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悲伤彷徨压抑的像是七月份闷热的午后一样的时光,没有能够与之讲话的人,也没有能够浑然忘我去做的事情。只是一个人孤单的走在一条容易扬起灰尘的路上,没有什么目的地,路的尽头有什么样的风景也搞不清,或许这路的尽头连被称之为风景的地方也并不存在,其本身只是一条无限延伸的路。然而却并不迟疑,一步一步坚定的向前走着。或许并非是本身对这条路没有丝毫怀疑,我究竟走的是什么样的而道路,而这条道路又通向哪里,只不过没有影响我并且让我脱离那条路的因素,虽然有怀疑有焦虑,但并未改变什么,或者缺乏能引起改变的因素,只是行进的时候压在身上的包袱一件件不断增加。
我的身上深深的缺乏能够引起变化的因素。
也许曾经也有过,但是在不知不觉中便一点一点的丢掉了,以至于发觉的时候已经丢的干干净净。
一如磨损的铅笔。
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再也没法改变什么的时候,难过的掉出了泪水。却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或许从选择离开她的时候开始,细细想的话似乎又在那之前便已经这个样子。只能悲伤的哭泣,默默接受这样的现实,忍耐,并且将继续忍耐下去。
离开她的时候并没有悲伤,也并不是因为不再喜欢她所以才离开,到现在也是喜欢她的无疑。即使不是这个原因导致分开,也会因将来的某天发生某件事分开,与彼此喜欢并无直接关系。
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是在一家唱片店。天下着雨而我又没有什么必须要冒着雨去做的事情,于是不断的向投币式唱片机里扔硬币,听着新出的唱片盯着雨打发时间。并无一丝惬意,天上的云层仿佛棉絮似地遮挡阳光,阴冷潮湿,又没有一杯可以取暖的热茶,只有厚重的耳机里不断传出的饶舌,事实上耳机中的声音只是在浑浊的脑海里打个旋便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店里也冷冷清清,工作日里的这个时间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并非都像我一样大把的挥霍时间在没有听过的饶舌唱片上。
雨下了一半的时候,她推开门走进来。
她并非美的让人窒息,但是其本身存在的什么确确实实吸引着我,山崩地裂般不能自已于是扔开耳机,直接了当的走过去。
“我需要你。迫切的需要你。”
丝毫没有考虑,丝毫没有拐弯抹角,大概情况已经不允许这些了。事实上我说话已经带着颤音。虽然这样说有些欠妥,或许被认为是神经病也有可能。
不过她身上拥有所吸引我的东西,或许一百个人中有五十个会察觉到,但这其中只有我一个明白那个并且迫切需要着。
她也如此。
一切直接了当,无非彼此需要对方身上的某些东西而已。当晚便大干特干,昏天暗地,世界崩塌也无所谓。之后的一个星期都大干特干,天崩地裂都无所谓。不探知她的过去,也不去想之后的将来,只是贪婪饥渴的需求彼此所缺失的东西。喜欢她,但并无爱情,双方都知道这迟早会结束,在某一天某个时刻没有结局的结束。
持续这样的生活到留学的前一天晚上,拥着她,感受着自己所缺失的东西就在她的身体里的某处,想离它更近一些,甚至想把手伸进她的身体里去直接触碰它。
她仰起头,有些遗憾的语气,“明天早晨便走吗?到底去哪里留学呢?”
拿起桌边的地球仪,转到与现在所在地相反的地方指给她看。
她点点头,“以后再不能见面了,不希望这么快就结束呢。”
我拥着她,她开始哭泣。我摘下脖子上的挂坠戴在她的胸前,看见一滴滴泪水把它浸湿。哭了一阵,她又仰起头,“再做一次好吗?”
她疯狂又激烈,像是要把我融进她的身体里一般。可以清晰的感到那个正在与我共鸣,疯狂又激烈的共鸣。
第二天很早就离开,在她熟睡的时候。
离别不是我所擅长的,也不是我所能把握的。趁她熟睡走掉,虽然不是个好做法,但是并无更多选择。毫无声息的走,正如不声不响的相遇。去机场的车里,在得到什么又很快失去的夹缝中彷徨,伸手打开烟盒,发现了她的银质火柴盒。
留恋吗?
打开车窗,将它抛出去,一如那得到又失去的东西,银质的火柴盒在驶过的哪个地方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