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愚蠢啊!”随着一声怒吼,一只手冲破了坚硬的地表,伸出了地面。布罗铁特破开了压在身上厚厚的碎石,从地上爬了起来。
“果然还是没用啊……”拉弗非常遗憾地叹气道。刚才用了偷袭的手段终于攻击到了他,但这似乎对他还是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瓦伦蒂尔,过来。”拉弗挥了挥手,把瓦伦蒂尔召唤到了身边。
布罗铁特站了起来,身上的碎石和灰尘簌簌地往下掉,然后,他握起了拳头。
心里突然涌过一阵危险的感觉,拉弗下意识地就做起了手势。
轰隆隆————!
一道手臂粗的紫色长龙从天而降,朝拉弗两人霹去。
滋啦啦!
紫色的长龙撞到了橙色的光盾上,似乎被撞散了,紫色的小闪电掉落了出来,飞到了光盾上,跳跃地闪烁了几下,便消失不见。
闪电吗?
脑子里刚刚闪过一个相关的念头,便不得不暂时让它消失。
啪嚓!
一声脆响,橙色的光盾被紫色的长龙变成了无数闪烁的碎片,飘洒在周围的空气里。
糟糕!
拉弗的右手连忙变幻着手势,但已经来不及了,闪电已经到面前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红色的光盾瞬间立在了身前,闪电撞了上去,便化作无数闪耀了电火花,消散开了,只留下空气中臭氧的味道。
“耶!”瓦伦蒂尔收起光盾,朝拉弗比了个V。
“呵呵……现在可不能那么悠闲呐……”拉弗苦笑着看向下前方。
布罗铁特举起了右手,直指天空。
黑色的天空带给人一种更黑的感觉,云层翻滚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东西。
轰————!
一道紫色的闪电突然从天空降了下来,直接劈到了布罗铁特的手上。
闪电没有像往常一样瞬间出现瞬间消失,而是维持在了空气中。布罗铁特就像抓着一根紫色的长棍子,下端在自己的手中,上端连着高高的天空,而看飘出来的细碎电花的方向,像是从一道不停从天上输送能量到地上长长的水管。
瓦伦蒂尔突然抬起头看着拉弗,疑惑地问道:“哥哥不去打断他吗?这样子看上去是很大型的神术呐!”
拉弗苦笑着随手甩出了一道光束,光束在差不多碰到布罗铁特的时候,被突然从闪电柱上射出的小闪电给劈成了碎片。
“看到了吗?现在连接到他身上的可是自然的力量,可没那么容易打断呐……”
瓦伦蒂尔疑惑地歪着脑袋:“那我们要怎么打呢?”
“只能寄望于他不能完美的使用咯,大自然的力量也不是那么好掌握的……”
布罗铁特的准备终于结束了,闪电从天空缓慢地降落下来,就像打点滴中最后几滴药液沿着管子慢慢下来、不断降低液面高度一样,最终凝聚在了布罗铁特手上高一点的位置,变成了一把不停跳跃着闪电的紫色重剑。
看到布罗铁特新的姿态,拉弗不由得感叹道:“不愧是陨雷落云啊……我原来还以为雷是指战斗方式呢,原来指的是武器啊!”
但布罗铁特明显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呼!
一阵风声拂过,布罗铁特已经踏碎了脚下的大地,朝天空猛地跃去。而手上的重剑,也在同一时间挥舞了出去。
拉弗和瓦伦蒂尔各自在空中灵活地划过一个圆弧,飞向了更高的地方,让布罗铁特的攻击落空。然后双双都挥动着手臂,把两个光球扔了出去。
布罗铁特看都没看,只是用重剑在身后挥过,两个光球就被轻易地挑破了。
拉弗右手虚空一抓,抽出了一把黑色的风剑,朝下方斩去。
15米长的剑身在这种距离的战斗明显够用了。风剑呼啸着斩下,却被仅有两米长的重剑给挡住了。
布罗铁特架住了风剑,双手用力,往上方一挑。
风剑被轻易地弹开,而伴随着空隙来的,还有进攻。
“什么!”拉弗惊呼一声,却发现一道紫色的光芒已经到了面前。
太快了!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
紫色的光芒太过于耀眼,以至于没能让人发现紫光的运动方向是如何的。
滋啦啦!
紫色的光芒缠绕在拉弗的身上,把他送出老远,然后坠落在森林里。
“哥哥!”看到拉弗在瞬间落败,瓦伦蒂尔惊呼了出来。
“现在可不是大呼小叫的时候!”布罗铁特再度挥出了紫色的重剑,重剑在空中分解着,变长着,每一段刀刃只有10公分长,中间用跳动着的闪电连接起来。
这是多节链剑!不同于苏云那前方是刀刃,后面用锁链连接起来的链刀,这是一把可以分解可以结合的两用剑!
瓦伦蒂尔立刻朝上方飞去,躲过了链剑,接着就是手上不断扔出的各色的光球。
布罗铁特随意地挥舞着,可长可短的闪电链剑在空中舞动,把光球各个击破,而不时闪烁出来的闪电,也把漏网的光球一一捕获。
远程无效!
瓦伦蒂尔记起了前面的战术,急忙从空气中抽出了两把火剑,朝下方的布罗铁特冲刺而来。
闪电链剑被挥动着,试图阻挡冲下来的敌人,但每每都被挥动的火剑所挡开。
瓦伦蒂尔冲到了地上,用脚跑动着朝布罗铁特冲去。
“哦?有意思。”看着那小小的女孩能够一直躲开自己的攻击,布罗铁特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手上一甩,链剑的刀刃都收了回来,变回了那把闪耀着闪电的重剑。
只要这样冲上去击倒他就可以了!
瓦伦蒂尔暗暗地朝自己打着气,更加握紧了手中的火剑。
拉弗捂着被烤焦的腰从森林里面走了出来,正好看到瓦伦蒂尔冲向布罗铁特的情景。
“不要啊!!!”
陨雷落云中的陨,就是指像陨石一样强力。
布罗铁特站在原地,双手握着闪电剑,朝前方挥去。闪电剑碰上了第一把火剑,击碎,然后第二把,击碎,最后是主人。
但这次没有击碎,两次碰撞使得速度有一些降低,所以,这次仅仅是像在玩棒球一样,轻易的,轻松的,用人体,打出了一个完美的全垒打。
2
方块的岩石完全落下了,通道内除了亮着的电筒还昭示着有人在里面,其余的都是一片宁静。
澳莱汀丝看着那块被完全放下的岩石,对,只是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只是在做“看”这个动作而已。
“弄错了吗。”她转移开视线,看向那块石板,“虽然相似的语言见过,但果然还是不同的啊。”
人类和仓鼠的DNA相似度高达99%,但这还是完全不同的物种。虽然1和2只差了一点,但也是完全不同的数字。语言和密码也和这个差不多,差了一点,就是完全不同的结果了。
通道中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使用神力的感觉,那个用自己身体扛住巨石的少年,现在是被压死了吗?
提亚之困扰会更生命带上神力的波动,但那发出波动是粉末而不是生命。现在只能感觉到岩石下面有一些微弱的波动,但也有可能是一滩碎肉,上面沾着粉末而已。
“喂,你想让我在这下面呆到什么时候?”从岩石和地面的缝隙中传出了个声音,不过经过无数次折射,变得有些瓮声瓮气了。
“哦。”澳莱汀丝淡淡的应了一声,蹲回了石块边,轻轻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24,这里的人是以太阳为中心,太阳一年分四个时期,所以是6。”
澳莱汀丝在第二排第二个按钮上面按了一下。
喀喀喀喀喀……
机关的声音在墙壁里响了起来,大块的岩石也缓慢地升起。
苏云双手抓着一根大大的刺,也就这样被吊了起来。
在他身下,有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大洞,深到看不见底部,不过估计里面也都是一些尖刺和过去探险者的尸骨吧……
但就是这样一个大洞,使得苏云免得被压死在巨石下面。
巨石升到了顶,下面大洞也由一个自动升起的盖子关了起来。盖子的外面做的和通道的路面一样,或者说就是拿通道上的岩石来做的。
澳莱汀丝踩了踩刚刚关起来的地面,确定够结实,朝苏云点了点头。
苏云跳了下来,揉了揉两边手心,心有余悸地看着脚下的机关:“混合机关,也怪不得拉弗说这里是人类所无法通过的呢……在那么短时间内破解密码才能通过,不破解密码就要被困死在那边。呵……也幸亏了你呢!”
苏云像是奖励一样摸了摸澳莱汀丝的脑袋,但后者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里的机关已经那么厉害了,后面可能不会有太大型的东西了,我们就尽快过去吧!”
“休息一下。”
“嗯?”
澳莱汀丝指了指苏云的胳膊:“休息一下。”
不提起还没感觉,这下突如其来的胀痛全部爆发了出来。
“哦……好的。”苏云擦了擦刚才没感觉到的冷汗,靠在墙壁上坐了下来。
从哈谱谱尼奔跑到奥黑罗纳山,然后又是躲避巨石搏命快奔,以及冲过箭阵心理的负担,还有刚才顶住那几百吨巨石的全身肌肉的短暂性爆发——虽然因为澳莱汀丝按错按钮而得以暂时地挂在大洞上,才没有全身被压碎。但这积累了那么多的疲劳,还是让人难以忍受的。
“呀啊……”全身都在胀痛,苏云咬着牙把头搭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让氧气快速地进入肌肉里,加速里面的乳酸快速分解。
澳莱汀丝关掉电筒,放到了苏云身边。这种不知道前面路还有多长,以及电池还能供应多久的情况下,还是节约为好。
黑暗中,澳莱汀丝跪到了苏云的脚边,伸出了小巧的手,在上面轻柔地按着。
“啊?”苏云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澳莱汀丝是在帮助他减缓疲劳,便又把头靠在了墙壁上,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我。”澳莱汀丝继续地按动着,“你为了我的游戏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给点回扣也是应该的。”
“不要说……游戏。”苏云微弱地反抗着这个词。
“个别单词是无关紧要的,如果把生命代进去,不管什么游戏都会变得非常精彩,关键还是看态度。”澳莱汀丝在苏云的脚上来回按摩了两遍,转移到了手臂上。
“喂。”苏云叫住了澳莱汀丝,“如果你的游戏获胜了?会怎么样?我不是再追问你的隐私啊!如果你不说的话也无所谓。”
“没什么,这并不是秘密。”澳莱汀丝的小手虽然是软软的,但技术可是地球上无人能及的,一摸过去,就是无与伦比的舒适感。
“如果我赢得了游戏的话,我会赐予所有人幸福。”
“幸福?”苏云细细地咀嚼着这个词,“那那些死去的人呢?”
“会被遗忘,然后会有相应的人来取代他们。”
“我也会忘掉我妈妈吗?”苏云感觉到内心有一种悸动,如果这位神祇胜利了,那自己那只有隐约印象的母亲,就要被强行地剪除掉了。
“也许吧。”
“…………那这就是幸福吗?”苏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强硬地消除掉悲伤和痛苦,再把幸福强接上去,这和洗脑再强行注入某些提高神经兴奋的药物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澳莱汀丝摇了摇头,“生物本来就是由肉体组成的,肉体产生出记忆,这才是一个生物。不管爱情、亲情、友情再多么地伟大,不过是那段记忆所释放出来的激素多了而已。”
“不会太虚伪了吗?虚伪的幸福会有人要吗?”
“会。人不会只有一面,一方面的好人会是另一方面的坏人……”
苏云“呃”了一声,这句话对他来说特别深刻。
“所以如果把人复活了,就会对另外的人造成悲剧。存在的就是合理的,而相反的,逝去的就是应该的,不应该强行地把某个人喜欢的存在重新投放在世界上。”
“可……我还是觉得这样太……”
“你不会有异议的,因为,你不是神。”澳莱汀丝按摩完了苏云的肌肉,停下了手中的活,“如果有一个人可以控制别人的记忆和治愈伤口,那么他可以随意虐待一个可怜的小女孩,然后消去她的记忆,治好她的伤口,然后再虐待她。看到的人肯定会觉得那个小女孩很可怜,但是处在其中的本人,却一点感觉都不会有。如果那个人给了她一颗糖,她还会快乐地扑到他的身上。而这个虐待的人,就是记忆,小女孩就是你们,观看的人,只有我。”
“…………”
“只要把痛苦的记忆删除,再把糖给你,你就会继续快乐地活下去,一点悲伤也没有。”澳莱汀丝站起身,“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真理,我活了无数的岁月,也没能发现什么一旦领悟便可以放心地死去的东西……”
“朝闻道,夕死可矣?”
“对。不管是普通人,还是能够使用神力的人,没有成为神的话,总有一天会死去的。我发现的东西,就是每个人都在奔向幸福的时候死去,只要在自己死之前能够得到幸福,就足够了。”
“是吗……”苏云站起身来,“算了,现在什么也没到手,想那么多也没用,答案总会出现在寻找答案的路上,不是吗?”
澳莱汀丝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还没到目的地呢。”
紫色的长蛇在空中胡乱地舞动,经过之处,留下了丝丝的焦臭味。
轰!
闪电并不像普通的电流那样,击中物体便蔓延上去,闪耀几下就消失。而是发生了强烈的爆炸,在空中印出一个灿烂的火球。
拉弗倒飞出去了十多米,才停了下来,身前的橙色光盾并没有消散,但也差不多了,稀薄得只要用手指轻轻一捅就可以来个对穿。
拉弗急忙变换了两个手势,把面前残破的光盾再度变成了原来的模样,再度显露出那种厚实的感觉。
布罗铁特并没有就此停下攻势,而是继续挥出了手中的紫色长剑。
此时拉弗和他相聚了二十多米,短短两米不到的剑是不可能打倒的。但缠绕在长剑上的电光一闪,长剑便迎风伸长,在劈砍下来的时候剑尖已经到了拉弗的头顶。
轰!
巨大的爆破声,紫色的闪电剑直接把橙色的光球砸到了地里,砍出一条又长又深的沟壑。
布罗铁特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脚下一蹬,整个人像颗炮弹一样冲上了天空。在他跳起的一瞬间,地面突然窜起了一个像血滴子一样巨大布满尖锐利齿的圆形嘴巴,朝空中的布罗铁特狠狠地咬去。
那像是一只巨大的蠕虫,身体黄褐色,似乎是由泥土构成的。虽然材料比较粗糙,但却弄得十分地精细,可以清晰地看到它的短足、皮肤的褶皱和上面规律排列的斑点。
虽然布罗铁特此时已经身处空中,但那巨大的圆锯大嘴却在后面紧追不舍,短短一瞬间已经升到了十米高的空中,而下面的身体似乎是无限的,不停段地伸长着。
再强力的跳跃也是跳跃,不可能无限制地上升,现在布罗铁特上升的速度已经变慢了,顶多再多两秒钟就会升到最大的高度,然后被地球吸引到地面上。
“哼!”布罗铁特不屑地哼了一声,手中的闪电剑迅速缩短成了普通重剑的大小,朝下方的蠕虫掷去。
闪电重剑毫无阻碍地钻进了蠕虫的嘴巴里,蠕虫连忙把圆锯般的牙齿闭合起来,像切割机一样旋转着要磨碎吞进去的东西。
布罗铁特上升到了跳跃的最大高度,便朝下方掉落了下去。
下面就是蠕虫的大嘴,但现在已经关闭了,所以布罗铁特就直接踩到了它的上面。
但也只是踩到了一瞬间。
脚刚刚碰到那岩石做得牙齿,蠕虫就整个破碎掉了,紫色的电光不断地在身体上蔓延着,把蠕虫加热到了岩石所无法承受的温度,仅仅因为本身的重量,就把温度升高变得极脆的岩石给弄成了碎片。
布罗铁特随着蠕虫的碎片一起落下,还顺手把在岩石上的闪电给收了回来,变成一个紫色的闪电球,拿在手中。
碎石窸窣落下,打在地面上的橙色光盾上,弹向两边。
“布罗铁特,你何必要与我们争斗,如果不送还神祇,对于谁都会是灾难,就算呆在这个小小的岛屿上,也不会幸免于难的!”拉弗嘴上劝说着,手上却还亮着细微的光芒,全身都绷紧着,做着最大的警戒。
“这于我无关。”受到重力的拉扯,布罗铁特落到了地面上,把闪电剑变幻成细碎的小电蛇,缠绕在自己巨大的钢铁拳套上。一叉腰,无比霸道地吼道:“这里是我守护的地方,就算是神也要绕行!想要破坏这里,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唉……”拉弗叹了口气,把降落到他身后的瓦伦蒂尔揽入怀中,“你的任务在千年前已经结束,这些人的死活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况且,你已经在这里驻留了那么久,也看到了他们,不足百年的生命,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干系呢?”
“那是你没有想要守护的!”布罗铁特雄壮的声音里透露出了一丝不屑,“我就是喜欢守护,我就是喜欢拥有我能够保护的一块地方。不要以为我住在这里就和外面隔离了,我听说过你,行星漫步旺达·拉斯特(Wander·Lust)。”
拉弗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诧异道:“居然还有人记得我原来的名字,这太让我惊讶了。”
“当然。”布罗铁特冷冷地说道,“你喜欢漫游,而把自己切成两半,为什么就不允许我守护在这里呢!而且我和你们完全不同,我可是陨雷落云·布罗铁特啊!!!”
布罗铁特往后使劲一蹬,紫色的闪电瞬间遍布了全身,整个人就像是刚从炮筒中射出的超电磁炮,破碎了光线,带着无数残影冲了出去。
“瓦伦蒂尔!”
随着拉弗的大喊,倚在他怀里的瓦伦蒂尔迎了上来。右手朝前一挥,一把火红的利刃出现在了手中。丝毫没有犹豫,径直朝前方挥去。
布罗铁特右手一按胸口,猛地一抽,闪电在瞬间就组成了一把巨剑,放肆地闪耀着紫光。
锵!
火红的利刃和疾速冲来的闪电重剑撞到一起,直接把对方停在了面前。
滋啦啦——
红色和紫色互相缠绕在一起,发出了更加耀眼的金黄色光芒。由于大家都是最根本的能量武器,就没有再分细枝末节,以最基础的方法撞击在一起,互相磨损着对方的能量。而被磨出去失去主人的能量,则毫无规则地四处飞散,把周围的环境弄得千疮百孔。
看到了这个场景,布罗铁特稍稍为面前这娇小的女孩能够挡住自己感到惊讶,但随即就放弃了爱才的心,转入战斗的状态。
猛地加大了神力的输出,紫色的光芒顿时旺盛起来。对方也做了同样的事情,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和自己这边的紫光不分伯仲。
滋啦!
就像高压线有时会把人洗上去,又有时会把人弹开一样。两把带着剧烈毁灭气息的武器不再缠绕在一起,随着仿佛盐扔到火里的声音响起,两把武器互相被弹开了。
但很快,再次撞击到一起。
布罗铁特非常使劲地挥着闪电重剑,试图要把对方斩成碎片——不,用这把武器的话应该是烤成焦炭。
瓦伦蒂尔不住地跳动着,火红的利刃像一只翩跹的蝴蝶一样,在四周散布着死亡的火粉。
每一次斩击,每一次劈砍,都会让对方放弃攻击,转而抵御自己的剑。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都会恰到好处地让对方的攻击无效,而又能让自己在下一个刹那,向对方发起最强势的进攻。
这不是剑法,只不过是经验。无数年来所积累下来的实战的经验,在这面前,再神秘再高深的剑法也要自惭形秽。
就像猎豹不需要智力比自己高上十多倍人类来教捕猎,相反的,人类反而需要去研究它们的每一个动作,来增强自己纯肢体力量和技巧。那是本能,存在生命进化35亿年里所得出的最优化的动作。
而且,那也不是人类所能达到的力量和速度。如果旁边有一个普通人——当然,是活着的——的话,是根本看不到战场中心的两个人的。能够看到的,不过是一个红色一个紫色的光球,在地上不停地滚动,互相碰撞着。每一次碰撞,都会飞溅出无数的细碎的光芒,飞落到旁边的地上,结果就像是被集束炸弹轰炸了一样,不留下一小块完整的土地。
布罗铁特和瓦伦蒂尔打了个平手!
可是,旁边还有一个人。
“瓦伦蒂尔!”
斗得正酣畅的布罗铁特发现对方的攻势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吃惊地猛地一抬头,发现刚才自己的对手在瞬间跳跃到了空中。
布罗铁特一声怒吼:“别!”
轰————————!
“跑”字还没出口,一道两米粗的光束完美地照在了他的身上。毫无悬念的,他就像被天神那装满了人一生档案的保险柜撞到了一样,被狠狠地推到了远方。
巨大的爆炸声席卷了整个海滩,原本住满人的村子在瞬间被夷为平地,连那峡谷一般的地形,也变成了一个规则的盆地。
成功了吗?
拉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普通的攻击并不能给他造成伤害,所以就让瓦伦蒂尔去牵制住他,让自己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大型的术式。看这爆炸阵势,以及那无比强悍的人物居然就这样被送出了要保护的地方,很有可能这边已经取得了胜利。
“你们想看到什么时候!”但很快,一声怒吼就打破了拉弗的幻想。
咻!
突然,一个什么东西以很快的速度朝拉弗的脸部冲来。
瞬间从空中抽出一把风剑,把冲来的东西劈成了两半。
兔子?
拉弗这才看到被自己弄成尸体的生物。
这是?刚才被自己带过来的兔子?
叮!
一声脆响,兔子的尸体上突然冒出了紫色的光芒,光芒并不散开,凝聚成一条线,在空中游走着,组成了一个玄妙的图案。
传送门?
拉弗大叫一声不好,手上的风剑急忙朝浮在空中的图案砍去。
但已经晚了。
一只手飞快地从图案中伸了出来,抓住了那并没有实体的风剑。轻轻一握,风剑就变回了自在的风,消散在了空中。
光芒更亮了,图案突然扩大,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而光芒也消失在了他们身后。
两个穿着黑色大斗篷的人,盖住了全身,看不到任何东西,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拉弗却对这身打扮很不屑地撇了撇嘴:“不用躲了,会傀儡传送阵的全世界也没有几个,而加入了兵团也只有你一个了。”
“啊啊,还真是失算啊,本来是想赶过来的,但战友已经在呼唤了,再不快点是不行的。”站得稍微前一点的男子掀开了斗篷,露出了一副东方人的面容。黑色头发,黑色瞳孔,黄色的皮肤,看上去很年轻,但又带着一种大叔般万事成熟在胸的潇洒。
男子很自在地整理好斗篷,用很温和的语气说道:“既然大家都熟悉了,就不用我再做介绍了吧!虽然在生死战中有些不礼貌,但也算节省点体力嘛!”
“当然不用。”拉弗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
【幻魔军】宏田衣,被称为世界上最天才的傀儡师,虽然赶不上最厉害,但天赋是公认最好的。天才和最强的区别在于,天才一般都是怪才或者鬼才,经常可以弄出一点非主流的战斗道具。就比如他出场时使用的傀儡传送阵,就是他创造出来的新神术。
“那么,站在你后面的应该就是【流光刃】了吧?”拉弗看向那还披着斗篷的人,“虽然看上去和你一样高,但那恐怕是伪装吧。”
“嗯嗯,没错,本来是想偷袭的,但现在已经失效了。”宏田衣动了动手指,站在他身后的人就掀开了斗篷下面的一角,一个小巧的小女孩从露出的洞口跑了出来。
如果说瓦伦蒂尔和澳莱汀丝是小学生的话,这个就算得上是幼儿园小班的小朋友了。还不到宏田衣一半的身高,皮肤就像,不,应该说就是幼儿的皮肤,粉嘟嘟的。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每时每刻都在朝你撒着娇。粉嫩的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胖嘟嘟怪可爱的。
“爸爸!”小女孩给了宏田衣一个大大的噙抱,然后把脸蹭在他斗篷上,发出了“啊呜啊呜”的哼哼声。
“呃……好和谐的光景啊……”拉弗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个……爸爸。”小女孩抬起头来,用充满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宏田衣,用娇嫩的嗓音问道,“爸爸,这次要露娜(Luna)做什么呢?”
宏田衣指了指前面的拉弗和瓦伦蒂尔,微笑着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呜……”小女孩有些委屈地咬着手指,仿佛想要推卸什么却又不舍得,声音也变得有些不情愿,“又要露娜杀人吗……这可一点一点也不好玩啊……”
“露娜听话。”因为小女孩实在太小的关系,宏田衣不得不弯下腰,才能摸到她的脑袋,“如果这次成功了,以后露娜就再也不用做不想做的事了,以后不管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到了哦!”
“嗯?”小女孩似乎对这句话有些反应了,试探地问道,“露娜以后想吃一整天芙兰大婶的蛋糕蛋糕也可以吗?”
“当然!”
“呼!”小女孩似乎确认了什么事情,下定决心抬起头来,叉着小腰看着行星漫步的两人,用娇嫩的嗓音说出了似乎很孩子气的话,“那露娜就杀掉杀掉你们吧!”
瓦伦蒂尔很不屑地扭过头去,拉弗却凝重地做好了防御的姿势。
【流光刃】露娜·帕克,不,现在应该叫做宏田·露娜了。虽然永远都是幼儿的体形和幼儿的智力,但实力在整个世界也是排得上名号的。那句话听上去很孩子气,但如果不小心一点的话,就会变成事实了。
等等!
拉弗突然想起了什么。
兔子?
拉弗顾不得情景,焦急地向宏田衣叫了出来:“你的傀儡前面一直在那兔子里面吗?”
宏田衣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以为呢?”
“那前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你以为呢?”
“糟了……”
轰!
拉弗身后响起了地面被重击的声音。
连确认都没有必要,那肯定是从海边回来的布罗铁特,这下己方的两人就被对方三人给围在了中间了。
“对了,陨雷落云前辈。”宏田衣突然出声,“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有话就说。”布罗铁特却没有对方那么有礼貌。
轰!
拉弗抬手就是一道光束。
唰!嚓!
金色的光芒闪耀着,光束还没来得及发挥自己的作用就消散在了空中。
露娜得意地晃着自己从手背上伸出的金色刀刃。
“那件事就是,火种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