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在回家的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出神的盯着自己白嫩的指尖。
脑袋里回放着那名恶魔战士临死前用那残破不堪的身躯所发出的咆哮。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是人,不是怪物!为什么!」
墨染同样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会思考为什么。因为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的奇妙。伤害,被伤害。忘记后再伤害和被伤害。周而复始。
最后之后的最终,作为决定性的存在总是生存的需求。
墨染感觉那个恶魔战士应该还保有或多或少的人性。
如果不是过于在意那名中年女性的话,也不会轻易被他找到防守漏洞给一剑刺死。
还清晰的记得,处理伤口时,那名中年女人那一双充斥了悲伤与绝望的眼眸。甚至丝毫不在意沾染到身上的恶魔血液,双手温柔的抚摸着栽倒地上已经开始溃灭的尸体。
“杀了我吧”良久之后,那个女人的第一句是这么要求的。
这种语气墨染这一个月来已经听过太多遍,心死后什么都不在意了的态度,连语言和眼神都充满了灰色的气息。
“有件事情想问下”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墨染接着说“他是你亲人?”
当时很希望不是。
大概是问了她还在意着的问题,那双充满了死气的眼睛略微有了光亮,却又归于悲哀。
“嗯,他是我丈夫。是个很粗鲁又有些笨拙的好男人。本来在W市工作,几个月前失去了联络,今天突然回来说要带我走,真是个笨男人啊,都这样了,就算走又能走到哪里去呢?我能感觉得到他肯定已经杀过人了,因为从前他的眼睛里绝对不会有那种对生命的漠视。我无法不恨你,却又明白不能恨你。所以,杀了我吧。如果可以,就像对待我丈夫那样,用你手里的剑刺穿我的心脏吧。”
退出回忆,因为墨染忽然感觉心口有些难受。果然,感性上对这种事情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接受。真不应该跟那个女人说话交流。
算了,反正这件事情忘记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感受。
时间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的同时治愈一切。
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快点回家练功,刚才的战斗几乎让体内的能量消耗一空。特别是为了对付那讨厌的恶魔血液而不得不耗费能量在战斗中持续制造出紧贴皮肤的防护磁场更是让身体难受的很。
残留在肌肤上的能量让身体到处都痒痒的,好想洗个澡啊。
*****
德国前线要塞,A7。
黑黄色相交的硫化铁皮肤呈条状凸起,再加上头部两侧那对弯曲的角让人很容易联想到神话中邪恶的存在。
狩猎恶魔却比恶魔更像恶魔的形象,很是讽刺。
虽然已经习惯了近六年,但有时候还是会思考。为什么自己的变身就这么丑呢?马列克手中窄长的双头利剑不时划出一道绚丽的圆弧,或是化成条能轻松切断钢铁的白蓝色能量绳索后凝成道盾牌替身边喘着粗气已经明显疲倦的女性Blassreiter战士抵挡没防住的攻击。
“调整呼吸,这样有利于压制变身后神经细胞极速增值所产生的幻觉。”
多年的时间早已让当初那个孩子,成为能够指导别人的战士。
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马列克的话,她手里的重型狙击枪的节奏丝毫没有改变,不停发出沉闷的枪声。
从四面八方接近的融合体的头部像西瓜一样被一个接一个得打成粉碎。
游走在她周围,看着她熟练的手法,马列克有些疑惑。怎么最近来自己这里实习的Blassreiter战士的年龄似乎越来越小?虽说小孩子的心更纯洁,没有过多的欲望,但也不能尽是些未成年啊。(这家伙忘了自己当初就是个嗑药的小不点了。)
沉重笨拙的狙击步枪忽然把枪口朝向了一直守护自己主人的同伴!
看着转向自己的枪口,马列克手中的双头长剑迅速化成一面盾牌护在枪口所指的地方。即使是恐怖的15MM子弹,手里的这面盾牌也能完全化解一次攻击和附带的冲击力。
不过,比起马列克的动作。一直游走在他们周围的纯白色的战斗机械帕拉丁的动作更快一些。巨型的荷电磁刀快速斩落,就像切奶油一样将厚实的狙击枪从中间整个斩断,刀上的高压电流直接将精神状态已经接近边缘的Blassreiter战士击昏。
出人意料的是,淡绿色的光亮褪去后,地上的Blassreiter战士竟然是个妙龄少女。漂亮的脸蛋与片刻前那个丑陋的钢铁怪物形成强烈的对比。
现在黑市里,一把水果刀大小的荷电磁刀售价就在20万左右。这种以米为长度单位的巨型荷电磁刀的价格与维护费用,相信任何一个建有XAT分部的城市的市政府都不愿去多想哪怕一秒。
“阿曼达,你的反应能力好快啊。”
帕拉丁右臂上的荷电磁刀噼里啪啦的响了几下后关闭了。
这东西消耗能源实在有些太大了,几乎是帕拉丁那身防止融合体融合能力的带电装甲的七倍多。
“不要小看我嘛,马列克。比起你这个小鬼头,我可是有着魔鬼教练的美称哦。”
马克可伸手捞起地上昏迷的少女,快步追赶向要塞接应小队驶去的阿曼达。以那双钢铁的双腿竟然很悠闲的追上了高速行驶的帕拉丁,让人不得不联想起马列克众多称谓中最为耀眼的一个,恶魔幻影。
“好过分啊阿曼达,我已经20岁了。不要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