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海德勒百忙之中抽了半天时间来学院视察。
他来的前一天学院周围就来了很多身穿钢制胸甲背着火枪的警卫。
“哼哼哼!臭院长你完蛋了,明天我就在大统领面前举报你。“
爱丽丝一下课就溜到办公室里,一手叉腰露出亮闪闪的小虎牙得意的指着我。
咚!
我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想什么呢,明天你们照常上课,想举报我,没门!“
我把爱丽丝拎出办公室,她气得直跺脚。
…
当天早上海德勒一大早就来了,学生们正好刚刚开始上课,我和安娜丽瑟还有玛利亚在学院门口迎接他们一行人。
今时不同往日,海德勒每次出门都要带上数名警卫和几名官员。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赫尔曼没时间来吗?”
“他手头的工作很忙。”
我和海德勒随意打了个招呼,然后带他们走进学院。
海德勒走到KV-2坦克下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这只逐渐锈蚀的钢铁巨兽。
“你的战车停在这里当纪念碑了啊…它是保卫战中的大英雄。”
海德勒目光停留在钢铁的车身上,他大概是想起了那些英勇牺牲的战士们。
“唉唉…它现在是没有草的马儿,跑不动咯…再强大的武器也有失效的一天。”
我叹了一口气并拍拍这个大铁疙瘩。
“你带来的最强的武器却不是这辆战车。思想的武器只要与时俱进就不会失效,这就是我让你管理这座学院的原因。“
海德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俩开怀大笑。
我从来没有怨恨海德勒发动了兵变,他成功的说服了我,我也从权力中心的漩涡中解放了出来。唯一的遗憾就是希露维亚的母亲那件事,要是她母亲还在的话,她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对希露维亚始终是感到愧疚的,虽然她母亲的死与我无关,但是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的人就是我,这个改变间接导致了她的兄长和父亲的死。
接着我又带着海德勒他们走进大讲堂,海德勒对于我把教堂改成大讲堂很满意,在新的政策下一切宗教都是不合法的。
“一些人吵闹着‘失去了信仰该怎么办’,但是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失去宗教信仰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有利用宗教活动谋利的人才会极力反对。”
海德勒环视着没有任何宗教痕迹的大讲堂对我说道。
“我下令处死了上百名极端宗教分子,还有那些死不悔改作恶多端的贵族也被处死并挂在城墙上。我要彻底消灭这些敌人,不光要消灭他们的肉体,还要消灭他们的精神!“
海德勒在中间一排的长椅上坐下,我也跟着坐在他旁边。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每天都在颁布新的法令,扫除黑帮、流氓、娼妓…还有三个领地的贵族叛乱没有镇压,进攻兽人领土的计划也因此一拖再拖,艾斯王国那边已经有很大的意见了,他们之前派的那一万人正准备独立深入兽人领地作战。”
“旧贵族的势力把整个国家搅成一滩浑水,一个月内我遭遇了三次暗杀,造谣愚弄民众更是他们的特长,不过我相信人民会看到他们丑陋的真面目。“
海德勒自顾自的说着,然后转头看着我。
我生活在这安宁的学院里,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多少血雨腥风。
“艾斯王国的女王似乎很信任你,前两天还来信询问你的情况。”
“是吗…我会回信给她的。”
“如果实力允许,我就不会继续接受艾斯王国这代价高昂的支援了,每年要还的债可不少啊…一些旧贵族逃亡到艾斯王国煽动当地的贵族反对我们,如果不是有利可图他们早就翻脸了,这些人很清楚革命的火种一旦播撒到他们的土地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他们最害怕的事情始终会发生的,艾斯王国这个腐朽的王朝也会随之毁灭。“
提到艾斯王国海德勒好像不太愉快,我们就此终止了这个话题。
“上次你学生的那件事,多亏了你的提醒,内部的叛徒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而且有些人还潜伏的很深,新的监督制度起了一定的作用,但是却没办法把那些伪装的很好的家伙揪出来,他们可能会潜伏几十年,等我们这一代一死就猖狂的跳出来把整个国家装进他们私人的口袋。”
海德勒发愁的看着前方。
“只有消灭滋生这些叛徒的土壤才行。”
我对海德勒说道。
“他们前期会用自己的势力影响民众的思想,靠欺骗和蝇头小利获取民众的支持,等到他们张开贪婪的血盆大口一切都为时已晚。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的吗?我还是低估了他们能力,旧的贵族正在被我们消灭,新的变异却在我们内部甚至在民众的身上诞生,一些人隐藏在暗处正在用潜移默化的的手段试图把我和他们绑在同一辆战车上。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我死之前会把他们拉进我的坟墓!“
海德勒就坐在我旁边,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我所没有的魄力。
“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我问海德勒。
“你所做的正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啊。魏特曼,你是我的导师,是你将我引导到这条路,你是对我影响最深刻的人,在这里你才能发挥出你最大的能力。赫尔曼负责镇压敌人,暗杀、审判叛徒,他因此手上沾满了鲜血,敌人称他是血腥的刽子手,被谣言蛊惑的民众也恐惧他,他是守护国家的剑与盾。你与他不同,在这学院里,敌人暂时不会注意到你,在未来,从这里走出去的学生们就可以给敌人最致命的一击,把他们斩草除根。“
海德勒对我说完,又站起来在大讲堂走了一圈。
我意识到,他今天来这里视察只是一个借口,他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的危机,敌人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强的多。
…
离开大讲堂,走进教学楼,学生们正在上课,海德勒走到窗户旁边看着里面的学生。
我朝着教室里望了一眼,视线正好与坐在倒数第二排窗边的爱丽丝对上。
爱丽丝和我对视了两秒,转头继续听讲。
“以后学生会越来越多的。”
海德勒看着大半座位空着的教室对我说。
“嗯,只要日子越来越好,这里的学生就会越来越多,如果人们都疲于奔命,学院里的学生就会越来越少,敌人就会越来越多。”
从教室走到院长办公室,我给海德勒看了今后教学的计划。
“一期学生学习三年,每年招收一批新的学生,以后入学的年龄会控制一下,年纪太小的话课程的内容他们很难听懂,至少应该十岁以上才行。你应该派一些人到各地的村子里教儿童们识字写字,就从最基本的做起。”
“你说得对,但是…哪有那么多教师啊。”
“只要会识字写字的人就行,文化高不高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们能自愿去,更重要的是他们得是坚定不移的革命者。”
…
海德勒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我给他一些建议。他现在工作繁忙,没等到学生们下课就走了。
回到学院门口我与他拥抱道别,下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