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住果然很无聊啊，老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浴室里的灯亮着，水声听起来的确够清澈，这大概是居住在大城市里的好处了吧，即使半夜也不会停水，相比一些小城市的确是方便很多。
真是，好无聊啊。杨羽淡淡地叹了口气。
然后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梗，北方人说南方人脏，说他们根本不搓澡。南方人说北方人脏，说他们居然搓澡。
有点好笑。
这个问题对于杨羽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不用住校，每天洗澡近一个小时是家常便饭，根本不用搓澡什么的好吧。这个也算是轻微洁癖的好处了吧？
照理说这时候不该碰上什么灵异的事情了吗，比如说什么灯一黑啊空间被封锁然后见识一个新世界之后有等级制度什么的，最后让贞子怀个孕什么的...等等，剧情展开不对。
总之应该有什么新世界大门之类的吧？
...新世界...的...
大门？
灯苟延残喘似的跳动了两下...然后灭了。
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耳边传来的只有换气扇呼呼的风声，有点吓人啊喂...不会想什么来什么吧？
“卧槽啊！喂喂喂...别搞真的。”杨羽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着，终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找到了浴霸灯...两根手指迅速按下两个紧邻的浴霸键。
光，有点刺眼，有点暖。
...
我还光着身子呢。
所以说那个半人形的黑影是什么鬼啊卧槽卧槽卧槽。
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吗卧槽要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吗我可以修仙了吗能长生不老吗我是不是可以用魔法了能不能变身骑士啊有没有公主给我加冕啊是不是我是那个天选之人啊打败魔王一定轻而易举的对吧还有修补仙界这种事也应该是我做吧对吧...
一瞬间杨羽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也真的是拜托了他那发达的神经细胞。没错，的确很发达。
...
已经三秒了啊...
...
喂...十秒了...
...
你怎么不动一下啊，帮我打开新世界的神秘人？
...
一分钟了啊我说...
我不敢动，就在看到那个黑影的瞬间，脑海中主观意识是闪过了无数离谱的念头，但是我的潜意识，或者说，我的神经，清晰地告知我，危险。
很危险。
...
还是没动么。
杨羽向来是个谨慎的人，即便如此，未曾踏出一步，而是在脑海中迅速寻找对策，毕竟装死这种办法只对熊有用，还得是无脑的熊。
他是相信世间有一些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现象的，凭借着超人的敏锐感知力，以及资料上的一鳞半爪，这很容易推断得知。
而且...自己也并非没有接触过，不过...
他将这些想法驱除了脑海。
如果真的是资料上那些的话...自己根本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至少在自己已知的知识里没有，饶是他可能的确在思维能力上比普通人更上一筹。
或许不只一筹也说不定。
...
该怎么办？
不知道...
但是他依然很冷静，一个人面对死亡的时候，即使是可能死亡的时候，很难保持冷静，但很显然杨羽并不属于此行列...
或许，是因为面对多了也说不定，他对于死亡的态度，很冷漠。
但是他不想死，这是一定的，混吃等死也比死要好。
他向前走了一步。
只能试着交流了。他想着，继续踏前一步。
没有动。
依然没有动。
“呼。”他微微喘了一口气，一连迈出两步。
浴室不是很大，已经到了黑影身前了。
模糊。
就是模糊。
是近视的那种感觉，杨羽有一些轻微的近视，大约二百度，在远处看物体的感觉。
很近，但很模糊。
看不清...不清楚那是什么。
“没办法，碰一下吧。”
他喃喃自语，他已经确定这个黑影不会对他的话语做出反应了。
伸出手指，在上面点了一下。
很单纯的触感，像是...浓重的空气一样。
空气浓到一定程度也是会有触感的，只不过很难碰到，就算遇到也会被强大的气压压碎。至少杨羽没有接触过，但直觉告诉他，就是浓重的空气，没有错，只能用这个名词来形容。
滞塞。
轻流体不应该有的感觉。
然后，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如炸雷般响起，明明是很轻的声音，但是在此刻的杨羽听来，如同，地狱之音。
“承托我，给你力量。”
霎时杨羽的眼神变得无比冷漠，连退三步，然后他清楚这个黑影是有自主意识的，甚至于之前他的谨慎在对方眼中看来，也不过是笑话而已。
“理由。”
“力量，这个理由还不足够么。”
杨羽心中有了一丝庆幸，自己没有危险，至少现在没有。对方和自己谈判，那么便是因为对方没有把握，或者说自己身上有值得对方商量的余地，缓兵之计，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根本没有必要，如果对方有足够的把握，完全可以连一句话都不说，杨羽根本反应不过来。
“当然不够，你以为你是谁？还是你觉得...力量对我很有诱惑力？”
“...”对方霎时沉默，更让杨羽坚定了心中所想。既然可以谈判，那么便有了回旋的余地。但他仍然没有选择逃跑，因为他吃不准对方会不会有其余的手段，杨羽会计算利与弊，他争取选择优解。
“而且，我怎么保证...只是交易？我同意那么主动权就在你的手里，我的信息有限，这件事，不可能，至少现在不可能。”杨羽继续道。
“主仆契约。”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你很会说话，但是，很遗憾，无效，我需要你的身份。”
“...”
沉重的低音缓缓蔓延开来。“凯尔·皮埃尔沃格·弥赛罗。龙族，世界上...最后一头龙。”
“太长，叫K就很好。现在问题来了，你是龙族，可显然龙族的力量不止于此，那么...我猜，你受伤了？需要一个容器作为载体恢复伤势，躲避仇人？然后...趁机夺舍？当然你可能看不上我的躯壳，但是想必我大概没办法幸存吧。”杨羽微笑道，嘴里说的却是他所推断出的最为可能的事实。
“...”对方大概是有些吃惊，一来吃惊杨羽并不因为他是龙族这件事惊讶，二来吃惊虽然细节错误，但事实差不多接近。
“你怎么猜到的？”
“玄幻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杨羽继续他的微笑，让人觉得有些深不可测。
“而且我还猜，你找上我，是因为...我特殊。”
“虽然不知道你们那边怎么称呼，但我姑且称之为精神力，是的，我的精神力很丰富吧，对于你来说这并不难探测到，而我之前的确不知道龙族，但不难想象我的身体对于你们这种生物会很诱人，尤其是一个濒死的龙族。”
“我不想说太多，但是...这件事我很早就知道，因为在我已经开始记事的时候，我独自一个人去医院给自己做了检查，医生告诉我说你很特殊，并且一定不要和别人说。他是个好人。”
“正常人的神经细胞在分化以后便会定型，而我的特殊，因为它会继续分裂，所有的神经细胞都会继续分裂，这意味着我有着超人一等的智商...以及...随时要面对死亡的心态。”
“间歇性头痛，托它的福我能保持清醒，并且意识到了自己的特殊。”
“我并不奇怪。”
“虽然不知道这黑影是什么，不过你的精神肯定在其中吧，而且看起来你没办法动，那，来试试我的办法吧。”
他咬破食指，用鲜血在胸前画了一个符号。
然后在对方的头上画了一个不同的符号。
做这些是很快的。
当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在咀嚼刚才杨羽的话的时候，杨羽已经将这些都做完了。
“搞定了呢。”
...
“血祭。”他说了两个字。
...
“这是血契...？”对方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这次的语气更为吃惊。
“大概吧，有个朋友教过我，以前以为是召唤什么的仪式，后来发现，用来控制生物，异常有效，而且...这个世界精神力强过我的人...不多吧，你是龙族，不过你受伤了呢...毕竟我每天...活得痛不欲生呢。”
杨羽忍不住笑出声。
“痛苦...要结束了。”
血色的六芒阵在他的胸前亮前，霎时照亮了一片天地，黑影渐渐露出形状，不是龙，而是一只类半人的生物，说不清是什么，但是是残破的身躯。
“以后...请多指教啊哈哈哈哈哈。”
“像不像反派啊，但是真的，互利共赢算是，你可以汲取我身上多余的精神力，大概你本来就是为了这个吧。”
“而我，真的不想再痛苦下去了。”
“但是麻烦给我留下一些，减小痛苦的量就够了，没有会不习惯，而且我也不想没了智商。”
“你知道我死掉你会有什么后果吧，虽然我没死过，但是双方承受相同的痛苦，不论种族，这点，我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了。”
“灵魂上的痛苦无法抹除，但可以共用一个躯体。”
“你好，我叫杨羽。”
笑声在夜里回荡，楼下的猫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摇摇头走下了废物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