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不堪之夜(下)

作者:幻想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 更新时间:2010/4/30 15:39:47 字数:0

【骑士王,我的养父——韦伯先生他,就先拜托给你了。】

背对着站在自己身后,以惊愕的小声喃喃着类似于【剑不见了】这样的话的美丽英灵,洛伦佐低声地请求道。

【没问题。】

很快的,他便得到了已经重新振作起精神来的阿尔托莉亚的回应。

洛伦佐微微地笑了一下,面对着因为被阻挡而不满着的Berserker,干脆利落地告知他道:

【不好意思——不过从现在起,还是由我——来做Berserker你的对手。】

仿佛是听懂了对方的话似的,低声咆哮着的黑兽,扬起了它那污秽而又尖锐的爪子,再度地朝着洛伦佐的方向进攻了过来。

卷起了深红色旋风的长枪,与扬起了污浊之迷雾的凶刃,在月光下响起了新一轮的碰撞。

就在洛伦佐再度地陷入了苦战之际,仿佛浓墨所凝成的凶悍身影在一次势大力沉的还击之后,却那么突兀地就住了手。

同时,为浓重夜色所笼罩着的空地上空,响起了洛伦佐目前最最不想听到的、【那个人】的诅咒声:

【怎么了Berserker?居然还没能够杀死他们么?也罢——对于让我罗德·艾卢美罗伊所最为憎恨的敌人来说,这么快就死掉了的话,我可也是会觉得很困扰的。不过呢,今天就先放过你们一马好了——反正,甜点总归是要留到最后享用时,才会有乐趣的,不是吗?】

【凯奈斯·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你究竟——】

洛伦佐低声地诉说着,却在进行到中途一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住口不语了。

乌黑的Servant——Berserker之身影,终究是伴随着月光,缓缓地消失在了三人面前;冬夜所独有的风从余下来的三人之间刮过,那种既像是呻吟、却又像是咆哮的哀鸣之声,就仿佛是为了应景似的,将这个混乱之夜衬托的更加凄凉。

但是——

【你刚才说到了剑——你的剑,怎么了吗?】

因为心里还是在意着这件事,洛伦佐不由得问出口来。

过了足足有5分钟以后,他才听见阿尔托莉亚以异常困惑的声音,喃喃式地回答道:

【剑……不见了。】

(什么?)

洛伦佐和韦伯全都大吃了一惊——英灵所挚爱的宝具居然会突然消失,还是在战斗之中?!这可是的他们以前从来都闻所未闻的奇事。然而本该是当事人之一的阿尔托莉亚却并未作出更多的解释,只见她忽然一下子就动了起来,笔直的朝着耸立在远处的圣堂教会冲了过去;和韦伯对视一眼之后,洛伦佐也紧跟其后,同时向着那个背影大声发问道:

【怎么了骑士王?】

【我的剑!我知道我的剑就在那里——】

只抛下了这一句话,阿尔托莉亚便头也不回地,跑向了教会门口。

【什——】

满心的疑惑不但未能够得到解答,反而变得加倍了起来——带着一副苦涩的表情,洛伦佐默默地跟随在了气势惊人的阿尔托莉亚身后。

径直便推开了那扇看上去就要比实际上要来的重得多的大门,少女踏着【因为在一瞬间所产生出来了的愤怒,而变得异常铿锵】的步子,裹挟着此地的冬夜里所特有的寒气,走进了这所阴暗的建筑物内部;从她的胸中,亦迸发出了惊人的冰冷音:

【英雄王!请把我的宝具——还给我!】

声线凛冽,礼仪十足——这标志着身为【骑士王】的英灵少女,其愤怒的程度已经接近要冲破了沸点。

面对着这个怎么看都不能够称得上是【乐观】的状况,洛伦佐微微地皱起了眉来。

(原来如此……是【英雄王】么……?)

凭借着极好的夜视能力,他不仅捕捉到了一个从20年前起就让他觉得很欠扁的金色身影;那个今天上午才刚刚同他分开的同班同学,更是让洛伦佐感觉到棘手异常。

(有栖川——)

事到如今,洛伦佐已经不想问类似于【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这种注定【解释起来就会很麻烦】的问题;因为在接下来,一定还会有更加令人绝望的画面,正在前方等着他。

至于那边,骑士王和英雄王已经吵了起来;不过,以洛伦佐的视角看上去,似乎从头到尾都只有骑士王一个人在大义凛然罢了;唇边挂着嘲讽的微笑,英雄王貌似十分享受像是这样的过程。

……或者,也可以说,他十分享受同【这个人】吵架的【过程】。

洛伦佐忽然有些无语。

他抬起头,就算是在黑暗中,【那把剑】依然散发着微微的银光;好奇怪——明明就是看不到剑刃的存在,他却还能够感受的到那份光明——这大概也算的上是英灵【阿尔托莉亚】生前荣光的具体体现之一吧……?

无数根银锁从黑暗的虚空之中垂了下来,将剑牢牢地束缚着;这也是古巴比伦神话《Gilgamesh》当中曾经多次提到过的,英雄王的至宝之一,其名为——【天之锁】。

对于那些在死后依旧为无数人所赞誉其生前光辉事迹的英灵们来说,它亦是一件让他们觉得既麻烦、又危险的武器。

然而……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还是太奇怪了些。

首先,照先前的情况来看,阿尔托莉亚的剑是在她与Berserker的战斗当中,忽然地就不见了的;但洛伦佐却并不认为,单凭【天之锁】就能够无声无息地做到这一点,更何况——是要在剑的主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

而且,不知是为什么,洛伦佐也不相信同为英灵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会开类似于【在战场上抢夺别人的武器】的,这种会【要人命】的玩笑出来。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他一定会用最光明正大的手段来对付他最看得上眼的敌人,也一定会用最光明正大的手段来避开、或者是杀掉他看不上眼的对手;虽然,这只是洛伦佐本人所臆测出来的、可以说的上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但是——

那么……这一切又到底是……

(还有,有栖川她……又为什么……)

说来说去,最后还是避不过这个问题。

惊觉到这一点的同时,洛伦佐打从心底里面,微微地泛起了不安。

【英雄王,请您做出解释!】

耿直的骑士少女那不依不饶的态度,让洛伦佐不由得于暗中叹息了起来。

尽管他很清楚,骑士王她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也不认为这样有什么错,然而——

这种【耿直】,是绝对无法应付那个【英雄王】的。

——大概,那只会让对方更加地想要捉弄她吧!

【怎么——】

唇角上挑,英雄王发出了华丽而又冷酷的微笑:

【作为骑士,弄丢了自己的剑——还要四处张扬么?】

这种嘲讽的语气,更加加深了少女的愤怒:

【英雄王!同为英灵的你想必也应该清楚,我们‘从者’怎么可能弄丢自己的宝具?!】

然而,这句话似乎是戳到了对方的软肋上,眉梢高高地挑起,金色的英灵那血一样的眼眸里射出了冷意:

【本王可不想和那些杂种们相提并论。】

【请你不要转移话题——】

冷傲与锐利交织在了一起,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让人难以承受;正默默地打量着他们二人的洛伦佐,从眼角处忽然瞥到了有栖川站起身来的动作,这不由得让他微微一愣,注意力亦被对方给吸引了过去。

(有栖川?她想——)

在有栖川 绫那张清秀的面庞上,密布着洛伦佐以前从未看到过的决意,这让他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妙;就在他下定了决心,要走过去的时候,来自少女的一句话,却彻彻底底的打破了现场那本来就有些危险的平衡:

【——剑是我拿的。】

这句话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也很清晰;凭借着英灵那极其敏锐的五官,在场的其余几人都未能够漏掉它。

【有栖川!】

情知不妙的韦伯急忙开口劝阻她,因为像是这种会冒犯到英灵尊严的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得出口的;英雄王倒是没什么别的反应,就是轻轻地【啧——】了一声,兴许是感到很厌烦似的,抬高了一边的眉头。

然而韦伯的好意并未传达到对方那里,有栖川 绫微微一笑;从她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人类对英灵应该显示出的畏惧,反倒是一种深深的疲惫。

洛伦佐绷紧了身体,整个人全都警戒了起来。

就算他已经看清楚了有栖川身上所穿的,正是教会里的神职人员们才会穿的衣服;就算她说的是真的,阿尔托莉亚的剑真的是她拿的,他还是打算要保护她。

——如果阿尔托莉亚她,真的因为自己的尊严被抵触而感到了愤怒,并因此要做些什么的话……

那么,他就将有必要,挺身而出了。

并不想要去过于深入的思考,自己的这种决心,到底是来自何方的;洛伦佐只是无言地凝视着两位少女相互对峙着的身影,并保持着静立的姿势,守护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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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对上了骑士少女那明亮的湖绿色眼瞳,有栖川的侧脸倒是显得十分的从容不迫;注视着这样的她,就算是洛伦佐亦不由得打从心底里面,衍生出了一股【暗自佩服】的情绪出来。

【你说什么——?】

阿尔托莉亚那凛然的声线里,透出了惊讶和不敢置信;并不是她瞧不起面前的这位神职少女,其作为魔术师所应该有的能力——事实上,对于对方的能力,此时的阿尔托莉亚还是一无所知的;只是这件事情本身,就太过于天方夜谭罢了。

【很抱歉,是我拿了你的剑。不过,这并不关英雄王的事。】

有栖川的说明简洁有力,听了这句话,阿尔托莉亚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等一下!虽然从服饰上看,你似乎是圣堂教会的人——不过,难不成……这位小姐你,其实是魔术师吗?】

面对着对方的疑惑,有栖川的嘴角上勾,露出了洛伦佐从未见过的奇妙笑容:

【我是圣堂教会的修女没错,也是这次圣杯战争的监督人。】

虽然之前洛伦佐已经隐隐地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不过当他面对现实的时候,发觉现实还是比猜测的冲击性来的要大得多,这让他不由得抿了一下嘴唇。

【——不过,我也的确曾经作为魔术师锻炼过。】

这样说着的有栖川,那一向是文文静静的侧脸上,不知何时居然带上了一抹包含着隐痛的晦涩;就仿佛她不是在回答阿尔托莉亚的话,而是在自揭疮疤似的。

不知何时,她的手中多出了一把泛着乌光的长形匕首;认出了那是只有教会当中的代行者们才能够佩戴的武器——黑键之后,阿尔托莉亚那形状姣好的眉便皱的更加紧了。

纤细白皙的手指抚上了剑刃的部分,有栖川 绫微笑着,唱诵起了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全然陌生的特异咒语:

【回应吧、前来吧、孕育吧、诞生吧——穿越虚幻,降临于此。Ex——calibur!】

同样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地观看着的英雄王,口中又是低低地【切】了一声,然后随意地挥一挥手,就在咒语发动的同时,解开了位于众人头顶正上方的那些,拴住了圣剑的锁链。

立刻,黑键的刃身部分先是迸发出了淡淡的白光,之后整柄短剑随即就被盛开的光之花蕊给吞没了。

感受到了视网膜上烧灼般的疼痛,洛伦佐赶紧闭上了眼睛;他听到了养父韦伯正在一旁,带着【不敢置信】的声调喃喃自语着:

【怎么、可能?‘这个’魔法的质与量,也太‘那个’了吧……】

韦伯作为魔术师的遗传基础虽然并不怎么样,但他在这方面却有着丰富而足够的知识与应用经验;就连身为【这样】的魔术师的他,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虽然是闭着眼的,洛伦佐亦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就站在自己身侧的阿尔托莉亚的那份愕然:

【这——】

洛伦佐迅速地睁开了眼睛,光之阵矩消退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被有栖川小心翼翼的,给抱在了手里面的剑。

华丽的金色剑柄上,镶嵌着明净如同夜空一般的蓝宝石作为装饰;那锋锐的银色剑刃,也还像是当年一样被包裹在了无形的风之鞘里。凡是靠近了剑的人,皆感受到了些微的气息流动打在了他们的脸上,并且拂起了他们的额发。

韦伯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把方才的话再次地重复了一遍:

【怎么、可能——】

虽然并未出声,但洛伦佐的震惊却也并不逊于他。

忽然,就在这由【惊愕】所造就出来的一片静寂当中,阿尔托莉亚那清泠的嗓音,就像是尖锐的钉子般,向着有栖川敲打了过去:

【那么——可以请教一下吗?圣堂教会的修女,也就是本届圣杯战争的监督人‘小姐’——对于您擅自‘偷’走了我的剑这一点,现在,可不可以请您……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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