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山上,五庄观内。
此时前殿之中正进行着近那万年才开一次的“开园佳会”,一群山南海北的仙人正在席间谈笑风生。
可能是大家早已知晓了所谓的“宴席”的菜色如何,居然有不少是自备酒水前来的,一群人自顾自的斟茶饮酒,席上菜蔬却无人动箸,把一个“开园宴”开成了“茶花会”。
我到时,正是此般光景。
“诸位好快活啊,却是在下来晚了!”
那正首上端坐着的镇元大仙,见我抱着一个女童从半空中跳下,慌忙起身相迎,其余众仙却只当看不见。
我一面还了礼,又叫徒儿叫了师伯,那镇元子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几声,看样子却并不打算去准备甚么见面礼。我也不在意,让徒儿自去席上吃菜,自己与镇元子立于席旁闲叙。
那镇元子说甚么阔别多日,不时想念,我也“哈哈”一笑,却从怀里掏出一条鞭来,双手奉给那镇元大仙。镇元大仙见我如此庄重,急忙双手接了,拿在手里,却又笑道:“今日鄙观‘开园’,张兄自管来吃酒水便是了,却又费心送甚么鞭子。我这荒山,平日里不与谁争斗,又喜众徒儿们乖巧,哪里又用得着这鞭子去管?”
我笑道:“物贱情重,世君只管收下吧,日后总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镇元子闻言将鞭子缠了几圈,仔细看了几眼,道:“却是条好鞭。”收在袖里,又回头向一众小仙笑道:“今后可要更加仔细了!你们张师伯可是把打人的鞭子都送上门来了!”一众小仙也都笑答道:“弟子们怎敢让老师使鞭?”席间的诸仙也一起发笑。
我又向诸仙打了招呼,便落了座,早有小仙上前换了碗筷。那镇元子斟满了一杯酒,先向我敬了一杯,我连忙双手端起酒杯回敬,一饮而尽。于是便和一众神仙把酒言欢了。
这时,坐在我右手旁的正是那南极仙翁,不知何时却掏出了一把红枣来哄我那便宜徒弟,看着我那徒弟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接过枣子,好像在想:“这肉头老头真小气”一般。
那南极仙翁果然有些挂不住彩,于是又从袖里掏出个雪梨来,我那徒弟一间却两眼发光,一把拽住了那肉头老头的衣袖,自己翻了起来,那肉头老头虽遮遮掩掩,却早已被掏完了一堆东西,摞在席桌上。待到我那徒弟再去掏时,却被那肉头老头早早躲走了,望着桌上堆叠的像小山一般的桃梨果枣,用手挡着衣袖,口中还念叨着:“多乎哉?不多矣!”众仙齐声发笑。
毕竟只是看在镇元子的面子上走个过场,无多时,诸仙便起身告辞。
只是我临走时,却被那镇元大仙一把扯住了衣袖,我诧异的看他,他却掏出了我送他的那根鞭子,对我笑道:“张兄,说实话,你这条龙鞭是从哪里来的?”
我显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来,但那镇元大仙一手拽着衣袖,只是微笑着看着我。我无奈,收起表情,看状也只得实言,不然他是不会收下鞭子的。于是笑道:“常听紫阳念叨甚么‘西山白虎正猖狂,东海青龙不可挡’。却被不曾想被我撞见,于是给宰了。”
那镇元子闻言却吃了一惊,道:“那孽龙为祸四方,常搅的四方海域都不得安宁,那敖氏一家不知上奏了多少次,却因那厮居无定所,又极熟五湖四海的各路明暗水道,几次围捕都被它给逃了。张兄又是如何.......”
问完后,不待我答,他却又自己笑道:“那孽龙涂炭生灵,肆意妄为多时,却不曾想被张兄你撞见了,也正是它的气数尽了。”
我见他话中有话,只当不知,笑道:“一条四脚蛇,宰了便是宰了,还要留做羹汤不成?我去找李老制成了这根‘七星鞭’,还望世君能不嫌弃。”
那镇元子笑道:“那我便收下了。”
这是众仙已走的干净,只留得我与小徒儿仍在。我环视一圈,从腰间掏来葫芦,对镇元子笑道:“只是还望世君能舍予在下一些剩酒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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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那却是哪位仙人?竟如此无赖!还有他那小女徒弟都快把清风师弟和明月师弟惹哭了!”
镇元子笑道“无赖?他可远不止此,你们今后可要躲着他。”
说着,镇元子摸了摸手中的“七星鞭”,望着我离去的方向,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