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p
one
2004
中国 四川省 锦竹市 00:03:24
时空碎片的并线者
当无形的箭矢贯穿了面前之人的侧腹时,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肾动脉破裂的声音。
喷射状的鲜红血液染上了我的脸庞,染红了我的世界。
太漫长了……面前的死亡景象,一刻不停地已经重复了几千年。
在那些乖离着的时空中,我分明看见我的心和肉体在彼此疏离,最后一同漂浮在光辉闪动的时间之海尽头。
我的记忆因为时间的洄游而褪淡失色,只剩下作为执念而存在的意志,和那名身处彼岸在死亡面前露出温柔笑容的少女,她的瞳孔在洁白的天空中寻找着归宿。
我突然感到了疲惫,以及伴着疲惫而生的憎恨。
父亲。
在这最深沉的黑夜里,我终于看到了在遥远时空中剥离出来的解脱之物。
那个闪耀着不属于人间的辉光的金色高脚杯,此刻在这座名为锦竹的城市上空缓缓下降,君临我曾经的家乡。
Tip two
1998 美国 亚特兰大
周罔水
这世上,不可知的一切皆可知。
但是,无论是理性的推断,还是感性的认知,都有它们存在的局限,不如说,存在之物必有其纹理,沿着它们可以将无暇的真理剖开。
那么,只有当我们摆脱了一切感官上的认识,我们掌握的事物才可能是不可分割的真理。
这里的人们,将那种事物称之为根源。
2004
中国 四川省 锦竹市 00:00:00
右手已经被强烈的风压灼伤,看受伤状况,应该是损害了皮下组织的烧伤,面积达到了75%,但是并不影响行动。
尽管在瞬间就做出了风阻最小的姿势,左侧的第三根肋骨还是在接近脊柱的地方发生了部分骨裂,失血很少,但是骨髓进入了血液循环。这种情况的结果是引起高烧和谵妄,但在时间上还来得及。
痛觉关闭。
圣杯的残骸还散落在一公里外的地方。
必须取得样本,进行分析。
Archer也尝试去阻止了吗,联系已经中断了,在那种情况下,只要是有生命的东西,就算是神,也无法存活。
2010
日本 东木市
在SSG 3000 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里,赤红色的暴风在城市郊外的原野上肆虐。
那个东西竟然在解体前发出了可以被听到并解明的哀求声。
如果对语言进行解明,是以波斯文为主,以拉丁语词汇衍生法为辅的混合语言,那个东西,最早可以被延展到古波斯帝国吗。
但是,第八秘迹会没有接到行动指示。
也就是说,圣杯本身并不属于和历史有关的圣遗物,而是一种人为赋予特性的人造物。
那么,这一处圣杯,应该只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具有历史意义的异物侵蚀,没有获取价值。
联系军方撤去反坦克导弹吧,计划中断了。
2013 英国 曼彻斯特
身体机能正常。
人理构建解明。
35%的遗传因子直接自我的基因文库中剥离出来,由于我的部分激素没有正常受体,感情残缺不全,因此去除了那一部分的基因,用雅利安女性的优秀基因代替,肤色为了适应要求,采用了蒙古人的基因表达,将我的x染色体扩增一次,充当母方染色体,即使是纯合子,致病性检查也没有问题。
但是,虽然如此,我们的差异还是很大,尤其是智力的差距明显,据测试该个体的智力为140,如果传承了我的部分基因,应该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即使有差距,也应该达到200,那么唯一的解释是退化中的y染色体对于智力也有着很大影响。
但同时,该个体的感情出乎意料的丰富,即使在培养槽中也会做梦吗……真是羡慕。
虽然不够完美,但也罢,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唤醒吧。
Tip
three
2001 阿富汗 马扎里沙里夫
舒克拉
我看到了地狱。
如果说,父亲一直告诫我的事情是对的,那么这地狱与我无关。
但我不明白。
我不明白。
瓦砾堆里看不到完整的尸体,只有脾脏和肾脏,还有像麻绳一样散落的小肠和大肠。
他们现在,在向这些内脏和粪便投放人道主义救援物资。
我不明白。
在一个小时之前,这些内脏还是鲜活的人类。
那个时候,他们以除去邪恶为名,向这些平民头顶投下数万吨炸弹。
现在,拜他们所赐,这些平民变成了焦糊的血肉和飞散的内脏,他们又以弘扬善为名,向这些血肉和内脏投下了救援物资。
我不明白。
为什么父亲说,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Tip
four
2014
北太平洋 公海
arlene
生命也太过无趣。
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感觉到了,生命因为过于漫长而在无聊与痛苦之间摇晃。
无论是作为现代人类,还是作为魔术师。
不能肆意挥霍,不能无止境地掠夺,不能凭着好恶而杀戮。
真无聊啊。
适当就是这世界上最该死的东西,只有过分和越界,才会让我感到愉悦。
这世界用尽全力也取悦不了我吗?这只卑贱的**。
但是,在这本记录了极东之地的事件簿上,在末页抄录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在那里,生命在瞬间就会消逝,成败在瞬间就会逆转。
生命可燃烧,可存在,但绝不会两者都是。
久违的,我感到我的心脏正在强烈地喷薄着血脉。
Tip
five
2013
英国 伦敦 时钟塔
sophia
他们说我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天才。
十四岁那年,我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典位魔术师。
“精通水土双属性,是一个绝无仅有的操纵着植被生长的魔术师。”这是埃尔梅罗老师对我的评价。
但是,我已经在这个阶位滞留了两年。
老师说,这是因为我从未认识过死亡,而死亡本身最接近于永恒。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阴郁的中年男人在香烟的雾气中显得如此虚幻。
“圣杯战争,有兴趣吗?”飘渺的声音在静室内回响着。
“三年前,大圣杯已经被解体了吧。”我疑惑地问道。
“哼,那不过是东木市的一条灵脉而已,在广义上的圣杯战争,世界各地都在发生。”
一个四角镶银天鹅绒包面的盒子,被他漫不经心的摆在桌上。
“打开看看。”
我毫不费力地破除了禁制,看到了在盒内静止时光中徜徉着的遗物,那是一段锈迹斑斑的枪尖。
“我听说,您也参加过……”
“这不是我那一件,”对面的男人把烟蒂按死在烟灰缸里,深邃的眼睛透着一丝不耐烦,“你去不去?”
“您希望我去参加?”我搞不清楚面前的男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不是我希望,”男人忽然挺直了身子,眼中的睥睨之色一闪而过,这是他在久远时光以前曾经看到过近在咫尺的死亡的一种证明,“是你,圣·里格·索菲亚,凭着自己的意愿,参与圣杯战争,从此生死遑论。”
我看着这个男人,确切地感觉到他会是一个英雄。
Tip
six
2014
英国 伦敦 时钟塔
巴萨梅罗
不计一切代价,无论平民伤亡,夺取大圣杯。
这就是我最后在父亲那里接到的命令。
据传言,此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来自世界各地,但是作为魔术师却大都籍籍无名。
除我之外,最强的魔术师只有典位,据调查,此人是晚我十年的学妹,在名义上我们都属于时钟塔,因此也会相互帮助,但是,实际上,她对于我接到的命令一无所知。
父亲认为,这个任务对于我而言十分容易,但是为了万全,父亲调动家族力量,在远东地区寻找到了来自圣杯战争当地的圣遗物。
这种被称为圭的玉器,其上圆下方的形状据说代表了汉人选择王者的标准,国与家,在那里被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些汉人的想法。
父亲在交给我这件概念武装的时候,眼中闪烁着自傲的光芒,为了家族,他会这样说道。
可是,家族的意义,又会是什么呢?
Tip
seven
2014
德国 萨克森—安哈特州
洛肯
sommmer
春天尚未来到,此时正是清晨。
沿着那座小教堂外的石子路,我一个人步履轻快地走着。
高大乔木全身光裸,枝杈如剑指向灰黑色的天空。气温维持在零下十度,对于我而言,由于四处漂泊已久,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那位先贤的白色大理石像是按照他自己的身形雕刻的,看上去比我稍微矮些,大概只有一米七左右。
墓前没有花朵,墓碑上没有此人的成就,只有名字和出生年月。
正午之狮去后,人类从此更加衰亸,几乎已经是完完全全的黄昏了。
此后的哲学,一概落入了文字游戏的窠臼,世界已经是技穷了。
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一点并不重要。
就像这座墓的主人也只是一道在雷雨之前的闪电一样。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要见见他,我知道,我并不是没有这样的能力。
我的上衣口袋里,正装着用一方丝质手帕包裹着的两枚染血长钉。
这两枚钉子曾经钉死过一位圣贤,他是我面前墓碑主人的弟弟。
我并不是什么精通魔术的世家子弟,我只是一个因为学习了太多预言学和玄学而接触了魔术皮毛的凡人。
同样的,我对圣杯没有兴趣,我只是想要见见面前躺着的这个人,或者,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