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游戏已经结束了。
虽说就这样把生死不明的茉莉丢下并不是正确的做法,但是现在的这种情况被赶来的警卫员看见的话那就更加的不得了。
在用手机联络学院长之后,我直接向着玲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中间大约一分钟的间隔,虽然并没有期望很快的就追上离开的三人组,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在不远处街道的拐角——
“晚上好,哥哥大人!”
像是夜晚散步偶然见遇到的熟人一样,非常随意的看了我一眼之后,贝斯提斯的视线就转会到了手中的树上。
一瞬间,研究所血肉模糊的场面从脑海中闪过,身体下意识的做出了战斗姿态等待着她的攻击。
··· ···
结果却是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悠闲的看着手中的书。
除了翻书之外,没有任何的动作。
算不上强劲的夜风,不过依旧能够轻易的让书本上的纸张飞舞,而且面对在路灯下看漫画书的贝斯提斯,这个时候实在不知道该去表扬她精神可嘉还是其他的了。
“哼!哼哈哈嗯嗯!”
与心情复杂的我不同,贝斯提斯像是故意的一样发出了愉快的声音,就好像在这种环境之中真的在认真的阅读漫画上的内容一样。
在面对这种阵势,作为首位的选择当然是直接无视继续我的寻找。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能够找到的几率就只剩下一半左右,而且更加关键的是我现在正与贝斯提斯对峙着。
“··· ···”
“··· ···”
不舒服···
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形式的交流,如果要说这是对峙的话,倒不如说是我单方面的在畏惧。
心情烦躁,内心郁闷。
明明是在这种凉爽的天气,但是在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却汗流浃背。
真是痛苦。
在压倒性的气势之下,身体无法移动。
与外貌不相符合力量,更胜与之前男人的存在感。
没错。
既然能够在不被学院长察觉到的情况之下进入这个城市,他和她就必定有着远超越于常人的力量,所以说眼前的这种状况只是正常的。
但是···
就是头脑明白了。
肉体却拒绝理解,不想要明白。
“嘿嘿!”
数分钟过去了,随着漫画被丢进垃圾桶声音的传来,贝斯提斯终于面朝向了我,露出了微笑。
真正的微笑,因为自己的存在而赢得了数分钟的时间,所以这时的贝斯提斯并没有吝惜自己的微笑。
慢慢的向着我靠近,压迫感也随之消失了。
少女还是少女,并没有像漫画里的一样变成怪物。
直到走到了我的跟前,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贝斯提斯抬起了头。
“谢谢——公主的事情。”
“···我什么也没有做。”
并不是客气而是事实,就像萧逸轩所说的一样,我所做的,仅仅只是提供了吃饭与居住。
就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却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至始至终我都没有试着去理解玲内心的想法。就连最初的想要,我也只是单纯的以为只要救出了玲就足够了,但是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可以说,这种结果是我一手所造成的。
不管是玲的变化,或者是那些死去的警卫员···
“哥哥大人,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哦!”
“··· ···”
“公主的事情,并不是哥哥大人的过错。今天的这种结果,只是一种必然的,更进一步说的话就是命运。”
“命运?”
“没错,命运。好比说···此时此地,哥哥大人与我的相遇,哥哥大人会认为这是一种偶然吗?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也觉得并非如此。”
这个···
似曾相识的台词,记得萧逸轩在不久之前也说过。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事情时偶然或者毫无意义的。就拿哥哥大人与公主的相遇来说吧,那种偶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在现在看来那已经不能用偶然能够说明了吧。”
这一次是跳到了路边的花坛边沿踱来踱去。
“偶然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有必然以及它所带来的结果,一切的一切都是从最初的一刻起所安排好的。从诞生在这个世界的同时,我们的命运就被注定好了。为了世界拼图的一部分,觉得无法逃脱命运的束缚。
‘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错!’如果哥哥大人这么想的话,
那就已经是超越了无知,到达了傲慢的罪过了。”
“你是···宿命论者么?”
因为贝斯提斯发言而惊呆的我,只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当然,这并不是代表着我相信了她的话,只是和上面所说的一样单纯的惊呆了。
能够将胡扯和宿命完美结合的家伙,贝斯提斯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对···好像月华夜说过这样的话···
所谓的魔术师···
“所谓的魔术师,想当然的都是宿命论者。因为作为魔术师的存在,从最初起的目的就是为了达到那个源点,编织出了一切的‘阿卡夏记忆’。
不过若说我的宿命论者的话,我自己倒是觉得是故事论者。”
“故事论?”
“没错,故事论。神明什么的,即使是存在我也不会去羡慕她们,因为和我们一样,即使是神明也不过是在这个‘世界故事’中登场的众多人物之一罢了。并没有任何的优劣,纯粹的只是顺从故事的安排发展。”
“顺从故事的安排,否则也不会登场,或者说正是因为登场,所以才印证了前面的论题···”
假如没有追出来寻找玲的话,我们就不会相遇。
假如没有与男人交手的话,我也就不会去怀疑。
或者更进一步的说,
假如不是最初与玲相遇,这之后的事情或许都不会发生。
蝴蝶效应。
只要细微的差异,结果就不会和现在一样。
有细微的偶然所造就的必然。
故事的发展···
“当然的,如果说我们没有自由的话那倒是假的,就像分子的无序运动一样,但是最终都会成为既定的存在、结果。”
那个我说···
“不过光是‘假设’那些已经化为了结果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断是没有意义还显得相当的愚蠢。”
即使是愚蠢,也是因为你的擅自超展开的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而造成的。
“所以啊,在这里我就下打赌一下吧!”
“为什么有说的打赌了,还有玲到底去···”
“打赌接下来故事的发展会如何——”
完全压倒性的无视了我的话。
“哥哥大人和我之前的缘分——故事必然的发展。就算是今天在这里没有和哥哥说出这些话,那么之后我也会在别的地方说出来的,而以后将会发生的事情现在发生了,公主则称这种现象为‘故事加速’。”
“··· ···”
“将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加速到现在,只是因为故事的需要,又或者说世界本身已经在开始为了修正某种扭曲而做出的行为。”
话说到这里,我的脑袋已经越来越混乱了。
并不是能不能理解的问题,应该说在贝斯提斯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的大脑已经开始下意识的去拒绝了。
不良信息,语言毒品。
拿她的话来说,就是修正。就像世界机制修正了扭曲一样,我的人体机制在修正避免有害物质的入侵。
··· ···
世界机制。
就连我也下意识的把世界与作为生命体的自己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之上。
如果真的是这样——世界和人一样拥有了自主意识的话。那么像玲这样自称是“神话”的存在,或许从最初开始就是世界所创造的“正常状态”之一了。
回归于“神话”,不再成为玲的阿努比斯···这一切,只不过是故事本身为了回归正常的状态所作出的修正···
企图违抗命运的人,
将会被命运本身排除在外。
这样看来的话,那么为了阻止这种事情发生的我或者是学院长,是不是也都会被排除呢···
“不过不用害怕,因为没有必要去害怕。从最初就固定好的事实,即使想要去逃避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从最开始就设定好的一切,即使想要逃离,最终也会被修正回到合理的结果、合乎游戏的规则。简单的说,就是‘世界意识’了。”
“?”
“恩?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难道哥哥大人你不知道‘月世界’么?咦?不知道?亏你能够活到现在啊,真是的!”
贝斯提斯用着一副这辈子白活了的眼神瞪着我,接着用继续了她的发言:
“世界意识、阿卡夏记忆,简单的说想要违抗命运只是一种愚蠢的行为。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未来什么的,那种热血的像是少年漫画中的台词根本是无稽之谈。”
因为结果从最初就写好了,未来也好、命运也罢都已经是注定的了。
这样一来的话,未免太过玩笑了。
“当然,我在这里说了这么多话,并不是想让哥哥大人放弃一切努力。我真正目的——”
“真正的目的?”
“拖延时间!!!”
“··· ···”
“··· ···”
如果现在是RPG游戏的话,大概杀掉眼前的贝斯提斯我会直接升级到满级。
不过,已经没意义了。
总之,就像贝斯提斯预料好的一样,效果已经达到了、游戏从最初的开始我就已经输了。
“其实哥哥大人在这里输给我也是故命运的安排!”
“··· ···”
“所以,哥哥大人,努力吧!在命运注定结果的允许之下,试着去做出改变。因为被注定的只是结果,哥哥大人努力想要达到的说不定只是过程罢了!”
似曾相识的场景。
宛如怪人的怪异。
同为魔术师的她们,或许看到的世界,真的和我所看到的不同。
已经足够了,只要知道这个答案的话。
因为,一切只不过是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