟消云散,他看着自己的同伴、怯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自己就掉下来了……”
“怎么会!你裤腰带打紧了么?”另一名青年声音愈发尖锐,似乎很不满同伴的回答。
“打紧了打紧了!我之前检查过的!可它还是掉了……”掉裤子青年急忙说道,他还捧起自己的裤腰带想以此证明。
另一名青年一开始很生气、他想哪会有裤腰带打紧了裤子还掉下来的道理,而等他看到同伴的裤腰带后便懵了,他同伴的裤腰带是打紧了、可却断了。
掉裤子青年也懵了、这会他才发觉自己的裤腰带断了,而且是在自己正面的位置,看断口不是撕裂的、而是被利器割断的。
两名青年面面相觑,全然不知怎么回事,他们都可以肯定之前这裤腰带还好好的、起码他们方才在列车门边收取上车者的买票钱时这裤腰带是好好的,究竟是什么时候、这裤腰带不声不响地用利器割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