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航感觉自己又做了一个之前有过的梦。
那个模糊的身影依然在一直呼喊着自己，但无论自己怎样努力，都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而且这一次，除了那个模糊的身影外，他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在呼喊着自己。
他能够清楚地看到，那分明就是白楚楚。
他似乎看见了白楚楚向自己伸出了手，可是当他同样伸出手的时候，却发现她一下子变得烟消云散。
陈梓航只能怔怔地看着她随风飘散，却无能为力。
“白楚楚！”陈梓航大吼着，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靠，你醒就醒吧，喊那么大声干嘛，吓死我了。”旁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梓航转头一看，发现果然是顾小凡。
“那个...我...”看到他，陈梓航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愧疚。
之前自己那样对待他，他一定会生气的吧。
“行了，别说了，你先养病再说。”顾小凡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
“哎，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躺着，白楚楚呢？她没事吧。”一说到白楚楚，陈梓航又变得焦急起来。
“你先别激动。”顾小凡按住了他想要起来的身体，“她做了手术过后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不过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没有醒来。”顾小凡说着，叹了一口气。
“是吗？这...这样也算是好消息了吧”陈梓航重新躺了下来。
虽然听到白楚楚仍旧在重症监护室他还有些沮丧，但能够脱离危险期已经算是很好了。
“所以，这些你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吧。我还是听了班主任的话才知道你这里出事了呢。”顾小凡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我...”说到这个，陈梓航低下了头，“都...都是我的错...”
想着想着，陈梓航开始变得悲伤起来，“都是我的原因，才会害得白楚楚这样的。”他一边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怒吼着。
“你先冷静下来啊。”顾小凡按住了他的双手，“你光在这里自责有什么用，你折磨自己就能让白楚楚醒过来吗？”
“...你说得对。”陈梓航被他按住后渐渐冷静了下来，“是我太没用了。”
“关于事情的原因，也是因为我...”
随后陈梓航便把自己遭到了李向德的威胁，然后与他们厮混在一起，后来白楚楚又是怎样闯入这个事件的过程告诉了顾小凡。
听完后，顾小凡变得沉默下来。
“果然是因为我太没用了吧。”陈梓航垂头丧气地说着。
“唉，我该怎么说你呢？”顾小凡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你在干着什么不好的事，但没想到居然会是去打架。”
“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吧。”
“我打你骂你有什么用？”顾小凡瞪了他一眼，“你这件事做的真的很幼稚哎你知不知道，居然还会对李向德那种人妥协？你脑子里有包吗？”
陈梓航只是一言不发地垂着头。
“行了，这幅样子做给谁看呢？我告诉你啊，人家白楚楚可是被你害惨了。”
“我知道，我一辈子都对不起她。”
“光对不起有什么用？给我好好地负起责任。”
陈梓航无力地点点头。
看到陈梓航一直是一副沮丧的样子，顾小凡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行了，我也不想说你了，你也不用一直这么沮丧，相信我，白楚楚肯定没事的。”
“嗯，我知道的。”陈梓航点点头，“不过，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晕倒。”
“医生说你是大脑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晕倒了。”顾小凡说道，然后打趣着，“是看到白楚楚受伤太着急了吧，你这小子。”
“但是尽管当然我也很焦急，也不至于晕倒啊。”陈梓航挠了挠头，“我隐约记得，当时似乎是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什么，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出现了什么？”顾小凡有些奇怪。
“我只记得似乎是某个人影，但我也不知道是谁，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这样吗？好奇怪啊。”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我觉得可能跟我以前初中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有关。”
“初中？”
“对，那也是我后来变得颓废和李向德进少管所的原因。”
“那是什么？”
“我...我也不记得了。”陈梓航哭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完全没有这个记忆。”
“这就怪了，你不会失忆了吧。”
“我不知道。”陈梓航只是摇摇头。
随后他抬起头看着顾小凡，“让我去看看白楚楚吧，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但是...算了，你去吧。”顾小凡迟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谢谢啦。”陈梓航有些激动，然后他掀起床单下了床。
“我跟你一起去吧。”顾小凡本来想要伸手扶他，不过却被陈梓航拒绝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什么大碍。
他们走出了病房，不一会便来到了白楚楚的病房内。
在护士听到他们是来看望白楚楚之后，只是说了一句“不要大声吵闹”便让他们进来了。
陈梓航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然后便看到了那个让自己心碎的容颜。
白楚楚的头发已经被披散了下来，在枕头上绽放开来，更添几分美感，不过陈梓航此刻却没什么心情去欣赏这份美。
看到她那苍白的俏脸和嘴唇，陈梓航只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你们是...”在白楚楚的床边还坐着一对中年夫妇，看样子是白楚楚的父母。
看了一眼此时伤心欲绝的陈梓航，顾小凡连忙回道，“叔叔阿姨好，我们是白楚楚的同学，我叫顾小凡，他叫陈梓航，我们是来看望白楚楚的。”
“哦，是楚楚的同学啊...”本来开始的时候白楚楚的妈妈虽是一脸疲惫，但也勉强露出了笑容。
不过当他听到陈梓航的名字的时候立刻就变了脸色
，“你就是陈梓航，是你害了我的女儿？你还好意思到这里来，你快给我滚出去。”楚楚妈情绪激动地指着陈梓航说道。
“阿姨，我...我...”陈梓航此时也有些慌了，而且他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那股眩晕感越来越强烈。
“阿姨，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是受害者。”顾小凡连忙解释道。
“你还为他说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看到顾小凡为陈梓航说话，楚楚妈也不给顾小凡好脸色了。
“阿姨...您先冷静啊。”顾小凡不断说着。
“快出去，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楚楚妈一边喊着，一边把他们往门外推。
“都不要吵了，这里是重症监护室，要吵出去吵。”他们的声音也有些大了，里面的护士也开始生起气来。
“听到了吗？快出去。”楚楚妈还在赶着他们。
“好，好，我们先出去，您别激动，不要打扰白楚楚修养。”顾小凡只好妥协了，然后他拉着陈梓航走到了外面。
他们刚一出去，病房的门便“嘭”的一声被关上了。
见状顾小凡也是无奈一笑，然后他看向了旁边的陈梓航，“没办法了，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却发现此时陈梓航的状态不太对，他一直捂着头，脚下都快站不稳了。
“你...你怎么了？”顾小凡连忙扶住了他。
“头...头好痛...”陈梓航痛苦地说着。
“头痛？那...我们快回你的病房...”顾小凡本想扶他回病房，可是陈梓航已经坚持不住了，一下子倒在了走廊上。
“医生！医生！这里有个病人晕倒了。”顾小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好在这里喊了起来。
随后便有看到的护士带着医生走了过来。
......
啊，好黑啊。
不过，这样的环境也没什么吧，比起外面，我还是更喜欢呆在这里。
至少，不会那么容易受伤。
不会...那么容易伤害别人。
那就在这里修一个笼子吧。能把自己关起来最好。
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得到这种不见天日的结局吧。
这样...也好...
......
“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坐在他面前的顾小凡。
“我是他的好朋友，医生，他是什么情况啊？”顾小凡急忙说道。
之前看到陈梓航就那样直接倒在了走廊上着实把顾小凡吓了一跳。
“这个...最好还是叫病人的家长来吧，病人的病情只适合透露给他的家属。”医生认真地说道。
“我...”听到这话，顾小凡开始为难起来。
陈梓航家里只有他的奶奶，这一点顾小凡是知道的。
把这种事情告诉老人家显然是不太合适的，而且之前陈梓航也说了不要告诉他的奶奶。
“医生你就告诉我吧，我跟他家里人都特别熟，而且，我们两个关系好的跟亲兄弟一样，告诉我也是一样的效果吧。”顾小凡对医生说道。
“好吧。”听到顾小凡的保证，医生也答应了下来，其实只要是病人身边的人知道都可以，刚刚他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才说出了那样的话。
医生拿起了一份病情报告单，看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对顾小凡说道。
“病人的病情应该是大脑受到强烈刺激所引起的休克，并且，我们推断出，病人有选择性失忆的情况。”
“选择性...失忆？”
听到最后的这个词，顾小凡一下子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