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给你
已经不用看你就能了事的话
我的耳朵给你
已经不用听你的声音就能了事的话
我的嘴巴给你
已经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了
这是电视剧版《人间失格》中的旁白。
我要借此说明一直以来和姐姐所处的关系。
说起姐姐,那可真是光芒万丈,多看她一眼,随时有可能眩晕。
站立时散发光芒,静坐时散发光芒,躺下来也能散发光芒,甚至上厕所,门缝中依旧透射出光芒。
时刻绽放光线的姐姐,像是一盏长明灯,或是夏天时异常刺眼的太阳。
说起太阳,无数赞美之词像巨群的沙丁鱼般涌上心头。多到令人发指。我实在想不出新新词汇,表达我对太阳的崇拜与感激。
但说道姐姐,陈辞滥调在怎么无趣,我也必须说几句。
时刻散发光芒?别开玩笑了!
黑暗,阴险,暴力。如同宇宙暗物质的光!简直是杀人光线嘛!这样的光谁受的了呀!
片刻不小心,就会掉入姐姐惨无人道的陷阱。稍微有闪失,诅咒和怨念立刻扑面而来。品尝职业摔跤手的关节技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甜品。
一个成功的死神背后,定会有像姐姐一样腹黑的女人。
所以奉劝那些准备图谋不轨或者已经图谋不轨的笨蛋们。珍惜生命,远离腹黑。
从幼儿园,小学,中学为止,我都尽其所能的避免与姐姐同校。为此国中时,我不得不舍近求远,每天清晨5点就必须起床,赶往远在60公里以外的学校。
高中联考前夕,填写志愿表的那个夜晚,我至今记得很清楚。姐姐背后熊熊燃烧的黑火无情地燃烧在白色的志愿表上。用她修长纤悉的手,赫然地在第一志愿处写上神川国立高校。
之后的志愿格上,一律空白。不允许我填写其他学校。
我本来想抵抗的,可是想到要面对花样繁多的关节技时,心情瞬间降至冰点。刺骨的寒风和恐怖的阴火最终使我屈服。
顺带一提,中学时期的我成绩不太好,最后阶段要不是姐姐的“热心辅导”我未必能考上本县最好的高中。妈妈为此还特意犒劳姐姐,请她去迪斯尼乐园玩。我无耻的沾了那个腹黑女人的光。痛快的玩了一天。啊...说漏嘴了。我一点也不痛快!去迪斯尼乐园和漂亮妹妹合影时我根本就笑的宛如春天里盛开的百合花。
啊咧?又说漏嘴了?我对天发誓,我绝对绝对是顶着苦瓜脸拍的,只有嘴角微微扬起而已。请大家相信我。
托姐姐的福,原本对我不抱希望的父母,眼睛一亮,仿佛看见希望女神的微笑,含辛茹苦地对我说
「京介啊,你爸爸和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会有今天的成绩,既然有这个能力,就好好加油吧,有什么不懂去向姐姐请教,考上大学指日可待啦」
哎...参加你儿子的葬礼更是希望倍增!
别看我这样,国中2年级的时候,我曾经一度很好学。
为了能和自己暗恋的少女考上同一所学校。每天都有认真上课,参加补习班呢。
记得有一次,虚心求学的我不知犯了什么毛病,竟然跑进姐姐房间,像她寻求帮助。结果.....
「姐姐大人,这道题对于愚蠢的我来说实在太高深了,请你帮帮我吧」
姐姐片桐玲奈表现出外星人入侵地球时才会有的奇特表情,隐藏在超长睫毛下的双瞳不停闪动。
「请我帮你?....换句话说,是向我请教咯?」
「是啊,你可怜又无知的弟弟真心向你请教!」
我的声线激动而恳切,犹如马上就要进入考场,目标直指东大的热血青年。
「哦,我明白了」
姐姐忽然露出一幅闲有的温馨笑容,招手叫我过去。
当时我觉得,肯定是我认真学习的态度打动了死神背后的女人。压抑许久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可惜,大错特错。事实远比幻想来的残酷。
「阿啦,请教呢......上次也有一个笨蛋对我说过类似的话,结果差点关节脱落」
听见姐姐自言自语的低喃,我差点当场晕倒。被十万伏高压电击中也不过如此。不祥的预感连我这类迟钝生物都察觉到了。
脚下的拖鞋变的异常沉重,感觉有好几吨。使我举步维艰。我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寻找逃跑的路线,门就在右边不远处。
心脏跳动的十分厉害,它在超负荷运作。胸膛快要崩裂了。
逃跑还来的急吗?恐慌的我不知如何是好,丧钟已经敲响。
「别想逃走哟!你知道的,反抗对于你来说只会增加痛苦罢了」
伟大的耶稣 佛陀 真主,以及图谋不轨的愚蠢笨蛋们,不管是谁,救救我吧!!
我的表情很痛苦,凄惨的模样就算冷酷无情的开膛手杰克都会为我流泪。我默默地注视眼前这个魔鬼,乒乓球大小的泪珠挂在眼角。
姐姐丝毫不为所动。
和煦的笑容如雨后春笋般立刻退回土壤表层。
右手撑住写字台,极品妖艳的脸颊托在手掌上,小指轻轻含在嘴里。若无其事地说
「我的人生字典里,请教就是调教的意思,我帮你把刚才的话重新编辑。-姐姐大人,人生对于M属性的我来说实在太无聊了,请你调教我吧」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是什么M属性。女生怎么可以随便说出调教这种词呢,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啊...好痛,救命...」
「这样就完了?只是普通的招数耶,我以为你习惯了呢。」
.........
「不准晕过去!」
.........
「咦?断气了吗?」
.......
「算了,本来还想试验新招数的呢」
.......
哎....无知的少年啊,请不要放弃漫长的求学之路,就算前方等待你的是炼狱般的折磨,你也要为了美好而纯真的愿望,带着满身创伤继续向前。
嘛...自那以后,我彻底放弃了好好学习的念头。求知欲旺盛的少年,就以四肢重度扭伤而终结。
现在想起来,当时暗恋的少女已经成为我阴暗心灵里唯一值得珍藏的美好回忆。
伴随着4月里前途未卜的春风,我一边感叹命运的不公一边憧憬坎坷不安的高中生活。
直到踏进校园,直到遇见传说中的少女。同样的光彩夺目,同样的绽放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