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灯芯草事务所的酒吧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我满腹心事的从一楼踱步到十五楼，还隔着门了就听见里面传出热络的谈话声。谈话的是两女一男。男声毫无疑问是马克西姆，女声之一是索菲，而另一个居然是蕾娜。
蕾娜怎么会在我们家？心生疑问的我推门走了进去。
“咦？方画你回来了？”
正在用白瓷杯子喝咖啡的马克西姆第一个发现了我。
“方画姐姐~？你去哪里了呀~？”
然后是正在吃点心且噻得两腮鼓胀满嘴是渣的萌物索菲。
“啊，刚刚我被老板娘叫过去训话来着~”我答道，“你在吃什么啊？索菲？”
“亲王哥哥带来的曲奇~你要吃嘛~？”索菲用胖乎乎的小手递给我一块。
“我对甜食就那么回事，你吃吧。”我笑着对她说。
“老板娘？是那位赫本小姐嘛？”
坐在马克西姆身边的一位身着黑色哥特连衣裙，头上长着一对黑猫耳朵的小萝莉问。
“嗯嗯，就是她。”我点头。
“诶？等等~！”
我忽然回过味儿来，这小萝莉我没见过啊。
“你是谁啊？”
“变了个样子就不认识我啦？”萝莉眨着蓝色的大眼睛说，“我是蕾娜呀~”
“哦，蕾娜，我说我怎么找不到那只小黑猫呢，原来已经变成人的样子了。”我用逗趣的口吻说，“话说你这种变身用的是什么咒语？我能学吗？”
“蕾娜是年纪最小的普罗透斯，她能用的咒语不见得你就能用。”马克西姆笑道。
“普罗透斯？这是什么？”我问。
“在你们人间界的希腊神话中，有一位魔导士名叫普罗透斯，是海神波塞冬的仆人。”马克西姆说，“他有一项特殊的才能，可以知晓过去、现在和未来之事。但不幸的是，拥有这项才能，就意味着经常会有人请他预知未来，这令他很厌烦。所以为了摆脱这些人，他总是突然摇身一变，变成各种动物和可怕的生灵。而这位名叫‘普罗透斯’的魔导士，在我们幻界是有名的大龙主。因此在我们幻界，‘普罗透斯’便指代会变成动物，并且又能保留魔法能力的魔导士。”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那蕾娜也会像普罗透斯一样变成各种动物吗？”
“不，她只能变成猫，而且是体形娇小的黑猫。”马克西姆说。
“为什么？”
“人族和亚人族修炼成的普罗透斯不能随意变化，每个人都只能变成一种动物，而且他们所变化的动物与其体重和性格有关。”
“为什么不能变成魔法生物？”我好奇，“这要是变个龙什么的多帅啊。”
“变成魔法生物会带来不可预期的后果。”马克西姆道，“可能是因为魔导士的魔法跟魔法生物的魔法在运作原理上有着本质性的区别吧。”
“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你刚才说蕾娜是最小的普罗透斯，是不是这种变身术很难练啊？”
“修炼‘普罗透斯’的魔导士很容易走火入魔，因此圣白议会严格管控这种变身法术，并要求所有‘普罗透斯’的变身动物及特征在议会管理处登记，但很多人练成之后都没有去登记。”
马克西姆笑着看向蕾娜。
“蕾娜也没有登记么？”我问。
“登记的费用太贵了啦~”蕾娜说，“我家很穷付不起~”
“多少钱？”我说着就要掏腰包，“我给你付。”
“不用。”马克西姆按住了我的手。
“这个钱得付，万一哪天议会追究起来不是很麻烦嘛。”我说。
“真有那一天的话，你就说这个事兰登亲王知道。”马克西姆道，“这样他们就不会追究了。”
“哦……”
原来他在幻界有这么牛，连圣白议会都得给他面子。
“哇~亲王大人真厉害~！”蕾娜抱住他的胳膊蹭来蹭去，“还懂得那么多~！”
“过奖了，渊博的知识是作为亲王的基本素养。”马克西姆大方地接受了蕾娜的称赞，“对了方画，赫本小姐找你谈的什么事情？方便跟我们在这儿说说吗？”
“是进入魔界的事。”我说。
“什么？！进入魔界？！”
马克西姆和蕾娜同时提高了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