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样无力的呢?
明明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卷入这种心境之中了,可是...还是找不到这个契机啊。
就像路边的孩子被家长训斥一样。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委屈,开始哭起来了呢?
而孩子自己可能还根本听不懂大人嘴里的那些道理吧?又或者...像我一样,听懂了,却没有办法理解。
尤其是那句:“为了不让你的力量成为敌人手里最棘手的东西,同时考虑到现有人类对力量的衡量观念,所谓以维持世界安定的目的将你关押封印。”
然后我就这样被...关押和封印了。
说起来时间过去多久了啊?
一年?三百多天?
期初我还有记得几月几日...第几天第几时...
但是被囚禁的岁月,那些时间立刻就模糊了,睁开眼睛就是白天,闭上眼睛的话...就是黑夜了。
又或许...我已经在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长夜里了。
我开始感觉到那些人嘴里的话都是放屁...
什么为了不让敌人拿到我手里的力量...
他们只是害怕我动摇他们现在所拥有的地位和权利罢了...
不然逼出这样一个魔王的灵魂碎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人,打心底就觉得我和这个魔魂都是同样值得封印的祸害吧。
好想出去...
“嗯?你终于想通了吗?”
恶龙骑士...
这家伙的声音又在我脑袋里面响起来了。
“想通什么?”
“嗯,那换句话说吧,你终于看明白了吗?”
“人吗?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好像都差不多吧。”
“嗯,我也这么觉得。上百年来我所见到的人类无非如此,被人类自身所欺压的苦难之人,和欺压着人类自身还不满足的贪婪之人,和我相处这么长的时间,所谓魔族到底是何物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和我没有关系吧?我一点也不想明白你的那些奇怪理论。”
我逃避了他的问题。
关于魔族自身就生于人类恶根的这个话题。
“承认也好,不感兴趣也罢,但是现在,我们至少是可以沟通的了吧?我已经和你一同目睹了这些人类的阴暗之处,现在就看你自己作何感想了。”
“哄骗小孩子都是用糖果的...想要得到我的认可从而让我理所当然的加入你们...你当然要做出这种和我感同身受的语调出来。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做对我没有好处的事,更不会做对无辜的人有害的事。”
“对对,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但是无辜的人真的存在吗?我们两个人观点的差异就在于对恶的评判上吧?我主张人人皆恶,每个人都是长得好看的恶魔罢了,我就是生于人恶的,所以,你应该只是不喜欢我把你也归类成恶的那一类罢了。”
“不是你动动嘴皮的问题。”
我否决了这个一直在试图扭曲我认知的家伙。
“那好吧...那我说的简单一点吧,就按你刚刚所说的,你不会做有害于自己的事,也不会做伤害无辜的事,现在关于你的这个说法我觉得已经出现了你转机,你是不是,有一点点想法,和我再商量一下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可不可以安安静静的就在这里待着呢?”
“那你愿意就这样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吗?”
“谁想啊。”
“对啊...所以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事情出现转机了吗?”
“什么意思?”
“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出去了,这里的结界已经出了问题,如果你愿意吧身体借我一用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着你离开,不过有一点你也是知道的。”
“什么?”
“出去之后你的身份可能也要出现转机了,你就没得选择了。”
“什么嘛?刚刚还是要和我商量的口气,现在又变成了一出去就身不由己的说法。”
“对,事实是这样的,我不会骗你,如果你出去的话,我自然不会就这样放了你,但是我做出另外一个承诺,只要你给我你手里的力量吗,让我们可以控制手下士兵的强度,那么你就能得到人类无法给你保证的自由。”
“自由呢...”
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我现在,此刻...
正前所未有的渴望着自由。
就像当初,我还在那个人造人工厂中一样的...
渴望着自由。
“就在几天前,这个监狱里来了一批新的客人,就是那阵骚乱中,有狱兵摔了一下用来封印我们的魔力结晶。所以现在这个封印结界,是有漏洞的。”
他又一次更我提起了逃生的事。
“只要你愿意的话。”
“我愿意...”
这一刻...我自己都感觉我疯了...
明明说了这么多...纠结了这么多...犹豫了这么多,到了最后一刻的时候。
我竟然比本能还迅速一般的...就这样屈服了。
我才明白...
原来在这地下待了不知多久的我,对自由的渴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非常好,白雾小姐。作为你就磨磨唧唧半天最后竟然爽快答应的回报,我有一个惊喜的等着你,就在这龙城之外。”
“惊喜...”
啊,那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我想在...只想去看看我那破碎的自由到底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危害人间就危害人间吧...
除了我的两个孩子,我从没在任何一个世界获得过任何的宽慰救赎。
我只是将自己吃下的恶果吐出来而已。
就像,一个晕车的乘客...吐出了一滩污秽之物一样,不能怪我。
对,这是体质问题,人对人类恶性的忍耐,应该是体质问题...
我,已经到极限了。
不然...也不会这样,在我意识之外的屈服下去。
所以这之后的事情...
管她呢。
我只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