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在经历过真正的挫折后,才能更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认识到自己价值的所在,并向着更高的目标努力奋斗。这个道理,对于川界的人类来说是非常的浅显易懂,几乎每个人都带着这样的信念活着,而这种积极向上的信念,也是川界人类能够活到现在的唯一原因。
但是,不仅仅是川界人类,赛尔顿人似乎也早已接受了这种思想,在和川界人类一百多年来的战争中,赛尔顿人所学到的远超过于他们所失去的。因此,赛尔顿人总是能在每一次和川界人类的战斗中占据一些优势,利用他们所窃取的人类科技,再和他们现有的技术相结合,研究出更加有效的战术或者是威力更加强大的武器,从而对川界人类造成较大的压制,而近几年来,川界人类却越战越弱,战术上已经没有过多的花样,而且也没有在武器装备上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要不是现在的川界联盟有孙程海这样骁勇善战的猛将,或许川界联盟早已支离破碎了。
赛尔顿人一直把人类的失败当做反面教材去教育自己的战士和指挥官们,告诫他们不要一成不变的去作战,要以不变应万变,在战场上来回转移,找到最佳的机会再出手,不要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不然的话,失败就会是唯一的结果。
然而这些告诫和道理,对于赫尔夫来说却全都是过往云烟,他并没有采纳上层的意见,率领第七军团在路桥岗死战两个多月,而结果也很明显了,第七军团最终撤离时的人数为873人,其中还包括了400余名伤残人员,这样的惨败,在赛尔顿人的历史上,是第一次。
其实赫尔夫并不是一个常败将军,而这也只是他指挥生涯中的唯一一次失败,但是,如果把这次失败无限放大,那么这就不会是一次简单的失败的战役了。
不管在哪里,莽夫的行为都是不可取的,而赫尔夫就是一个典型的莽夫。在赛尔顿人的认知中,一个军人,可不仅仅是从军杀敌那么简单,如果一个军人没有任何的政治后台,那么他一辈子只能是一个军人;如果一个军官没有任何的政治后台,那么他要么一丝不苟的执行任务不能有任何一次失败,要么在出现失败后,彻底的离开军队,没有第二次机会。赫尔夫讨厌政治,毕竟一个被人类夺走太多的赛尔顿人心中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复仇,这也是他率领第七军团死战到底的原因。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失败了,失败者等于弱者,这是赛尔顿人军队中不成文的规定,也是一个被所有人接受的定义,赛尔顿人的军队,不需要弱者的存在。
不过这一切感性的东西,对于赫尔夫来说都是废话,他把这些都抛在了脑后,今天,他再一次的站到了诺艾议会的面前,再一次的向着议会自荐,就算是被定义为一个弱者,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他现在就是要让那些赛尔顿人的权威看看,他们所定义的弱者,照样有着不可磨灭的信念。
但是议会的人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赫尔夫站在台下,静静地等待,而台上的赛尔顿人军部高层的人却都在窃窃私语,对台下的赫尔夫指指点点,不少人都流露出鄙夷的神情。
坐在主席台上的赛尔顿人根本就没有去看赫尔夫,他在慢慢的擦拭着自己的手爪,轻轻地吹去上面的尘埃,然后将擦手布放在旁边,慢慢的坐直身子,瞟了一眼赫尔夫,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笑。
在这巨大的侮辱下,赫尔夫依旧不为所动,他再次举起了右手并握拳,行了一个赛尔顿人的军礼,再次表明了他的意图。
“赫尔夫·烈魂,士领第七军团总帅,以诺艾之神的名义参见复仇者教团大教皇瓦尔基里·雷维克,并带来重要情报。恳请议会批准会面请求!”
“我看他只是想要拿回他的手爪吧哈哈哈……”坐在主席团上的瓦尔基里打趣着说道,同时自己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顿时整个议会都充满了欢声笑语,不过全都是讥讽的笑声。“对于一个刚刚做过萃爪之礼的赛尔顿人来说,没了一只手爪,恐怕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吧!”瓦尔基里的语言极其的不饶人,不过,对于弱者是不需要有同情的,瓦尔基里也没想过同情他,只是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家伙难堪。
赫尔夫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左手。在撤回赛尔顿都城诺姆兰后,他作为战败者,必须接受萃爪之礼的制裁,作为失败者的代价,他失去了他的左手爪,而在赛尔顿人的社会里,手爪是身份的象征,一个没有或者是缺少手爪的赛尔顿人是不会被接受的,那些失败者,注定会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慢慢的死去,如同肮脏的腐尸虫一样,但赫尔夫不会服输,即使是一个失败者,他也要证明自己,一只手爪不算什么,胜利才是最硬的通货。
“以诺艾之神的名义,我恳请……”
“住嘴!你还敢提起诺艾之神?诺艾之神都会为你的失败而蒙羞!你还有什么脸面赖在这里不走?令人耻辱的渣滓!”赫尔夫话音未落,议会中的另一位议员就猛地站起身,对还在试图狡辩的赫尔夫一阵大骂。
“别,斯诺慕,让这家伙说完。”瓦尔基里制止了斯诺慕的训斥,反而放平了态度,静静地听着赫尔夫的报告。
“我接到可靠情报,那些人类,将会在萨瓦克地区开辟一处新的基地,而在那之前,他们的高层领导都会莅临那里进行仪式和奠基,如果我们可以抓住那个机会,就可以给那些人类造成重创,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一举消灭他们,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请大教皇予以考虑!”说完,赫尔夫又行了一个军礼,然后等候着议会的指示。
议会的人再次开始窃窃私语,不过这次显然充满了分歧,有人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也有不少人认为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所以他们很快的争吵了起来。
瓦尔基里狠狠地敲了敲桌子,所有人立刻就安静了,瓦尔基里开口问道,“你怎么能确定这不是一个陷阱,赫尔夫?说说你的依据。”
“没有依据,因为这些情报来源于那个人,我知道您会明白的。”赫尔夫直视着瓦尔基里的双眼。
瓦尔基里明白了他的意思,慢慢的点头,“那么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瓦尔基里向其他议员发问。
“我不同意。我们凭什么要给一个弱者机会?您难道还想让更多的战士死在他的手中吗?我反对!”刚才被叫停的斯诺慕再次大吼了起来,他打心里就看不起赫尔夫,所以更加不可能给他机会。斯诺慕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其他人得共鸣,他们全都叫嚷了起来,纷纷抗议着瓦尔基里的仁慈。
瓦尔基里思考了一下, 叫停了其他人的抗议声,然后拿出了一个罐子,罐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只被砍掉的手爪,手爪上布满了划痕,都是沧桑的印记,爪根出还带着些许紫色的血迹,那应该是手爪在被砍下的时候粘上去的,虽然手爪的颜色已经变深,上面的组织也有些脱落腐烂,但是那些划痕依旧证明了这只手爪就来源于赫尔夫的左手。
瓦尔基里晃了晃罐子,“赫尔夫,这是你的手爪,看好了,如果你这次能够成功,我就把手爪还给你,并且会为你准备最好的手术,将手爪接回去,如果不行……”
“不,教皇,愚蠢的决定!”斯诺慕已经跳了起来,愤怒的看着瓦尔基里。
“听好了!”瓦尔基里大吼一声,全场顿时肃静了下来,“如果你失败了,你的右手也会被施行萃爪之礼,并且你将会被永远的流放出军队。你知道一个失去两只手爪,而且失去的原因还是被施行了萃爪之礼的赛尔顿人,是不可能存活于诺姆兰中的,对吧?他们,那种人,会……”
“那种人,他们会沿着萃礼之河漂流下去,直到河的尽头,然后在诺艾祭坛前挖出自己的心脏,把它放在祭坛上,注视着它慢慢的跳动,直到失去最后一丝气息,让紫色的鲜血淌满整座祭坛。”赫尔夫说出了瓦尔基里想说的话,而且语气极其的平静,这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失败后的准备。
“是的,很正确,当然,我不会同情你,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你最后变得和那个人一样,成为一个没有手爪的赛尔顿人,因为那样,我们就会失去一位不怕牺牲的愚蠢的战士。”
“不要提那个人!她生来就没能拥有那种身份的象征!请不要用我的失败来侮辱她!”赫尔夫提高了音调,语气变得愤怒起来。
“哦,这就是所谓弱者的骨气吗?有意思!不过,既然你清楚你的结局,那我也就不多说了,第七军团,还是你的,我会进行整编,编入新的士兵,而你,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把握住了!”
“必尽全力!”赫尔夫大声回答,同时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