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睡的怎么样?”皇天跪在大厅灵堂前,一直没有起身,问。
服侍黎公爵睡下的侍女面色担忧的摇摇头:“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呼唤夫人的名字。”
皇天点头,抬起头看着侍女道:“你照顾好公爵,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
说完垂下头看着面前的三顶黑色沉木香的棺椁:“我和白从小形影不离,也算是夫人看大的,现在白不在,就让我尽微薄之力,为夫人老夫人老公爵他们三位守孝吧。”声音低沉带着万分敬重。
侍女点头,她从夫人嫁给公爵后一直服侍夫人左右,自然知道皇天说的意思。
“有皇少爷为夫人老妇人老公爵守孝,夫人老夫人老公爵都会早登仙界,不会再担忧尘世的纷纷扰扰。”侍女深深的对皇天鞠了一躬,万分感谢道。
皇天没有再说话,拿起地上的经书用平稳的声调一字一句的念,为夫人老妇人老公爵祈福。
梵语回响在整个大厅,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厅里,真的如同仙界般祥和安稳,没有半死忧愁。
白天和黑夜交替,这已经是为夫人老妇人守灵的第二日。
皇天不吃不喝在这灵堂前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一刻不停歇的念着梵语,如今声音都已经嘶哑的很厉害了。
即使这样,皇天念出来的梵语依旧温和沉稳,没有半分的粗粝难听。
“皇少爷停下吧,再继续下去您的嗓子会受不住的。”侍女第三遍劝阻,满目的担忧。
皇天头都没有抬,对侍女的劝阻视若无睹,一直一直继续念着梵语。
侍女无奈的叹了口气,皇少爷看着很温和好说话,实际上比黎少爷还要固执,只要是决定好的事情,任谁劝阻都是不行的。
难道是因为经常在一起,连固执这一点两个人都传染了。
侍女默默的弯腰低头将手中的热茶放到皇天身旁,安静的退了下去。
三天,整整三天,除了进水,一刻也不停歇的念着梵语,声音虽然听起来如用生锈的锯艰难费力的割老树一样,不是很好听,但声音所散出来的韵味依旧温和沉稳,让人听着很安心很安心。
“皇少爷已经够了,三天三夜已经到了,可以停下了。”自那以后侍女再也没有劝阻过皇天,现在是再也忍不住,再这样下去,皇少爷的声带一定会坏掉的,无法发出声音。
如果皇少爷因为念梵语导致发不出声音,夫人老夫人老公爵也会心难安的。
皇天将最后一本梵语的最后一页的最后一个字念完,终于停了下来,将手中的的书放下,端起侍女放在一旁的润嗓子的茶一饮而尽。
“白还没回来吗?”念完梵语,站起身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黎白,声音嘶哑的快无法发出声音。
侍女摇头,伸出手去扶因为跪了三天三夜而无法站直身体的皇天。
“皇少爷去旁边的房间休息一下吧,您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侍女扶着高大身体的皇天很是吃力,道。
皇天点点头,没有出声回答,实在是发不出声音,嗓子火辣辣的疼,他能感觉得到声带受损的程度,恐怕没个半年是不可能完全康复。
值得吗?侍女扶着皇少爷躺到床上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但皇天已经闭上了眼睛,没人会回答她的问题。
或许身为夫人的贴身侍女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但忍不住,就这样问出了口。
侍女为皇天盖好被子,退了出去。
皇天在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后,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听到了,听到了侍女的问题,没有一点犹豫没有一丝的后悔,值得,他想如果白守孝,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他是替无法回来的白守孝的,做到这种程度是基本。
闭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沉沉的睡去,面容平和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