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心之痕(中)

作者:wwwCATmore 更新时间:2017/8/18 2:31:52 字数:2494

若男沉默不语的搭着大叔的车

一路回到林乐的宅子

宅子的大门虚掩,车也没停妥善,若男和大叔一起进屋,只见林乐独自坐在钢琴前——

若男刚要说话,大叔就拍拍若男的肩,摇摇头

——

让林乐,静一静,他是一个成熟冷静的男子,只需要一点时间,就可以恢复那个看起来冷静沉稳的王子……

果然

他看看屋里的若男,一个歉意的笑容:“抱歉,刚才有点烦躁。”随后,他看看大叔:“迈老师……若男,给我们倒杯水。”

“咦?”迈老师细细看着若男:“你是叫……若男?说起来……”

“不是不是!”若男赶紧摇摇头:“那是艺名,我叫……若月,东方若月!”

“哦……”迈老师又看看若男,微微点点头,对林乐说:“算了,我就不打扰了,会场的工作还没结束,你今天休息下,调整好心情,别缺席明天的彩排。”

“恩。”听到妥善的回复后,大叔离开宅子,车声渐远。

林乐则坐下来,屋内沉默,若男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呢,啊……好饿……他看默不做声的林乐,只好先开口道:“喂,你这家伙到底发什么疯啊?搞得我们饭也没得吃,那歌怎么了,让你反应这么大?”

“咳恩——”林乐清清嗓子:“……你是怎么知道那首歌的?”

“我?刚来那晚,你睡着时,我听到你哼唱的……真的很美妙,或许你当时在做一个美梦?”

“……”林乐叹口气:“如果我真在梦中哼唱那首歌,那也一定是噩梦……”

“诶?为什么?”

林乐站起身:“不说了,有些部分涉及未知妖怪的内容,按仙家规定,是不能说给人听的……”

“规定?……但我现在的设定是妖怪啊!说给我听!”既然话都说到这,想结束话题?若男可不答应!

呼——

林乐没说话,默默上楼,但若男一步一跟:“喂,告诉我呀!”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他随林乐走回房间,走到阳台,林乐无奈的看看若男,终于妥协一般,从小钢琴的一个暗缝中,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眼耳鼻口浓成一团,五官如同怪物般的孩子。

“这是什么啊?”若男有些莫名——

“那是我小时候唯一的照片”

“哈?!你这变化……比我还大啊!”若男可惊奇了,林乐这种帅哥小时候长这样?“不会是CG吧?”

林乐洒脱的笑笑,拿回照片:“我很小的时候,脸是畸形的,看不清,说不清,也听不清……所以我都不知道,大多数人,都把我当成怪物——

【那时,林乐和自己母亲,在一个小镇相依为命,他从未问过自己的父亲去哪了,只是看着每日辛勤劳作,制作着豆腐维生的母亲。

母亲和自己不一样,美若天仙……

即使穿着廉价的衣服,不太化妆,她也总是会引人侧目——美丽的头发,美丽的声线,姣好的身材,比豆腐还白嫩的皮肤……

林乐喜欢看着母亲的背影,这让他很安心,哪怕没有朋友,哪怕脸总是传来奇怪的灼烧感,引得他不断抓,甚至要抓掉自己的脸,流出血水……他也并不悲哀,因为母亲会拿温暖的毛巾,轻轻帮他擦擦脸——

母亲,总是哼着一首歌……

在没有任何电器,只有老旧手工器具的屋子里,母亲的曲子,就是林乐最大的幸福——

他用畸形的耳朵努力听清……哒~啦啦~哒啦啦……

他会小声跟着哼唱,模仿这幸福温柔的调子,他总觉得,自己跟着唱的时候,母亲也跟着微笑,仿佛喜欢自己的声音……

所以,林乐时常给母亲唱歌……他希望母亲开心。】

“但最终,我的歌根本没让她开心过吧?她明白了漂亮女人该选择的生活,抛弃了我……”

【其实也自然——

一个美貌年轻的女人,何苦为了一个怪物般的孩子而一直辛劳呢?

女人离开了这小铺子,离开了小镇,她把林乐留在了一家孤儿院中,对林乐说:“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听话,妈妈之后来接你,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

林乐,看母亲离去……

新的环境,让他不得不与别人接触,不得不用他衰弱的听力,听到别人越来越放肆的嘲笑和呼喝——“你是个小怪物!”“垃圾!”……

他不知道人是以什么标准来衡量何为怪物的……

但他知道人会如何对待怪物

每天,他都会被其它孩子拳打脚踢,他必须扮演怪物,被其它孩子践踏唾弃……

没有一个大人会为自己说话,乃至孤儿院的阿姨,都只会稍稍制止,甚至只是让那些孩子别闹的太过分……

林乐,总是独自在冰冷浑浊的小河中清洗血丝。

他的食物总是被别人丢弃,但饥饿的他会选择拾起来,甚至趴在地上吃。

——短短几年……他几乎忘了自己是人,几乎以为,自己真的就是个怪物……但他一直等待着母亲回来,他不想要母亲给自己买好吃好玩的了,他什么都不要,只要回到小豆腐铺,只要母亲和自己哼唱一首安稳的歌,那便太美好了——

林乐悄悄哼着歌,努力记得自己是个人……

直到那一天——

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人,以母亲的名义,来到了孤儿院,他给了孤儿院一些钱,并带走了一切关于母亲和自己联系的东西,男人鄙夷的看了林乐一眼,告诉他:“你母亲现在住在很大的宅子里,和有很多钱的人一起,你有点自知之明,老实在这边,别去打扰她,以后她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也不是你母亲了,懂么?”

林乐,害怕,他摇着头,跟着男人跑,男人却一脚踢开他,丢了张照片给他——

照片里,是熟悉的母亲,穿着漂亮的衣服,珠光宝气,她和很多有钱人在一个舞会上……她笑容如此美,琳琅满目的食物,漂亮的餐具……

比起荒废的小豆腐铺,那华丽太多。

林乐看着,摇着头,他知道自己真的被抛弃了,永远……

——而之后,林乐再也没见过自己的母亲】

————

——

“当时,我放弃做人了,不再说人话,躲在小豆腐铺,只有傍晚才出来找点吃的,可只要遇到人,我就会被打……”林乐苦笑:“就在那一天,我抱着拾到的半个馒头,被孩子们围着打,可突然来了一个奇怪的人,或者是未知的妖怪?……他的脸上挂着一块写着“梦屋”的布,遮住五官,怀里抱着一只猫,呼喝走了那些孩子。

用平常的人语,和我交流——已经很久没人和我说话了,我几乎回答不清,可他却给了我不少钱,并告诉我——要坚强!不要管那些人类的标准!不要计较人类的定义,如果别人把你当成怪物,你就要像怪物一样坚强!

他最后对我说,我脸上的怪病会消失的,但让我一定要坚强,要努力奋斗,成为一个让别人羡慕的人!让那些把我当怪物的人,之后在自己定的标准中高攀不起!”

【而之后大约过了一年,林乐脸上的怪肉,真的开始一层层脱落,渐渐消失,他的五官在短期内奇迹一般的舒展开,帅气的样貌从烂泥一样的肉中逐渐展露,眼睛变得清澈,耳力变得良好,他记得那些嘱托,规划好钱的用途,去努力求学,展现出了过人的音乐天赋。

最终,钢琴王子,成为了众人崇拜的偶像,他优雅帅气的成功了,没人敢再叫他怪物……】

——

林乐摆开两只手:“人类,真是可悲的标准生物……你知道吗?这所宅子,就是我照片上所见,母亲抛弃我,离开豆腐铺之后所住的地方——所谓上流人士的豪宅……有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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