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们就丢着他不管么?”
说话的是跟在维斯和艾尔身后的安东尼,而安东尼口中的“他”,自然是切斯特没跑了。
维斯与切斯特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在得知切斯特女儿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时,维斯选择了沉默,之后便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和艾尔一起。
安东尼和切斯特没有过多的交集,应该说只打过一架,而且还是水分极大的一架,但安东尼的担忧是不可否认的。薇儿的逝去,安东尼感到十分惋惜,但比起这个他更关心的是切斯特的状态,照这样下去搞不好切斯特也会自杀。
“没有那个必要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只能是由他自己选择。”
维斯冰冷的语气令安东尼感到陌生无比,他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维斯真的是自己所认识的维斯吗?艾尔一直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也让安东尼有些疑惑。
维斯现在十分冷静,虽然深感同情,但绝不会因此产生负面情绪。虽然也很在意切斯特的状态,但维斯明白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让切斯特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他之前想过对因为失去女儿而变得失魂落魄的切斯特说一大堆鼓励人的话,这时最实际的办法,也是大多数人安慰别人的办法。
但维斯仔细想想,还是觉得这太愚蠢了。
不想好心办坏事的维斯终究选择了沉默,安慰总是包含着伤害的,况且一个人通常是不会忘记最近发生的大事的,善于思考因果的维斯自然也都明白。
维斯没有当父亲的经历,他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男孩,他不能切身体会到,当一个人在失去妻子之后又失去了女儿的感受,体验不到也不想体验到,那种感受说不用说都知道十分的痛苦,也很残忍。
让他人回想起痛苦的事情的行为无异于杀人,或许伤害者并不是故意的,但确确实实的伤害到了对方。维斯不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他没有勇气再让已经十分落魄的切斯特再感受一次来自内心的丧亲之痛。
痛苦不堪毫无目的地或者与自杀,维斯一定会选择后者,因此他也不会去强求切斯特振作起来、活下来,就算劝阻之后活下来了又如何?那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有什么区别?一切都看切斯特他自己如何选择了,保持沉默便是对切斯特最大的帮助。
为了让切斯特一个人好好冷静,维斯故意挑了一个相对男女生宿舍区来说十分远的教学楼参观。对于安东尼一路上的唠嗑,维斯早就料到了,但这会要跟他解释起来一定要浪费大量时间,反正过不了多久安东尼就会忘了这件事吧?
当维斯正准备上楼随便逛逛时,却被身后的安东尼扯住了衣角。
“为什么要丢下切斯特不管?你也说过他并不是什么坏人啊!我们应该去帮助他!”
面对安东尼的正义凛然,维斯真不知道该说他到底是正义感太过于强烈还是欠缺思考(说白了就是脑子有问题),但维斯真的不想把别人不能理解的想法通通详细解释出来。因为,那太麻烦了,还有就是给维斯一种自己的成果都被人窃取了一般的感觉。
也不是说维斯对安东尼有敌意什么的,只是单纯的希望安东尼能够多用自己的脑袋多思考一些,凡事都要他人解释太说不过去了。
“是是是,切斯特并不是坏人,但他的死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维斯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嘲讽的笑容,再配上那无所谓的表情,安东尼看了都想打人。
怒不可遏的安东尼用力举起了维斯的衣领,这使得维斯不得不抬起头俯视着安东尼,一种略微的窒息感还不至于让他无法呼吸。
“为什么?你之前的同情心呢?都被狗吃了吗!”
“是又怎么样呢?毕竟我就是一个做事完全看心情的人啊。”
维斯并没有挣脱安东尼的束缚,而是淡淡一笑,语气十分的从容又无所谓。
为此,维斯得到的是一击重拳。
等维斯回过神来时,安东尼已经放开了他,同时也将砸在维斯左脸上的拳头收了回去。
带着一丝惊讶感的维斯轻轻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红的左脸,有些不敢相信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但仅仅只限于惊讶,并没有多余的怒气或是怨恨。
气在心头的安东尼打了维斯一拳之后并没有感到愧疚,也没有道歉的打算,看向维斯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这也让想充当和事佬的艾尔放弃了这个打算,两人这会儿的情况就和切斯特一样,已经不是简单的劝解就能改变。
“像你这种没有一点同情心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不配又怎么样?像我这种人,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但是你又能怎么样?带着你那一点都不理智的怒火杀死他们吗?”
维斯也来气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配与不配,性格取决于你将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并不会影响天赋的发挥,只有好人的世界是不完整的,也是不可能存在的世界,就像生物链一样。
幼稚、真的很幼稚,虽然具有强大的正义感,但不成熟成为了他走上成功之路的绊脚石。
维斯皱着眉头用着十分复杂的眼神盯着安东尼,但却被安东尼那充满怒火的眼神给顶了回去,转过了身子想要平复一下心情的维斯自然没有再与安东尼交流,而安东尼这会儿也气在心头,巴不得维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进退两难的艾尔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最后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事情显然超出了艾尔的预料,她没有想到安东尼竟然会对维斯大打出手。
艾尔现在在想,如果与安东尼对立的不是维斯,而是她的话,这一切是不是都会变得不同?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